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普/魯/士哥哥又沒有來開會耶……」
「媽的!那個帶隻鳥整天轉悠的傢伙,每次都不出席會議是搞毛啊!」
瓦爾加斯兄弟站在威/瑪市政廳鋪著深紅地毯的走道上,挑高的二樓建築體放大了他倆的音量,尤其是羅維諾的聲音,更是清清楚楚的傳了出去,走道底有幾名早他們一步離開會議廳的身影忍不住轉過頭來,不過沒有窗戶的狀況下,昏暗的燈光無法讓瓦爾加斯兄弟看到對方的表情。
菲利奇亞諾背倚白色的牆面,用腳跟支撐自己剩餘的重量,輕輕搖晃身體,然後看了一眼左手邊,禁閉的會議室大門;路德維西還在裡面跟他家上司對談。
「應該就是不爽自己的發言每次都被無視,乾脆不來了吧!哼!」羅維諾用鼻子重哼一聲,「又不是每一個決定我都喜歡,入侵西/班/牙什麼的……..啊!混蛋!……」
「哥哥,不要這樣啦,德/意/志會聽見的……」
自通往樓下的樓梯口傳來的,瓦爾加斯兄弟的說話聲清清楚楚的全數傳至了三樓;一名身著整齊裝的銀髮男子站在樓梯的扶手邊,支著自己尖削的下巴,用百般聊賴的神色,看著圓弧狀的大理石階梯地端,燈光閃耀造成的一小片光影。
不一會,一個低沉穩重的男音加入了談話,男子的嘴唇原本因此揚起笑意,不過在內容傳進他耳中之後,笑容就像是德/國十月節啤酒消失的速度一樣,轉瞬就撫平了。
「真是的,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就是無法體會這場戰爭的重要性呢?哥哥他啊……是不是還沉浸在過去帝國的輝煌當中,不願意面對現實呢?」
接著說話聲就漸漸的變小了,斷斷續續,不再清楚,可能用另一邊的樓梯下樓,去餐廳用餐了吧?
銀髮男子將自己從樓梯邊推開,轉身,鞋帶綁得非常整齊的長靴鞋跟,在他的步伐下發出叩叩叩的響聲。
走到其中一間對開的房間,男子深吸一口氣推開,快速走進,然後用雙手扣上房門,狀似疲憊地將額頭靠在門板上,微微吐氣…….
「啊啊啊阿!小鬍子混蛋上司,威斯特和菲力ちゃん是笨蛋呃呃呃呃呃!」銀髮男子一邊抓著自己尖刺的短髮,一邊扭動身體,然後發出誇張暴躁的大喊聲,內容毫無疑問沒有任何具體建設性的內容,諸如數落威斯特是沒有毛的毛毛蟲,法西斯主義上司是個不喝啤酒的假德國人,把他的天使小義給還來……中間還夾雜在地上古老的地毯上連滾了兩圈,還有想要跳到一旁的沙發上卻失敗這類沒有目的的動作。
然後銀髮男子私密的宣洩行為,在一個聲音之後嘎然而止。
「呃……普/魯/士先生?」
唉?有人?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所以這個書房是普/魯/士先生專用的…….吶喊地點嗎?我好像誤闖了非常重要的場所。」黑髮青年說,然後沉穩的低頭致歉,雖然事實上,是普/魯/士自己闖入他正在泡茶休憩的房間,然後自顧自開始大叫打滾,可是說什麼這裡都是德/意/志的市政廳,而他只是一個碰巧滯留此處的外人。
「完全沒有這…回事。」猛喝了一口茶卻被燙到舌頭麻痺的普/魯/士,忍住不被茶水嗆到,朝眼前直到把茶杯恭恭敬敬遞給自己之後,才用冷靜至極完全理解的語氣如此詢問的青年擺擺手,很堅持的喝下那口讓他食道受損的茶,才用鎮定到搞笑的語氣說。
好苦啊,日/本都喝這麼苦的茶嗎?還是這茶其實正在反應本大爺的內心,真是了不起的茶啊!
「這只是偶一為之的突發行為,絕對沒有專程將這個房間拿來……吶喊這種事。」放下茶杯之後,普/魯/士又用認真到覺得自己很可悲的語氣重申了一次。然後他眼前這名東方武士之島的國家體現:本田菊,用慎重到普/魯/士覺得自己想要切腹的態度,莊重地點了點頭。
總不能因為他的尊嚴和形象都已經消失了,就要他在這個才剛認識不久的國家面前繼續瘋瘋癲癲的咒罵自己的上司吧?
畢竟是剛結盟不久的,不太認識的國家,普/魯/士在怎麼沒有分寸,也知道應該在他面前,幫弟弟保有一點面子。可是剛才的發言沒內容歸沒內容,是人應該就會知道他的立場吧?
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幹了壞事啊哈哈哈哈。普/魯/士在心裡繼續他邊哭邊笑的懺悔。
「請問,普/魯/士先生。」日/本自己也喝了一口茶,在放下杯子之後,他將食指指腹放在杯緣上來回逡巡,「你對現在的戰爭,有很多不滿嗎?」
普/魯/士原本僵硬的臉孔,慢慢浮現了他平時習慣的嘻笑神色,紅色的眼睛原本很困窘地到處亂飄,此時也慢慢集中到與他相對而坐的日/本身上。他們左手邊的窗戶吹進了一陣涼風,德國十月的秋風,又乾又涼。
「這是一個陷阱嗎?」普/魯/士問。
「不會有陷阱的,普/魯/士先生。」日/本放下撫摸杯口的食指,「只要我們還是同盟。」
「還真慷慨。」普/魯/士笑道,往背後鬆軟的背墊靠去,翹起一隻腳,右腳靴子放到左腳的膝蓋上,「事實上,我沒有理由不喜歡。」
日/本抬起一邊眉毛。
「是的,就現狀來說,我沒有可以抱怨的。在兩年之內把崩潰的經濟救起,拯救可怕的失業率,回復馬/克的穩定價值;在議會上公開撕毀凡/爾/賽/條/約;武裝干涉西/班/牙家的內戰;在法/西/斯/主/義的旗下跟世界宣戰;兩周之內攻陷法蘭西斯那個鬍子混蛋的巴/黎…….我的弟弟正在做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普/魯/士把雙手放到腦後,像枕頭一樣靠著,「所以,根本沒有理由不滿呢。」
「可是呢…….」普/魯/士放下左腳,撐著椅子的扶手站起身,然後一把扯住一旁飄盪的半透明蕾絲窗簾,拉開一些,看向打開的木窗外的景色。威/瑪市低矮的傳統德國房舍之外的某個地方,正升起淡灰色的大量煙霧。
「又開始燒了。」普/魯/士冷聲說,「我不喜歡那個味道,你介意我把窗戶關起來嗎?」不等日/本回答,普/魯/士就關上窗戶並拉起窗簾。
「所以,這個不滿,與那煙霧有關嗎?」從附近集中營每日飄來的,充滿人體脂肪和毛髮燃燒氣味的煙霧;一般人或許不會知道那氣味所代表的意義,可是對國家體現來說,是如同在母親體內就已經習德的本能一般,早就深埋記憶裡的味道。
普/魯/士站著,看向很認真與他對視的東方青年。
「我是軍人,普/魯/士這個國家本質上流著戰爭的血。而那陣煙霧,就是在戰爭的鮮血中長大的我的弟弟,正在進行的,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日/本先生,不,希望我們暫時先用名字互稱。」
「因為要拋下國家體現談話嗎?」
「因為要拋下國家身分談國家體現。」
日/本偏著頭狀似思考了一下,然後他拿起桌上的陶製茶壺,再次幫普/魯/士倒滿他的茶杯。
「要談的話,請坐下來談。」日/本說,淡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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