《穿越幻域》第一章 出院
懸崖邊捉緊我的手是如此有力。
「你這個白痴!不可以放手!」他著急的望著我:「快捉緊我!」
「你快走吧!」我哭得很慘:「伽藍的隊伍快到,到時你就走不了!」
「要你管!」他用盡全力將我從懸崖邊拉上來,我哭著跟他相擁著。
大軍即將接近,我望著眼前的男人心裡面在祈禱,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可以救救我倆嗎?
***
你喜歡參考攻略嗎?
對一個只有三分鐘熱度的人來說,任何性質的攻略我都非常喜歡。年輕的時候遊戲上遇上卡關或者不明白的地方,特別解迷類型的遊戲,我都偏向追查攻略,省下我不少時間就火速過關到結局,拍拍手玩完。常常有朋友問我為什麼要看攻略?不就失去遊戲過程中的滿足感嗎?我根本不在乎:「不會!因為我在意結局多於過程。」
果然「三歲定八十」這句說話一點都沒錯,長大後的我對任何過程都沒有興趣。我的生活態度講求速度,香港嘛!都要速度。工作上我野心很大,常常幻想自己可以爬到很高很高的管理位置,所以鋒芒太露是我初出茅廬的致命傷,不會尊重前輩,對於職位低於自己的老一輩,或者同級的同事都不放在眼內。我的語言能力表達能力都不算差,所以考進一間大公司問題不大,但人事問題才是後來發展中最難解決的一環。
至於生活,我也沒有太大耐性。生活態度就是一種生活習慣或獨有的生活方式,我從來不難理解,簡單一個「快」字,講完!無論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花時間去研究深思或者請教他人,說白一點我就是「求其」。出街吃飯?省下搜查網上評語的麻煩,茶餐廳豆腐火腩飯不就很好嘛!說什麼要等朋友一起看電影?等她們的時間表都等到快老死了,自己一個人去看早場還可以減二十元,最好預先上網看了影評,也避免沒耐性看劇情而煩燥不安。買衣服?我沒心思花上一天時間在街上遊蕩,我只會走入一間連鎖店刷下三千元便買夠一個季度的衣物。
愛情觀?我更加直接。
對我來說愛情就是性慾,伴侶就是道德上固定性伴。基本上我十多年來的風格也像玩電動遊戲,你買了一款新遊戲在家,正常人包括我也很用心玩一開始的兩三個章節,因為都直接簡單不會太難,而且過關也很容易。問題到了遊戲的中後段,卡關次數多,怪物開始難打,搜集物品開始繁複,如果不看攻略隨時要重來一次,還得看存載點在哪個關卡,否則可能要更花心思彌補錯失。所以現實我的男人愛情攻略,五個字「霸王硬上弓」!有型吧?
「張悅悕小姐,張悅怖小姐請到五號服務處」社會福利處的人在呼喚我。
「媽咪廢話不用多說,你快過去吧。」家兒拍了拍我的頭。
「家兒你就不可以對媽咪客氣點?」我望著大女兒滿足的笑起來。事實上我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經常見到這美人兒,她跟我二女悕兒及小兒子家仲寄住在門婆婆的家,跟其他沒有依靠的孩子一起生活,還有一個好朋友叫阿儀。四個屁孩在一起總好過跟著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我去去就回。」
自嘲完半天,大女兒很擔心我的說:「媽咪都快變中女了,是時候想想日後的路應該怎樣走吧。」
「嘩…家兒你十三歲跟媽媽講道理?媽真的老了。」我皺著眉,笑意綿綿向她望去。
「媽我認真的。」家兒果然認真地說出自己心聲:「你就不會好好愛惜自己嗎?雖然門婆婆實在非常照顧我們這群孩子,也沒需要擔心衣食住行的基本,我們從來都沒有怪你…以前是有一點點生氣…」她可愛的低著頭對我坦白:「但我們不想看見你馬馬虎虎的過下半生!」
「媽媽今次會好好努力,不用太擔心。」我摸著小寶貝的頭說:「難關都過去了。」
家兒沒有再說什麼,我也不想再說下去。
年輕又正面的孩子從來就好像陽光一般耀眼,他們簡單地為著目標奮鬥,從來不像我急功近利,毫無耐性。我愛他們,也恨自己年輕時沒有好好珍惜自己,而辜負了他們三個。要不是門婆婆佛心,我兒仍在深深的痛恨著我吧。
五年前跟前夫離婚,我精神不穩定有自殺傾向;被父母等親人送進這間醫院接受治療。醫生宣佈我可以康復出院,是有點鬆了一口氣,可惜離開現世足足五年,回到社會沒有我所預期的興奮心情,反而很沉重地關心日後的去向問題,非常懼怕將來倒是鐵一般的事實。
你知道嗎?精神病人進醫院長期治療的時候,跟坐牢沒什麼分別,手提電話這種與外界溝通的工具是不能帶進去的。跟一般性質留院不一樣,精神病人的案例都比較特殊,不針對醫療人員的操手問題,但學術性一點說他們害怕你對外聯繫接觸的。因為網絡世界他們非常陌生,一來不知道你接觸過誰人,二來你受什麼刺激對治療也構成影響。
簡單說我斷絕了外界接近五年。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我跟父母寒喧了數句便草草掛斷了,就是趕著重新跟這個外太空第二次接觸。到底現在網絡上發生什麼事?坐牢可以看新聞不要誤會,我知道美國總統大選什麼情況,香港將有個女特首沒什麼好奇的。唯獨網絡世界另一個我不知道的部份,是我最想尋回的。
作為一名宅女,回家最擔心便是連線到「洋蔥」跟地下世界重新接軋。
當我正急忙打開電腦的時候,有一把聲音在我背後說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
「洛伽藍你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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