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巡視角】

 

 

　　情況非常糟糕。

 

　　這間空教室……在一真的眼中應該是咖啡廳。

 

　　對方沒有因為我是一個弱女子就向我襲來，而是操控空桌椅、板擦與粉筆在空中飛旋，間接攻擊我。

 

　　雖然我能經由碰觸消除讓物體浮在空中的力量，卻沒辦法讓慣性消失。就像是高速行駛的汽車，在撞到人的瞬間踩了煞車，也沒辦法立刻停住。

 

　　它對我的實力有所警戒──而它的警戒是正確的。

 

　　剛剛，我抱住一真的原因是，我感到瞬間的殺氣。而這個舉動，等於是告訴對方：「我很強，只要碰到我就沒勝算了。」

 

　　放開一真後，新的殺氣立刻浮現，我推測是由一真口中的貓耳女僕發出……而新的殺氣立刻追著一真出去了。

 

　　只要一真能順利逃到廟宇或教堂，多少能克制對方的力量。最理想的情況是：遇到跟我一樣，同為退魔師的人類，得到對方的庇護。

 

　　再奢求一些的話，或許還能讓一真把援軍帶來。

 

　　我剛才沒有保持抱著一真的姿勢退回地面，是因為擔心其他社團成員的安危，不能再讓更多人成為它們的目標。

 

　　──以上，都還算是樂觀的情形。

 

　　要是一真沒有成功逃走，甚至遇到時雨學姐她們，那就更糟了，有可能全軍覆沒。

 

　　如果用一般的思考方法，我應該盡快解決這邊，然後追上去幫助一真，但我沒有這麼做。

 

　　當中存在一個風險，那就是──活口。

 

　　如果一真沒有被幹掉，而是被貓耳女僕活捉回來，卻發現她的同伴被我解決了……那一真大概會在一瞬間，就像雞母蟲一樣被捏死吧。

 

　　我沒辦法迅速解決這邊，主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對方完全沒有想跟我認真打的意思，只是想盡辦法托住我。

 

　　理由……大概是想等貓耳女僕回來，促成二打一的局面。

 

　　那是最糟糕的情況。

 

　　如果貓耳女僕獨自回來，代表一真已經死了；若是一真被抓住，我也沒辦法全力戰鬥。

 

　　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限制敵人的行動，把對方變成「人質」。

 

　　這樣能翻轉立場，若是能以交換人質來解決，是最理想的結果──我們與它們，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老實說，我在實戰中進行封印的次數幾乎是零，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把手伸進背後的登山包……其實這不是普通的登山包，是我稍微用法術加工過的。

 

　　在空間中展開領域，製造出儲物空間，因為術式是由我展開的，所以只有我能使用。一真拿不動這個包包也是這個原因。

 

　　對我來說，重量頂多是一個空背包。一般來說，這種法術能隔空取物，我還帶著一個突兀的登山包，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

 

　　想像成四次元百寶袋（魔法）就行了吧？

 

　　我首先從裡面拿出──黏土。

 

　　這個地下室是一間教室的大小，長寬大約十一公尺。

 

　　──這時，我的左側飛來一張桌子，我向後跳了一大步。那張經年累月的桌子撞上牆壁，像餅乾一樣碎了一地。

 

　　而我趁這個空檔悄悄移動到一個角落，偷偷在牆壁貼上一塊黏土。這是第一個。

 

　　我左手拿著黏土，靠著牆壁，做好計算的準備，，接著……順時針開始奔跑！

 

　　一、二、三、四、五！

 

　　我跑起來的步伐大約是一公尺，剛好在第五步的地方，左手輕輕一擺，把黏土安裝在牆上。這是第二個。

 

　　──我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

 

　　身後的數十隻粉筆如同飛刀，重重插入牆裡，有些則斷成好幾節，在地上滾動。

 

　　要是我的動作遲疑一個瞬間，腦袋大概已經被貫穿了吧。

 

　　一路跑到底，在第二個角落、與其他黏土等高的地方，黏上第三個。

 

　　目前為止都很順利……所以我重複這個動作，在教室內跑了一圈。

 

　　雖然各種物體如同狂風暴雨般向我襲來，但我總算是在四個角落、以及四面牆上安裝好八個黏土。

 

　　這不僅僅是黏土，而是八個裝置。

 

　　打從一開始，我事先準備好兩捆棉線，兩條各串入了四個迴紋針，再把迴紋針插入黏土中。

 

　　這樣就能把「裝置」黏在牆上。

 

　　我沒有把棉線先剪斷，而是讓那兩捆棉線在背後的登山包中自然放線。

 

　　原因……就是現在！

 

　　我拉緊兩條棉繩，用這兩條線在空間創造出外圍一個大正方形，而當中還存在一個小正方形。

 

　　簡易的封印陣，就這樣完成了。

 

　　所謂的封印陣只要製造出一個場所，怎樣的形狀並不是這麼重要。重要的其實是施術者的手法。

 

　　我輕輕握住棉繩，調整自己的呼吸……

 

　　現在要做的，是在框出封印陣的棉線上施術……其實也沒什麼困難的，只要把能量灌輸到陣上。要形容的話，就是波紋的應用技巧。

 

　　『滋、滋滋……』手中的能量傳出，擴散到封印陣上。原先在空中飛舞的板擦、粉筆、桌椅，紛紛落至地上。

 

　　看來封印陣已經成功止住對方的行動了。

 

　　這樣就沒問題了，我只要慢慢退到陣外，等貓耳女僕把一真帶回來，就能交換人質……

 

　　我向後退了一步，然後──

 

 

 

 

 

 

 

 

 

 

 

 

 

 

 

 

 

 

　　我踩到在地上滾動的粉筆，身體向後傾斜，跌倒了。

 

　　「咦咦咦咦咦──？」

 

　　伴隨巨大的撞擊聲，原本捏在手上的棉線斷了，封印陣也隨之崩解。這個空間的主角從方形的封印陣，再次變回飛舞於空中的各種物體。

 

　　不同的是，這些在我面前漂浮著，虎視眈眈的凶器──斷裂的木桌椅變成一隻隻的長棍，前端尖銳得能刺穿我的心臟。說是長槍或許更加貼切。

 

　　必須快點站起來，否則我就到此結束了……然而事與願違。

 

　　「唔……」

 

　　我的腳抽筋了。毫無預兆的抽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明明距離勝利只差一小步，各種狀況卻接二連三發生。

 

　　「咻……咻咻……」

 

　　在我面前伺機而動的尖銳木棍，居然開始縱軸旋轉，替攻擊做準備。數十隻如同長槍的木棍瞄準我的腦門，就像在舞台上的超級巨星，接受聚光燈的沐浴。

 

　　我嘗試移動自己的身體，抽筋的腳卻完全不聽使喚……應該說，就算能正常移動，我也無法順利避開吧。

 

　　「到此為止了嗎……」我輕輕閉上眼睛。

 

　　沒想到，我居然有機會在現實世界說出這句台詞……不，應該算

說是遺言。

 

　　這些凶器的旋轉速度，已經足以發出撕裂空氣的刺耳聲響。要是被刺到，一定很痛吧。

 

　　話說回來，不知道一真怎麼樣了，能不能順利逃掉呢？

 

　　如果他被幹掉了，也許我們會在死後的世界再會吧。

 

　　他會是什麼反應，我突然期待起來了。

 

　　會一如故往的吐槽嗎？或是大而化之拿自己的死狀開玩笑？等等……說不定會更像個男人，讓我靠著他的肩膀哭。

 

　　「──給我等等！」

 

　　啊……我彷彿能聽見他的聲音……不對！

 

　　「一真？」我睜開眼睛，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真回來了，還抓著一隻失去意識的貓。

 

 

　　◇◇◇

 

 

　　【一真視角】

 

 

　　「給我站住！」

 

　　「這麼老梗的台詞就別說啦啊啊啊！」

 

　　喵醬的臉說翻就翻，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斧頭──不對，是一堆斧頭。

 

　　她朝跑在前方的我，不斷丟擲斧頭，幸好準確度低的可憐，不然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地下室的走廊非常陰暗，只有手上的手電筒照亮前方。地板上積了厚厚灰塵，讓我無法全力衝刺。

 

　　路途窒礙難行，再加上身後的追兵，使情況變得更加混亂……不過最混亂的，恐怕是我的心。

 

　　我把她丟下了──冬巡一個人。

 

　　讓她與自己看不見的敵人戰鬥，雖說是她叫我逃走，但我的選擇真的正確嗎？

 

　　就算我成功逃走了，要是再也見不到冬巡怎麼辦？

 

　　雖然是個水溝怪人，但冬巡也是一個好女孩。

 

　　可惡……明明只是普通的社團活動，為什麼我們要遭遇這種事啊！

 

　　我持續前進，拐過一個彎，通往地面的樓梯近在咫尺。

 

　　該死，等這次事件結束後，我一定要退出這個莫名其妙的社團……

 

 

　　────這個瞬間，我犯了絕對不能犯的愚蠢錯誤。

 

 

　　在樓梯之前，還有一道老舊的鐵捲門。

 

　　我和冬巡進入地下室前，費了一番功夫才拉起的門，因為沒辦法固定，所以我們拿了附近的掃把頂住，避免鐵捲門被地心引力牽引而關上。

 

　　追在我後面的敵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朝著半開的鐵門投擲斧頭。

 

　　『碰！』

 

　　斧頭劃過我的耳際，發出像是蚊子飛過的聲音，然後重重打在門上。雖然沒有碰到支撐的掃把，卻足以撼動平衡。

 

　　『啪、轟──』

 

　　掃把躺平，鐵門如同自由落體，重重落下。

 

　　唯一的出口，就這麼被堵住了。

 

　　「呼……呼……追的好累…………怎麼樣！你現在就像……呼……被小孩偷偷養在學校……呼……住在寶特瓶中的孔雀魚……哈、哈……某天來了新室友、呼呼……卻發現對方是、呼啊……食人魚一樣！」

 

　　「唔……」她說得沒錯，我完全被困住了。

 

　　不過喵醬還在不停喘氣，卻不放棄比喻我的困境，反而讓我有點尊敬……

 

　　勉強算是窗口的，只有我們頭頂上，用玻璃帷幕設計而成的天井，月光像瀑布灑落下來。高度至少有三公尺，沒有梯子是上不去的。

 

　　「唉…………」

 

　　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

 

　　在最不該豎起旗子的時候，說出「結束之後，要退出社團」這種話。

 

　　「呼……呼……雖然喵醬我不討厭你們……但是，既然主人說了不能讓你離開，我也只能很抱歉的奪走你的性命了。」

 

　　「妳太沒有主見了吧！沒必要對他言聽計從啊！」

 

　　「你說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只要我乖乖聽話，主人就會給我獎勵……喵呀──光是想到口水就忍不住了……嘿嘿嘿……」

 

　　喵醬露出癡女般的表情，口水在女僕裝上牽了好幾條絲，眼睛甚至變成了愛心形狀。真不愧是非人類，居然能改變眼睛的形狀！

 

　　話說回來，喵醬的口水好臭，一定是她的主人沒顧及營養均衡，導致寵物缺乏維生素B群。請顧及寵物健康問題。

 

　　「主人那邊差不多該解決了，你和那名女孩子或許能在黃泉路上重逢吧。」

 

　　「不、不要啊！誰來救救我！」

 

　　快想想有什麼活下去的線索……不行，沒有退路可以逃跑。那麼要跟她打嗎？我怎麼可能打得贏拿著斧頭的妖怪啊！

 

　　活路……活路在哪裡……

 

　　「閉上眼睛，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喵醬把斧頭高舉過頭，斧刃上映照的月光皎潔如玉，閃耀的有些刺眼。

 

　　「去死吧──」

 

　　「嗚哇！」

 

　　斧頭劃過空氣的聲音如同哨子般尖銳，在牆壁上開了一個大洞，我連滾帶爬才閃過攻擊。

 

　　「為什麼要躲呢？明明不會痛的……」

 

　　就是啊！要是被那種攻擊砍到，身體應該會很完整的切成兩半，連痛都感覺不到吧！

 

　　「等、等等，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

 

　　「沒錯。妳仔細想想，妳收到的命令是什麼！」

 

　　那名男子的命令是把我抓回去，不論死活。反過來說，只要我乖乖她回去，就可以暫時免於一死。

 

　　況且我也很在意冬巡的情況，我果然沒辦法就這樣丟下她不管。

 

　　「命令……命令的內容是什麼？人家想不起來……」

 

　　「咦？」

 

　　「嗚……太麻煩了！喵醬不適合思考！通通殺掉就好了！」

 

　　「妳說什麼──」

 

　　為什麼喵醬的個性突然改變了啊！仔細一看，她現在的情形根本是眼神無光的模式，自從變成愛心眼後，喵醬就不是喵醬了。

 

　　「請你上路吧，為了交換主人的獎勵。喵。」

 

　　「現在才想起『喵』這個設定嗎！」

 

　　喵醬彷彿沒聽到我的吐槽，湛藍色的光芒在她的手中微微發亮，形成了斧頭的形狀。

 

　　「喵醬斧式，其一。重槌火花！喵。」

 

　　『啊啊啊啊啊！』

 

　　──這個叫聲，不是我的。

 

　　上方的玻璃天井突然破掉了，玻璃像彈珠一樣傾瀉而下。

 

　　其中，某樣巨大的物件跟著墜落，還發出慘叫聲。

 

　　不偏不倚壓在喵醬身上，她連哀嚎都來不及，就失去了意識。

 

　　那個橫躺著的物品是，鋼鐵色的置物櫃。

 

　　『喀噠。』置物櫃的鎖因為撞擊脫落了。

 

　　『啪！』置物櫃打開了。

 

　　『得、得救了……』有人從裡面爬出來了。

 

　　──超自然研究社的社長，詩芸。

 

　　「社、社長！」

 

　　「咦？是你啊……話說現在是幾點，天居然都黑了……」

 

　　「社、社長……嗚嗚嗚……」

 

　　「等、等等！為什麼哭了？還有不要抱上來啊！」

 

　　我從來沒有一次看到社長出現感到如此高興，這是第一次！平時吊兒啷噹，卻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像個英雄一樣從天而降。

 

　　「謝謝妳……社長……嗚嗚……」

 

　　「唔、雖然不太明白，但現在好像不能把他推開……」

 

　　社長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太崇拜她了！

 

　　「你們把我關在置物櫃裡好幾個小時的事，改天再跟你們算帳。現在你就盡情地哭吧。」

 

　　…………好幾個小時？

 

　　我的情緒凍結了兩秒，然後──

 

　　「社長，我沒事了，最後再說一次，謝謝妳。」

 

　　「怎麼、你也恢復得太快了吧？」

 

　　「畢竟我是個男人，必須快點振作起來。」

 

　　「這樣啊……」

 

　　「那就這樣了，我還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在這裡道別吧。」

 

　　「咦？好……」

 

　　起身之後，我們合力把鐵捲門拉開，社長在我的目送下離開了。

 

　　◇◇◇

 

　　「說不出口啊……」

 

　　社長以為自己被關在置物櫃裡的時間，只有從放學到晚上這幾個小時。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從我們討論要製造「七大不可思議」開始算起，她待在置物櫃裡的時間已經過了24小時，地球早就多繞了一圈。具體而言，那是第3集的事了。面對自己救命恩人，這種話……

 

　　「實在說不出口啊……」

 

　　送走社長後，我發現置物櫃底下的喵醬，變成了一隻普通的貓。不過還有呼吸。

 

　　我輕輕把她抱起，決定把社長的事先擺在一旁，快點回到冬巡那邊才是當務之急。

 

　　◇◇◇

 

　　「──給我等等！」

 

　　衝進教室後，原先在我眼前呈現的咖啡廳不見了，變成如同冬巡所說的空教室。我立刻看到倒在牆邊的冬巡。除此之外，冬巡的面前漂浮尖銳的木棍，正在不詳的旋轉著。

 

　　瞇著眼……被喵醬稱作是主人的男子，保持舉起右手指著冬巡的奇怪姿勢，看向我這邊。看起來正要對冬巡不利的凶器木棍，正是他在操控。

 

　　正常來說，我當然不會相信這種奇幻小說的劇情，但是今晚發生的種種異事，早就把我的三觀毀掉了。

 

　　我把喵醬高高舉起，象徵我戰勝了敵人。

 

　　「喵醬……」

 

　　男子眼見貓咪型態的喵醬，茫然地垂下肩膀，連聲音都在顫抖。

 

　　「快把喵醬給我！」他朝我跑了過來，狼狽的樣子讓人與剛剛威風登場時完全不同。

 

　　「你先把冬巡給我還來……不對、冬巡好像已經安全了……」

 

　　在他衝過來時，威脅冬巡的木棍長槍也七零八落掉了一地。我一鬆手，喵醬就被他搶了回去。

 

　　「喵醬……哦……我的喵醬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一定會把妳治好的……別怕、別怕……」

 

　　他帶著喵醬躲到牆角，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一會兒安撫，一會兒又用發著光的手在喵醬上摸來摸去，進行類似治療的行為。

 

　　「呃……現在的情形、是我們贏了……嗎？」我先把他們丟在一旁，走向冬巡，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居然問我這種問題，明知道我看不見它們……唔、我的腳……」

 

　　「怎、怎麼了嗎？難不成是被下咒……之類的嗎？」

 

　　「咦？唔呃……我只是不小心抽──嗯，對方的攻擊太惡毒了。不過我已經沒事了。」冬巡欲言又止，口氣有點慌張。

 

　　或許超自然方面的戰鬥，有難以向我解釋的部分，我還是別再深入追問比較好。

 

　　「幸好……大家都還活著。不管是我們或他們。」

 

　　「什麼？它們還活著嗎！」

 

　　「是、是啊……不過看來已經沒有戰意了。」

 

　　男子在喵醬身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而喵醬雖然恢復成人型，卻還沒醒過來。

 

　　就算看不見，但冬巡似乎也知道對方無法再戰，在我的攙扶下，呼吸也柔和了些。

 

　　「一真。」

 

　　「嗯？」

 

　　「這可以說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

 

　　「第一次？

」

 

　　「通常，做我們這一行的，並沒有可以嘗到『第二次』失敗的機會，只要輸過一次，就全部結束了。」

 

　　「這、這樣啊……好像是很辛苦的行業呢……」

 

　　「但是今天，我活下來了。因為我沒辦法一個人戰鬥，所以才會需要夥伴。直到今天才明白，我雖然天賦異稟，卻只是個繡花枕頭。」

 

　　「喂喂……別這麼說好嗎？這可不是什麼異能戰鬥的小說耶……」

 

　　「要是沒有你在，我肯定已經死了……謝謝你，夥伴。」

 

　　我微微撇過頭，不敢直視冬巡的眼睛。雖然相處了幾個月，我們之間也算融洽，但現在的冬巡是怎麼回事？好像與我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平時有些自大，行為舉止難以稱作正常──對她，我的認知僅此而已？

 

　　我們能稱作互相稱作「夥伴」嗎？

 

　　還是說，那些根本不重要，我們只要從現在開始了解彼此即可？

 

　　我所想要的，我所冀望的高中生活，難不成正朝熱血漫畫的那方悄悄走偏？

 

　　這些與那些，種種的迷惘跟不協調、與不安，心中難以言語的情緒……

 

 

 

 

 

 

 

 

 

 

 

 

 

　　──這種東西不適合我啦！這可是搞笑小說耶！突然出現的貓型妖怪與瞇瞇眼的強者男子，居然與我們展開戰鬥，接著見識到同班同學所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最後甚至冒出告白一樣的劇情，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吧！

 

　　該死，等這次的事件結束後，我一定要退出這個莫名其妙的社團！

 

　　「好不容易贏了，不要再立起不必要的旗子了啊啊啊！」

 

　　看來我的自我吐槽，即使是發生這樣的災難之後，今天依舊正常發揮中。

 

 

 

 

 

 

後記：

 

兩個月沒更新，我的天……

 

話說有在關注我這篇的人好像也不多……其實我覺得寫得還不錯啊。

 

我原本分成了「上、中、下」，但是如同各位所見，這一集《冬巡篇　下》（偽）還沒結束。

 

這集一不小心就寫了六千字，再多下去會難以閱讀，所以暫時到此為止。當然不是冬巡篇結束了，下一集沒意外是《冬巡篇　完》這樣的標題。做一個簡單的收尾，第一個主線就算結束了。

 

　　然後，冬巡的故事完結之後，新的敵人出現了日常篇又要來了，超自然研究社的校慶肯定是要開鬼屋的啊，不然要幹嘛？

 

　　題外話，我要開始瘋狂跑《超自然研究社》的進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