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3日(星期三) 18.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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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萱此刻正站在台北通化夜市某知名鹹水雞檔前,專心地看着攤販用剪刀處理鹹水雞。
剛剛二十分鐘前,林瑾萱與陸安溥及陳隼還在咖啡店裏喝着咖啡,陸安溥突然說要去找台灣朋友吃飯聚舊,就先結帳並急衝衝離開,聽說好像是見她堂姐的前男朋友。不過陸安溥要見誰、約了誰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謹萱要跟現在身側的陳隼單獨相處。
本來林謹萱打算趁這次到台灣工作的機會,順道休假兼探親。卻不知道陳隼為何會跟着陳誠一起來,在婚紗照拍攝結束後,又沒跟陳誠一同回港,還改了機票留了下來。接着硬跟着林謹萱說幫她送行李去伯父家,然後死皮賴臉留下來吃了一餐晚飯,就跟她堂弟林謹宇擠在一個房間睡。
至於為何二人此刻會在夜市裏,當然並不是二人相約出遊,而是林瑾萱堂弟打電話來說想吃鹹水雞,叫她順道去買。
林謹萱在心裏暗嘆了口氣,還是不要深究陳隼是一早有計劃,還是臨時起意,先解決口腹之慾為上,並把注意力放回攤販身上。
她專注地看着攤販先把大片雞胸肉剪出來,接着把細骨剔出,然後把雞腿從中間剪開,抽出雞腿骨,再剪成件。拆好的雞肉與其他蔬菜配料置在鐵皿內,倒入調味的鹹水雞汁、胡椒粉、辣粉搖勻,當然還要有大量薑葱蒜,才能令鹹水雞變得更惹味。
林瑾萱從攤販手裏接過兩袋鹹水雞,她急不及待在小的一袋挑了一塊雞皮來吃,吃了一口才想起把鹹水雞遞給身旁的陳隼並問道:「吃嗎?」
陳隼沒有用竹籤挑雞肉,而是很理所當然就着林瑾萱的手,低頭吃她手中竹籤上的雞肉,吃罷一臉津津有味說:「好吃。」
林謹萱知道陳隼是故意,她裝作自然地把手中竹籤給他,自己取過另一支竹籤,繼續吃着鹹水雞。
二人並肩走着,陳隼看似平靜如常,但林謹萱卻覺得有一種很微妙的尷尬感。
自從顏曉兒的事後,她跟陳隼之間就有了隔閡。如果沒把數月前陳隼喝醉那次計算在內,林謹萱記得上一次跟陳隼這樣頻繁見面,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當時中學同學結婚,他倆當了伴郎伴娘,因此恢復了聯絡。
後來陳隼找到她fackbook帳號 ,互加了朋友,三不五時會傳訊息給她,偶然在同學聚會或婚宴上碰面總會坐在她隔壁,但林瑾萱沒再跟陳隼單獨見面過,她是鐵了心要跟他保持距離。
是因為生氣嗎?
其實那次陳隼強吻她,與其說生氣,正確點說該形容為惱羞成怒。那一個星期的相處,林瑾萱很清楚感覺到自己對陳隼的感情變化。每天短短數小時相處,變成她期待的事情,她最初以為自己是懷念着中學時二人常在一起的時光,可是當顏曉兒打給她說想跟陳隼見面,希望她做說客時,她頓時清醒過來。她其實只是很卑鄙地利用幫忙顏曉兒,利用着朋友照顧朋友的這個藉口,給自己一個正當理由,跟陳隼待在一起。
然後陳隼強吻她時,她的心感到悸動不已,只是引證她確實有私心。她害怕再次期待然後失落,更害怕自己跟平常周旋他身邊的女人無異,更覺得有一點點被侮辱了,於是就惱羞成怒。
事隔多年回想陳隼當時說過的話,她的確如他所言對他毫不信任,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急着在這種理不清的關係中抽身。但歸根究柢是他中學時期的情史太精彩,在中四、中五短短兩年間換女朋友如電影換畫,情話在他口中就像喝水般簡單。但最重要的是,林瑾萱曾親眼目睹過他跟顏曉兒擁抱親吻,這些都讓林瑾萱無法相信陳隼是真的喜歡她。
「小宇說今晚帶我們吃火鍋,我們是先回伯父家,還是現在去火鍋店?」
陳隼的話把林瑾萱從思潮中拉回現實,她看了看手錶然後說:「我們直接騎車過去吧,小宇說他下課後,先去排隊等位了。」
二人走到泊車處,林瑾萱先把鹹水雞放到保鮮盒裏放好,然後把頭盔遞給陳隼,待陳隼坐穩了,她發動電單車的一刻,本來握着後方車架的陳隼,卻改為扶着林瑾萱的腰,林瑾萱不自在地抖了一下,說:「你這樣我不好騎。」
「妳怕癢?我怕前輕後重,我坐不穩,你不好騎,這樣感覺安全點。」
看林瑾萱一時語塞沒回應,陳隼故意再貼近她一點,並改為環抱林瑾萱的腰說:「還是這樣就不癢了?」
自那夜送醉酒的陳隼回家後,林瑾萱就覺得自己應該是誤觸了某個開關鈕,陳隼瘋了般開始對她展開攻勢。然而林瑾萱知道,如果此刻跟他再在言語上糾纏,他不知道又會再做些甚麼,想着被抱腰又不會少一塊肉,就說:「你坐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