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心附近坐落一家連鎖咖啡店。沉浸在咖啡與麵包的香氣之中,張十一忽然意識到整個六月,自己幾乎一有時間就往這裡跑。也許因為六月是金急雨的季節,正好這家咖啡店又面對這一大片的金急雨吧。
隔著落地窗,從燈光略為昏暗的店裡,凝視著一串串宛若金葡萄的花朵,張十一不禁又想起同樣的問題來:自己究竟是何時開始著迷金急雨這種花的?
試圖為此一題目作出解答,他卻又不自覺陷入了另一個問題當中──到底是因為留意金急雨而開始追求溫思書,又或是因為喜歡上溫思書,才開始在乎金急雨?
張十一癟著嘴,一如往常,他無法為在乎之人與在乎之物,理出明確的前因後果,以及確切的時間點來。真令人遺憾。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者多麼的相似啊。
纖柔得難以肩負雨珠重量的金急雨,脆弱得難以承擔死亡如影隨形的溫思書,明明是那麼輕易便會被破壞殆盡,卻又傲執地對世界展露最堅強的姿態,努力生存。
或許正是如此,他才會在她走入金色花瓣紛飛的雨中,產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從未擁有的、陌生的,但溫暖的情感。
要是心澄在就好了,張十一懊惱地想著。不,要是知道五哥居然會因這種事情苦惱,肯定會被好好嘲弄一番吧。
要是心澄在就好了,他誠心地祈禱著,即使明知不可能。
慵懶的目光隨著風中的金急雨悠悠流轉,不遠的天色正漸漸轉陰,也許午後將有一陣急雨來臨。風雨過後的景色肯定很美。他露出笑容,拿起咖啡杯,啜飲早已冷掉的摩卡,再度沉浸在各種香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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