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永遠的冬天》很後面很後面很後面的劇情,算是還沒修的積稿,應該不會太雷(?)
仗著我的坑在比較小眾沒有人追,厚臉皮貼出來(挺)
有追的捧由們就別點了>"<,以免還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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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杜恩家的女人們在族長的維護下,縮成一團發抖,就連琴也把新娘禮服裙襬褶子燙壞了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飛利浦三步併作兩步往外廳走,雅各布仍孤身,在偌大的晚宴廳裡落單,與衣香鬢影僅分秒前舞過的清晰殘餘格格不入的虛空在男子的周圍仍幢幢。他面對玻璃外彷彿定於夜中一點不動,在近乎液態的黑暗裡飛翔浮沉著的一雙黑蒼蠅王,腳下虛浮,猶處夢魘,心狂跳恍如面對路西法的永恆詛咒或直接救贖。水晶大吊燈不住傾倒金銀燦爛的碎點,在紅髮男子烈士般的姣好黑色背影上跳動,如光的滂沱大雨,撞向地面、打在牆沿,發出滴答乒乓淅瀝瀝的爆響。兩架直升機正對著玻璃窗掃射。
「我們家的變態男,不打算顧他新郎弟弟的死活了嗎?」飛利浦不由得焦躁,比單純焦躁更深刻的卻是上戰場或炸地鐵的興奮。如果這是他期待中的兄弟檔好戲,未免太精采刺激了,連恐怖份子王都吃不消。
飛利浦抓著恍神堂弟的手臂,道:「不想死就給我進來!」
「蒙特摩爾塔樓的玻璃建材是黑科技下的防彈產物⋯⋯不要緊的。」雅各布整個人仍迷離迷離地。
「那不是重點,你哥哥已經瘋狂了!就算你躲在喜馬拉雅山底下,他也要把山炸平,把你的碎片挖出來!」
「我死在哥哥手上,哥哥自己也會毀滅的。這個家將完全落入你的手中。」雅各布面色死白,淡淡地瞟了堂兄一眼,「這其實是你最害怕的事吧。你討厭羅斯柴爾德這個姓氏,卻沒有種毀滅它,只有種招攬恐嚇全歐洲的爛事在自己身上,帶人四處大屠殺,在不能大屠殺的國家你就製造動亂,發洩你對先代摩西的不滿與悲哀。就當這是我們給你的懲罰,懦弱的弒父者。」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金融風暴賤人。讓你哥給你一個痛快,才叫作太便宜你了。你該被全天下一夕之間破產的國家與他們所有的人民慢慢凌遲死才對。你們兄弟殺人比我們恐怖份子更緩慢、殘忍、禍延千年,自命清高耍青少年脾氣的男人真叫人火大!」
與雅各布僵持不下間,飛利浦的餘光瞥見不妙,將堂弟猛然撲倒在地。震耳欲聾的連續幾響之後,雕花破碎、陶瓷湮滅、鮮花零亂,遍地狼藉,長春藤精雕白樑柱與塗飾粉牆毀成一片斷井頹垣。基德扛著火箭砲,從牆倒窗櫺斷碎處一下子跳進來,將重裝火銃隨便一扔,頭也不回地道:「飛利浦堂弟,這裡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飛利浦從地上爬起來,撢撢身子:「是,我保護您的愛弟不被火箭砲炸死,真是太多管閒事。」
基德不發一語,掏出黑鋼大口徑左輪手槍,指著飛利浦的腦袋,目光從頭到尾沒離開過虛軟在地的雅各布,一臉慘遭愛人殘忍背叛後心已麻木,誰都可以斬立絕的冷酷。
飛利浦心知當一個變態失去理智之後只會更超越理智,嘿嘿然作投降狀,識相地退到一旁。恐怖份子王正撤退的當兒,第二架直升機艙門打開,黨衛軍們手持機槍魚貫跳出,沿牆整隊,守住栽滿粉紅玫瑰與鑲滿珍珠的大沙龍間,儼然將躲在茶室的長老們持作人質。
「弟弟,站起來,與我遠走高飛。」
「我偏不。」體態文弱的雅各布踉蹌起身,道,「塔樓裏的私人軍隊只聽我的號令,就算是哥哥,也無法從我這裡全身而退。」
才說完,蒙特摩爾塔樓各處隱隱傳來爆炸聲,震動隆隆如小海浪傳入腳底,慢慢退去。雅各布立刻會意哥哥帶來的另外三直升機的黨衛軍人馬,正在四下大搞破壞,大駭,怔怔地望著基德。
「好了,現在你沒有私人軍隊了。弟弟乖,過來,不要反抗我。」
基德柔聲道,卻粗魯地抓著弟弟柔亮的一頭紅褐髮,將他往牆毀處拖。雅各布吃痛,反手握住基德的手腕,扭著上身掙扎,哀道:「不!不!哥哥,我們不能這樣,會越陷越深的!」
基德鬆開雅各布遭揉亂的髮,毫不留情地揍了弟弟的肚子一拳,雅各布倒抽一口寒氣,腹悶作噁。基德面帶身為君王頂點不勝寒的瘋狂,喜極而悲的恍惚,道:「今晚你是我的人,其他人都不是人,是豬狗。我要與你結合,不能傷了你的手腳臉蛋。但我不准你還有任何一絲絲力氣忤逆我。先把你踢到內臟破裂好了,反正門格勒可以把你修好。」
柔弱的雅各布多挨了哥哥幾腳,暗忖腰腹嚴重瘀傷,再差一點就要內出血,叫苦不迭。
正當眾人不敢怒更不敢言的當兒,凡杜恩家的族長驀地不顧命地突破王近衛軍的封鎖線,奔上前來,勸阻叫道:「王!夠了,別再傷害我的女婿⋯⋯」
他甚至還沒說完,基德看也不看,倏地出手將凡杜恩族長就地了結,近距離一槍擊碎腦殼,就像打死一條野狗:「我跟賣女求榮的雜碎沒什麼好說的。」
雅各布的身子被皮鞋踐踏,雙眼空洞地望著哥哥,老凡杜恩的幾星鮮血潑灑在他的唇邊。這就是哥哥,這就是力量;它醜惡、殘酷卻也太美。最頂級的紅酒總帶點人血的味道。雅各布下意識地舔舔唇,又苦又甜。他體內生出想被血親的粗暴之力佔有、吞噬的下流渴望,鼓起全部的意志力與它對峙:「不能跟哥哥走,我不能跟哥哥走,我絕對不能跟哥哥走⋯⋯」
「爸爸!爸爸!」
嬌生慣養的琴見父親腦漿迸裂慘死在面前,呼天搶地起來,也想穿越武裝人牆撲出去,被親族們死活拉住:「琴!不要衝動!」
「爸爸啊啊啊!不!」女孩甩動手腳、與族人爆發一陣拉扯,將攔阻的姑姑阿姨們推倒在地,胸前的鑽石瀑布混亂間扯散灑落一地。
奶媽們將哭得悽慘的新娘攔腰擒抱,琴踢抓咬人齊施,兼掄起拳頭下死勁無差別毆打。奶媽被撒潑的攻擊逼退一步,琴拔腿往外衝,女僕歐們抓她不住,啪沙嘶沙裂帛聲起,兩三下毀了琴拖著的酒紅裙襬折子縫線。此時凡杜恩闔族上下——除族中平輩姐妹、各房長老,亦有地位高的男當家與長輩——忽咚幾聲跪了一地,饒是琴悲傷得心魄俱碎,見此悽慘的大場面也不由得一怔。
套著彩鑽白手套的婦人提著長禮服以膝跪行到琴面前,指尖輕輕捏了捏琴的手背,道:「從這一刻開始,妳就是凡杜恩一族之長了!政商界永遠是男人的天下,如果妳肚子爭氣,多跟羅斯柴爾德的二當家生幾個兒子,我們一族就還有復興的希望!」
「我是族長?」琴的腦袋嗡地一聲一片空白,顫聲道,「爸爸才是族長,我做不了主!爸爸!」她抽泣幾聲,又撒起賴,「我不懂得當大股東,我還年輕,我甚至還沒準備好為人母!媽媽,媽媽人呢?她再怎樣陰森森地羞手羞腳躲人,也不該丟下我!」
她姑姑狠狠一巴掌下去,厲聲道:「叫完爹叫媽!振作一點!拿出族長的樣子,不要害死我們!」
琴摸著熱辣辣的臉頰,仍舊啜泣,但已收斂了七八成。她傻在原地,姊妹、表姊妹與堂姊妹全倚著花瓶或引枕,或蕨捲精雕金箔椅扶手,哭暈在原地,年高有權的親戚們竟一滴淚也沒有流、表情冰冷。
琴嚅聲道:「你們⋯⋯爸爸對你們而言,究竟是什麼?」沒有人願意回答,琴披頭散髮,頓足嘶吼,「你們倒是說話啊!」
基德將軟倒在老凡杜恩血泊中的雅各布抱起來,對左右道,「我得到弟弟了,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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