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上旬。
新出綠芽的小草沾上晶瑩剔透的水珠。最近空氣濕度並不高，畢竟乾冷的冬天才剛過去不久，水滴是昨晚下的小雨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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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空氣很清新。男高中生那條墨綠色的領帶點綴了潔白的制服，從顏色判斷今年應該是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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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灰色的細框眼鏡，普通黑色短髮上卻又有一搓看起來格外可愛的呆毛——這就是五十嵐 平。普通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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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淺色系針織外套，平 一如往常的從車站撘電車上學，自從腳踏車報銷以後就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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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平 理所當然把位子讓給了上了年紀的老爺爺，順便送上一個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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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平 在學校裡是整個三年級學姊眼裡“超～可愛的學弟”，雖然他自己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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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立東高——也就是平 就讀的學校——說大不大，卻有著完善的設備：游泳池、體育館、餐廳等等應有盡有。校外風評以自由為名，同時也是縣立東、北、南三個高中裡唯一一間學生獲得過全國數學競試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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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常生活其實並不差，和同學們聊聊天之類的也很有趣，平 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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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課下課後坐在旁邊的男同學習以為常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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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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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是說第三節課都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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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的人是里見無地，和平 滿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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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嘛，誰叫我到學校為止一直在睡覺。」里見無地笑了笑，用手指輕輕戳了平的臉頰一下「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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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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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任由同學玩弄自己的呆毛，一副已經習慣卻又有點無奈的微笑總是能讓女孩子（和部分男生）的心裡小路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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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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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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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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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初春，在陽光的直射下還是會感到稍微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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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嵐 平 看了看手錶：下午四點十六分，距離他和同學里見無地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四分鐘了，卻還遲遲沒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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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拒絕里見無地那超越性別的告白之後，他才真正說出想拜託的事情——幫他挑選妹妹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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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無地的妹妹……是叫做莉嗎？平 在公園入口旁富有懷舊風格的路燈下等著，一邊想以前是否有看過無地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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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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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見無地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平 則是露出了和平時一樣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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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啊……明明是我說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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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畢竟我也做好等很久的心理準備了。」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揍了無地的肩膀一下「這個是懲罰，下次至少要壓線抵達哦。」
不好，平這傢伙的笑容……好可愛！里見無地 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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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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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平 稍微瞥過頭「現在先幫你妹妹挑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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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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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時間比原本預定晚了不少，兩人的動作不得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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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很喜歡可愛的東西呢……」無地 摸摸下巴「乾脆把你送給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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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樣我會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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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一面拿起雪人造型的紙鎮、一面看看架上狐狸造型的玩偶，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十分受歡迎的禮物，不過聽說里見莉是一個喜歡小動物的女孩，所以平 放下雪人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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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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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把可愛的狐狸玩偶捧在手中，灰框眼鏡下的眼睛注視著手上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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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自己也很喜歡啊……”無地帶有深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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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妹妹會喜歡啊，就選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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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將街景染成橘紅色，但遠方的烏雲似乎也想爭奪這一片天空。和無地分手後（當然不是愛情意味的）平 順路買了一把雨傘。怎麼說……自己的預感還滿準的，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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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細小的雨點滴落在肩上，緊接著更多水珠從天上掉落——馬上就變成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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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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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落在塑膠雨傘傘面上的聲音令人安心，天色也漸漸入黑。下了車站到家為止大約一公里，平 踏著不疲倦也不輕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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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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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平 所居住的廉價公寓附近十分偏遠，不如說是人煙稀少的郊區，然而在周圍幾乎沒有建築物的情況下卻又人在這樣的大雨中蹲在路邊——而且感覺她正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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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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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打在身上的雨水忽然被什麼給擋住，她緩緩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半透明的雨傘以及看起來相當溫柔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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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還好嗎？妳應該還是國中生吧，家人住在這附近嗎？」平 幫少女撐傘，然而因為雨傘不夠大的原因自己的肩膀已經被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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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管我！」少女把臉埋進雙膝，濕透的衣服緊緊貼著缺乏起伏的身軀，同時也因為冰冷的雨水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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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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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再次打在身上，那個男生走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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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希望有人能關心自己的，為什麼還要那樣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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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樣的自己真討厭之類的少女。忽然感覺到什麼東西披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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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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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男生把他的針織外套披在自己身上，雨傘也再度為自己遮雨，然後他蹲在自己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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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淋雨可是會感冒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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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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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討厭的哥哥完全不一樣。少女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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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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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妳叫什麼名字？我是五十嵐 平，叫我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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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里見璃，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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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無地同姓呢，難道他有兩個妹妹？不，應該只有一個。平 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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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里見璃忽然出聲「請問我可以……借住你的家一晚嗎……因為……家在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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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的聲音愈來愈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不過平 大致知道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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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己是一個人住的——這樣說她會逞強拒絕吧，平 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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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願意也沒關係！我……我也知道這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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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落寞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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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個意思哦，起來吧。」平 把手伸給璃「我家的方向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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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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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則泛著淚光，神情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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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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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小的水滴附著在霧面玻璃上，水流沿著少女的身體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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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了身子後感覺有點頭昏，不過她還是想繼續待在浴室裡。畢竟和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男生共處一室還是太害羞了——雖然是自己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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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還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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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嵐 平，也就是那個男生忽然出聲。害得里見璃差點摔掉手中的蓮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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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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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平 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不過妳已經在裡面待了一個小時咯，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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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呀呀！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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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倏地停止，少女連忙換上平 準備的衣物。雖然平 的身材在同年紀的男生中算是嬌小，但璃不僅是女孩子而且也才國中三年級，果然還是太大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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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雖然不大卻連廚房都有，家俱看起來十分的簡單也很具實用性。然後里見璃注意到了一點——桌子旁的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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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平 歪著頭，因為剛洗完澡所以蓬鬆的頭髮還帶了點水珠「臉很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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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個人要擠一張床睡實在太害羞了”這種話是絕對不能說的，璃就以被熱水沖昏為由輕輕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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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妳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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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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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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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拜訪呢？平 在腦中找尋可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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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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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哦。」平 打開了門「抱歉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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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劍影以幾乎看不見動作的速度直直砍向前來應門的平，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打到痛得蹲在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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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坐躺在平 床上的里見璃看完所有的經過，短時間內還處於驚嚇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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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子小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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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眼鏡差一點就要壞掉了。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平 生氣的吧，但憤怒到泛著淚光的反而是出手打人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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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你居然把全身濕透女孩子帶、帶進自己的房間……這種事我我我絕對不與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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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從一個多小時前就在平的家門前猶豫要不要闖進去了，途中還因為對平 徹底失望而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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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她的名字是伊藤桐子，這間公寓的房東。年紀和平 一樣是十七歲，八成是整個縣裡最年輕的房東。對了，同時也是全國女子高中劍道聯賽的冠軍，蟬聯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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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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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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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子幾乎是用吼的說出這句話，和電視裡出現誤會時的人一樣蠻橫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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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成馬尾的卡其色長髮似乎也憤怒到發抖，桐子把目光放在錯愕的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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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在平 的家裡暫住一晚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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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妳們的感情真好啊……」桐子的眼眶逐漸被淚水佔據，「算了！我不想理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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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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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開始說“絕對不與許”，但她不想讓他的房客看到自己懦弱哭泣的一面——尤其是平——所以她才自暴自棄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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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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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的氣氛充滿整個802號房，平 擔憂的神情讓璃感到不好意思。“要是自己沒有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給平添麻煩了呢……”璃把自己蓋在棉被裡，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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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整，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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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早早就睡著了。平推開陽臺的窗戶，夜晚的風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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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里見無地——也就是平的朋友穿了訊息過來，說是妹妹從一回家就沒看到人，找到晚上也沒看見人，問自己有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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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麼一回事吧。平大概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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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你妹妹叫做里見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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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是啊，今年國三、小小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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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她現在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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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誒誒誒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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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好像因為跟家人吵架了離家出走，然後我先讓她住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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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如果你是其他人我一定會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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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你跟妹妹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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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說不上是吵架，本來想藉著生日跟她和好的。但好像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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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既然知道妹妹安全了（笑）我就先下線咯，全身濕透還白忙了一個下午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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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嗯嗯。你很重視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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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望著夜空。朦朧月光下好像能看見遠遠的市區的燈火，一想到桐子傷心的表情就覺得心臟被揪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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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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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燈光下的街道，走過那稍嫌老舊的階梯之後就是鬧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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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嬌小的女孩緊緊跟著另一個大她幾歲的少年。少年怕女孩會被人群沖散所以叫她要牽好自己的手以免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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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想吃那個！」女孩一臉興奮的指向不遠的攤販，那是一間販賣各式各樣日式點心的攤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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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邊在心裡面吐槽“妹妹的喜好真像老人家”一邊說道：「只要妳答應我今天晚上早點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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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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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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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平糖也好妹妹的笑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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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見無地睜開疲憊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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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的天花板？”無地連忙撐起身體，然後大致上知道發生什麼了。自己正躺在市立醫院的某間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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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得知妹妹借住在朋友家以後就安心的回家，卻因為太過疲累而倒在路邊。雖然意識模糊，但送他到醫院的人沒看錯的話好像是隔壁鎮劍道超厲害的女孩子，無地試著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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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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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來自身旁削著蘋果的好朋友（自己認為）五十嵐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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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嵐平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平常就十分溫柔的他此時根本就是為了照顧無地而生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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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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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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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猜都不猜就拒絕啊你！」無地咯咯地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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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一定是要告白。」平 把蘋果塞進無地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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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靠在病床上，外頭的夕陽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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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有為我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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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悶可不是平常的無地會做的事，明明知道妹妹討厭自己卻還是想抱著一點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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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璃拜託我千萬不能跟你講，但我覺得這件事必須跟你說。」平 又塞了一塊蘋果給無地「因為今天要上課，在我到醫院以前一直是璃在照顧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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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可能吧？無地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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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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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璃說你為了找她冒著大雨在街上跑來跑去的，才會身體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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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哥哥擔心妹妹是應該的吧。小時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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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笑了出來。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為了走失的妹妹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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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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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時我大約小學三年級吧。」無地閉上眼「廟會的人潮很多，我那小學一年級的妹妹一邊牽著我的手一邊吃著金平糖。儘管我叫她一定要抓緊我的手，卻還是一不小心就看不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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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我從廟會的前端開始找一直到最後一排，急得我都快哭出來了。最後我在附近的公園找到邊哭邊打嗝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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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我發誓，不能在讓妹妹哭了。雖然自從她上了國中以後就不怎麼理我了，假日也是都跟朋友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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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妹妹……也成熟到不需要這個白痴哥哥保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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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平輕聲叫了他的名字。「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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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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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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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愣了幾秒，隨後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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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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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屏風被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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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嬌小的少女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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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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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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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起頭，淚水在眼框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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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一直以來沒有注意到你對我的關懷……小時候也好……現在也好……對不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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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慌張的轉向平那邊，卻發現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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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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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願意……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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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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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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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璃的雙眼漸漸變得無神，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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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感覺？為什麼覺得與哥哥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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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都是自己的錯。誰叫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到哥哥對自己的擔心與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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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哥哥會原諒自己，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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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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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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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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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璃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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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哥你是個大渾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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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里見無地被無法解釋的力量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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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分隔線desu———
大家好我是Aleutian阿留申！
這個自創短篇故事是之前因為太久沒有寫東寫西才打的練習作，名字到現在依舊沒有頭緒啊……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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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 15.158.61.4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