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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應該嘗試各樣的事情,因為你們有青春作為資本。〉-蔡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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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鐘聲響起之後,我立刻收拾好畫具,匆匆趕到樓下。我可不想被其他人碰見自己,更不想有人知道我在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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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逃到學校的飯堂中,這兒早就人頭湧湧,同學們都在排隊購買午餐。我掃視飯堂一周,只見這裡坐無虛席,同學們的喧鬧聲無比吵耳,當中更夾雜些粗言穢語,令我不禁皺眉。果然即使是私立學校,也會像普通人一樣說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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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棄地搖頭歎息,決定回到寧靜的教室吃飯。當我經過飯堂外的走廊,一幅貼滿宣傳海報的壁報映入眼內。上面的海報像是爭相遮擋對方,設計幾乎都是專業級的水準,使人眼花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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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大展歌喉嗎?快點加入歌唱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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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目高中的皇牌體育部:排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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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望向這些粗體華麗的字,心裡不滿地搖頭:還真是沒誠意啊,居然用電腦的美術字。接著我瞥見右下角有一張不起眼的海報,它比其他海報的尺寸小,而且是用秀麗的字寫著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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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尋求真相的你,願意加入我們嗎?」我微微瞇起雙眼,尋求真相?怎麼有點像偵探社?我稍為掀開它前面的籃球隊海報,看到了下方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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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用文字,將殘酷的真相呈現於眾人眼前。這是我們文學編緝部的使命,也是我們所背負的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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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文學編輯部……」我輕聲地喃喃自語。文學編輯部一向都是神秘的學會,似乎沒有人清楚誰是創辦人、人數有多少,只知道他們會每月定期出版校刊,當中揭露各種有關學校可怕的真相。但既然如此,他們又怎樣招收新成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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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往下方一看,只見海報上有一個古怪的黑色方塊圖案。我用指尖摸了摸,發現墨水還未乾透。「真是奇怪,莫非是美術課用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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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要甩甩頭,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啦。反正無論文學編輯部是什麼回事,我也不會加入的。於是我獨自一人走上樓梯,慢慢地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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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拉開教室的門,只見裡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性,手中整理著班務的文件,正是我們的班主任蔡綺雲老師。她有點愕然地望著我,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淺淺微笑:「慕同學,你忘了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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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點頭,畢竟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同時我有點意外:她居然沒有因我翹課而責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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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走到自己的座位,從中取出三明治和水瓶,接著便打算離去,到操場那邊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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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慕同學。」蔡老師輕聲呼喚我,我淡淡回頭看著她,不解地歪頭。蔡老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吐出一大口氣,朝我微笑道:「慕同學,我翻查你的紀錄,知道兩年前發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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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瞪圓雙目,為什麼她會有那些紀錄的?想不到學校不會保障學生私隱啊!我盡量克制自己,平淡地注視蔡老師,但手中的三文治早已被我揉成一團古怪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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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如果你想談談的話,隨時可以找老師喔。」蔡老師的語氣十分誠懇,似乎真的很關心我。我凝視她的雙眼,微微點頭:「謝謝老師。不過不用了,那件事都過去兩年,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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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師的目光露出擔憂,不願氣餒地道:「要是你不想跟老師說,可以找個朋友聊聊……」我開始感到有些頭痛,我最害怕面對過於熱情的人,更何況是熱情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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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真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好像靈機一觸,激動地拍著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差點掉到地上:「對了,你沒參加學會嗎?」我有點無奈地搖頭,您的話還真跳脫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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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慕同學,這可不行喔,要趁年輕嘗試各種事物,這樣才能活出青春來啊!」蔡老師緊皺眉頭,非常認真地跟我說道。我只好唯唯諾諾地點頭,心中只希望她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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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記住要參加學會,多認識些朋友囉!」蔡老師見我答應,高興地點頭,手中拿起一大疊文件,便自顧自地離開了,離開時似乎還哼著歌……我確認她遠去,不禁輕了一口氣:認識朋友嗎?還真像大人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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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瞥了眼指尖的墨水,打算先到洗手間沖去污跡,才開始吃那團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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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我扭開洗手間內的水龍頭,清水流到我的指尖上,我擠了些潔手液,然後不停擦拭著食指上的黑點,卻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實: 居然洗不掉!難道這是什麼特別的墨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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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害死貓,唉,早知道不碰那張海報……」我慨嘆地說了句,然後關掉水龍頭,直接回到教室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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