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郊奪鹽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IiosJQig
離京城一百里的小道上， 但聽得木頭車轆轆作響， 細看之下， 原來是數十台木頭車正在這小道前行， 這些木頭車皆是從浙江省而來， 車上載滿沉甸甸的麻包， 也不知內頭裝的是甚麼物事？ 每台車皆有三至四名壯漢在用力推行， 其時乃仲夏時分， 天氣悶熱難當。 這小道又特別難行，這些壯漢每個皆是氣喘吁吁， 大汗淋漓， 顯然推得甚為辛苦。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xL7tUi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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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列木頭車的前方， 是一匹神駿非常的壯馬， 馬上坐着一人， 此人身型頎長， 腰懸長劍， 雙顴突出， 眼神烱烱， 看來總有三四十歲年紀， 這時他回頭吆喝道：「快到京城了， 大夥兒手腳爽快些， 別要誤了交貨時辰。」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ZlYaAQ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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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壯漢怒道：「霍總管， 大夥兒推了一整天， 一口水也沒有沾過， 你又不肯讓咱們走平坦的官道， 硬要走這崎嶇的小道， 這當兒兄弟們都累得要命， 就在這兒給大夥歇一忽兒， 喝一口水， 可好？」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YGWFDI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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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總管也面現怒容， 吆道：「待你把貨交到接頭手上， 你要喝多少口水， 我也讓你喝個夠， 此刻你們就別再囉嗦， 好生給我幹活， 要不然， 你們可有苦頭要受了。」 話聲方畢， 刷的拔出腰間長劍， 烈日之下， 銀光閃耀， 教人膽寒。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6JRCAX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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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漢一直受他的壓榨欺侮， 早已心懷怨懟， 如今見他恃劍行惡， 紛紛發作， 一同拾起地上樹幹，鼓譟道：「忍得你便吃得屎。」「你這廝沒把我們當人看待， 今天就要你嘗嘗老子的厲害。」「格老子的， 歇一下喝口水也不行， 你是人不是？」 群漢咬牙切齒， 兇神惡煞， 便要一湧而上。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UUwOzG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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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總管冷笑一聲， 長劍向前畫了個「三」字， 陡然間， 前方五人手中那足有四寸來粗的樹幹登時一分為二， 而切口正正在群漢的掌緣， 足見劍鋒之利和此人劍法拿捏之準。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yGqOmg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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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漢見他露了這一手， 知他實是劍法高手， 剛才那一招已是手下容情， 要不然以他劍法之快， 取他們項上人頭又有何難哉？ 當下群漢忙不迭退回木頭車邊， 繼續用力推車。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2Ayvu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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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管又冷笑一聲， 便領着數十台木頭車繼續前行， 過了將近三個時辰， 便到了一片樹林的前方， 霍總管忖道：「只消穿過這片樹林， 便到了京城地帶， 其時只要找上了接頭， 把貨交到他的手上， 這筆交易便算是完成了。」 想到任務快將完成， 忍不住便吁了一口氣。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uJ4pHP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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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腳步聲颯沓， 霍總管暗叫不妙， 但見樹林中閃出數十名肌肉虯結的壯漢，把霍總管和數十台木頭車團團圍住， 壯漢各亮兵刃， 分明便是來刧奪。 霍總管冷笑一聲， 也不問來者用意， 便躍離馬背， 飛撲向其中兩名壯漢， 那兩名壯漢立時揮兵器斬殺， 霍總管不慌不忙， 好整以暇的向前寫了個「大」字， 那兩名壯漢也未曾瞧清劍招， 便雙雙殞命， 死不閉目。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WUSVmO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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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內有一人拍手道：「以劍為筆，寫字成招， 好劍法， 好劍法， 難怪聞路兩家找你來護送這批物事， 看來確有些本事。」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9fXd0C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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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內那人影漸漸由暗轉清， 霍總管總算瞧清了來人， 但見來人個子不高， 看來總有四，五十來歲， 但雙目兇猛有神， 身穿華貴錦衣， 腳登繡金尖鞋， 分明是個身分尊貴， 席履豐厚的人物， 卻不知為何如此富有之人，如何會盯上他所護之物呢？ 心中不由得好生納罕。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EwW95o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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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管冷笑道：「這位貴家老爺， 以為憑這數十個大漢就能奪我物事？ 未免太少瞧聞家莊的「書生劍」霍雲了。」 他這時故意把聞家莊的名頭抬出來， 好叫對方知機離去， 雖知聞家莊乃京城三大家族之首， 江湖上的各路人馬， 那個敢不給聞家莊幾分面子？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lifxAC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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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貴家老爺嘿的笑了一下， 道：「霍雲霍總管是吧？ 我想閣下是有所誤會了。」 霍雲眉頭一揚：「難道各位在此攔路， 卻非為奪貨而來？」 那貴家老爺連連搖手道：「不不不， 我所說的誤會不是指這一方面。」 霍雲皺眉道：「那到底是那一方面？」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Y6Aa9X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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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貴家老爺獰笑道：「我所說的誤會， 是指這些跟我一同來的漢子並非為奪貨而來， 奪貨者， 只有我一人而已， 這些人只是我僱來的苦力， 並不會為奪貨而出手的。」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vuEQGD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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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聽得這人如此狂妄， 不怒反笑， 道：「好啊， 好啊， 這些年來死在我書生劍劍底下的人， 沒有一千， 也有幾百， 閣下既是活膩了， 區區在下就為你代勞， 送你一程， 讓你早日見閰王， 也是好的。」 說罷擺出架色， 嚴陣以待。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qo2SR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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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貴家老爺磔磔笑道：「久聞書生劍以字為招， 卻不知今兒你要在老夫身上寫個甚麼字來呢？」 霍雲冷笑道：「你有本事看得清本人的劍招再說吧， 對了， 你的兵刃呢？ 怎地還不亮出來？」 貴家老爺怪笑道：「老夫從不用兵器， 況且閣下何曾聽過有人殺雞會用牛刀？」 這句話明擺着說霍雲的武功不值一晒， 霍雲好生有氣， 當即一躍而起， 在半空中對那貴家老爺寫了個「不」字。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L4Da3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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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這劍出招甚快， 但他劍至中途， 忽感前方有霜氣冒起？ 霜氣極其濃厚， 前方登時白朦朦一片， 霍雲不禁吃了一驚， 心想大熱天時， 怎地沒來由的冒起霜氣？ 慌忙舞劍護身， 以防敵人突襲。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KR4PNS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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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霜氣中有一掌打出， 隨即把霍雲的劍招擊潰， 更把他震退了三步， 這時霍雲劍招已亂， 那還管得了寫字？ 只得胡亂一劍刺出， 可他壓根兒連敵人在那個方位也未能瞧得清楚， 這一劍刺出亦是徒然。 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D0FEFPJn
霜氣中有人嘿嘿冷笑， 卻分明是那貴家老爺所發出， 冷笑之間， 一條右腿橫掃霍雲腰際， 踢得霍雲身體彎曲， 整個人向右飛出， 重重的摔在地上。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Q7wGio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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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只感到對方的腿奇硬如鐵， 踢得他奇痛難當， 待要勉力站起， 猛聽得咔啦一下清脆聲響， 肋骨已應聲而斷， 這一下更教他痛徹心肺， 眼淚直流， 一屁股坐在地上， 半天站不起來。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XWjCER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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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貴家老爺哈哈大笑， 道：「常言道『手是兩扇門，全憑腳踢人』， 可我這招應得改上一改， 應是『霜氣敝敵目，再以腳踢人』。」 霍老弟， 你看我這樣子改， 還可以麽？」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ND2IOX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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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猛然想起一事， 道：「『霜氣敝目， 鐵腿裂冰』， 你， 你， 你是龍吟會的郭天華郭舵主？ 你人不在四川， 卻竟來了京城？」 那貴老爺哈哈笑道：「總算給你認了出來， 這奪貨之事畢竟見不得光， 因此決計不能教旁人知曉， 說不得， 只好委屈了霍老弟， 要你以死封口了。」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FP9vjt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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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大吃一驚， 面容登時煞白， 乞求道：「郭舵主既是想要這批貨， 那就當作在下送給郭舵主的見面禮， 此事我絶不會對外胡說， 郭舵主但請放心， 往後咱們便是道上的朋友， 可多親近親近。」 郭天華獰笑道：「這主意原也不錯， 只可惜本人非常懼怕聞家和路家， 倘若霍老弟一不小心說溜了嘴， 那可後患無窮了， 本舵主思前想後， 還是得委屈霍老弟你。」 霍雲驚得冷汗直冒， 慌不迭猛搖雙手， 顫聲道：「不會多口， 絶不會多說半句， 不， 半個字也不說。」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beZgpw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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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華露齒奸笑， 一步一步的向霍雲逼近， 霍雲知道他絶不會放過自己， 只好拼死一搏， 抖劍向前寫了個「伍」字， 可他只寫了伍字部首的那個「人」字， 長劍便已給郭天華夾手奪過， 這手空手奪白刃的功夫竟是快得不可思議， 霍雲但感自己手上一空， 定睛一瞧， 便見郭天華一腳踢來。 隨後一陣劇痛， 往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x5I2jX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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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華出手只是彈指間的事， 推木頭車的群漢在霜氣外也不知道是甚麼的一回事， 待得霜氣散盡， 只見霍雲躺在地上， 身體顫動， 頭骨爆裂， 腦漿和着血流滿了一地， 死狀奇慘。 霍雲雖平素對他們趾高氣揚， 呼呼喝喝， 但如今見他死得如此可怖， 也不禁為他黯然。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5AVnPK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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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華回頭對群漢道：「我知道此事與各位無關， 各位只是這霍雲臨時僱來的苦力， 對此事毫不知情， 這下子你們便離去吧。」 群漢聽得他如此說， 正自放心， 卻陡見他右手向前一抺， 一層霜氣隨之而生， 眾人但見前方景物突又模糊一片， 隨後聽得砰砰聲連環響起， 便再甚麼也看不見， 甚麼也聽不見了。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qq3q5r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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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霜氣散去， 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死屍， 只見郭天華帶來的那群壯漢皆木無表情， 彷彿剛才此間甚麼事也未曾發生過， 郭天華右手一揮， 眾漢便各自走到木頭車旁邊， 推着離去， 只剩下郭天華兀自留在原地不走。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Lq4zGSL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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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漢去遠， 樹林中便有一把聲音響起， 道：「郭舵主的裂冰腿法果然名不虛傳， 腿力驚人， 剛勁如鐵， 教老夫好生佩服。」 言畢便有一個老者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但見來者身形瘦小， 雙目如鼠， 嘴似夜叉， 容貌煞是可佈。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7bKJV3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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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華對那老者道：「在下只是機緣巧合下有幸學得一身武藝罷了， 但若論功力超凡， 智謀卓絕， 在下焉能和笑面霸王路蒙相比較呢？ 又有誰會想到， 路家會派人去刧奪自己有份投資的私鹽？」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iLxp9b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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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嘿嘿笑道：「此之為一石二鳥之計， 京城三大家族， 聞家為首， 經營妓院生意， 陳家次之， 以託運走鏢為生， 而我路家則居末， 以賭業起家， 此次聞家與我一起投資私鹽勾當， 實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機會， 既可私吞這批私鹽， 又可借聞家鏟除陳家， 端的是天助我也。」 郭天華哈哈笑道：「自上回陳氏鏢局被雪山寨刧了鏢後， 鏢局聲譽一落千丈， 陳老鏢頭陳鶴坤更因此急怒攻心， 一病不起， 如今只靠他的兒子陳宏信一人獨挑大樑， 可一個黃毛小子幹得出甚麼大事來？ 路老爺何必費神對付他呢？」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Tu4Fkg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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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正容道：「郭舵主， 這你就不知道了， 那陳鶴坤曾救過峨眉掌門冷傲師太的師妹冷靜師太一命， 之後又托人送兒子上峨眉山修練， 只是峨眉派門規所限， 不得收男子入門， 可沒想到那冷靜師太為了還陳老頭這個恩， 竟爾還俗， 再受陳宏信為徒， 授以他一身峨眉絶藝， 而陳宏信這小子本身也盡得陳老頭的真傳， 因此他實是身兼兩派武學之大成， 實力不容小覷， 若非如此， 老夫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離間聞家與陳家， 好讓咱們坐享漁人之利了。」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vWdfWK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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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華豎起大拇指道：「好一招驅虎吞狼之計， 他們那料得到路家和龍吟會已連成一線， 來對付他們兩家呢？」 兩人一同撫掌大笑， 路蒙道：「郭舵主， 那咱們照原定計劃進行， 聞家那邊， 老夫自會處理。」 郭天華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離去， 依計行事。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IlVEJZQ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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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第一胡同那處， 有一所氣派極其宏大的莊園， 門上的牌扁有着三個閃亮的金漆大字「聞家莊」， 正是京城三大家族之首聞家的宅邸。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6XfuFD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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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廳居中坐了一位老者， 但見他身上自有一股貴氣， 臉容不怒自威， 卻是聞家莊的莊主聞知， 此刻他正愁眉深鎖， 悶悶不樂， 心情焦躁得緊。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ePvO8a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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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下人進來， 稟告道：「聞老爺， 路家老爺求見。」 聞知整個人如簧彈起， 馬上伸出右手道：「快請他進來。」 未幾， 便見路蒙走了進來， 但見他臉上憂心忡忡， 掛滿愁容， 卻又有誰能看出， 此刻他正心情大好， 暗自竊喜呢？ 聞知此刻實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急步衝向路蒙， 也不招待他坐下， 便抓緊他的手道：「已過了約定的時辰多時， 那批貨兀自未到， 莫不是出了甚麼亂子吧？」 路蒙皺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已托了些黑道的朋友幫我好生留意， 當然， 他們並不知那批貨是違法的私鹽， 我只說是一批進口的白米， 希望他們可查出此批貨的下落。」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6Dxuqf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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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咬牙道：「我本已派了我莊中一流好手霍雲沿途護送， 料不到還是出了岔子， 路世弟， 這批貨我可是押了好多資金進去， 本以為能把我的身家翻上一翻， 卻料不到竟給人吞了去， 這筆帳可不能就此作罷。」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CVqzigkW
路蒙也恨恨地道：「聞世兄， 我何嘗不是把全副身家押了進去呢？ 但教我知道是誰有這個熊心豹子膽敢吃我們這批貨， 嘿嘿， 到時他死十次也不夠。」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QRvW4S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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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這時才猛然省起還沒有招待路蒙坐下， 當下請路蒙在客椅上坐下， 再着下人準備熱茶和糕點。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EAe9C2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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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了一些最近發生的江湖軼事， 其中亦談到了雪山寨和諾言城大戰一事， 這件事已於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 但內情如何， 則沒有多少人知曉。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x37oj6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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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談到此節， 皺眉道：「我女兒正在諾言城學藝， 我已派李峰去諾言城接她， 也不知李峰是否能及時接了她去， 倘若她不慎捲入了這場大戰之中， 那可就麻煩了。」 聞知捋鬚笑道：「路世弟但可放心， 犬兒月前已得消息， 知道世弟派了人去接令千金， 他出於關切之情， 亦已起行北上， 有你大徒兒和我那犬兒一同護送， 令千金當可無恙。」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3kXjgL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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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登時大喜， 道：「世侄是嫖妓和尚的徒兒， 我女兒有他照看， 我還有甚麼好擔心的？」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cavq8k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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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談了一陣， 又有一個下人進了大廳， 但這回卻是路家的下人， 原來聞路兩家本是世交， 聞知和路蒙自少便相識， 兩家又快成姻親， 因此兩家的下人可互相在對方的宅邸走動， 無須通報， 亦不會有人阻攔。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XL5NDM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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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下人向聞知打了個揖， 便走近路蒙， 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路蒙點了點頭， 隨即揮了揮手， 示意他離去， 那下人應諾， 又向聞知一揖到地， 便自離去。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ZhkStR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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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面色凝重， 沉聲道：「聞世兄， 那批貨的下落， 我想我已有了眉目。」 聞知一聽， 立刻大為緊張， 忙問道：「在那兒？ 是那個道上的人吃了咱們這批貨？」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N84Dk6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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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皺眉道：「根據我那黑道朋友的消息， 那批貨目下正在陳氏鏢局裡頭， 如此看來， 此事就不是殺人奪貨那麼簡單了， 看來那陳宏信是想藉此一次性毁了聞家和路家， 成為京城第一家族， 端的是歹毒得緊。」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CEdKNA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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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拍桌道：「這陳家忒也過分， 想當日他們的鏢遭雪山寨那班人所奪， 陳氏鏢局聲名一落千丈， 陳老鏢頭一病不起， 老夫也沒有乘人之危， 把他們陳家從京城三大家族中拉將下來， 如今竟不知好歹， 把主意打到了我們的頭上， 真的是不知死活， 我算你有一身峨眉派的武功， 有峨眉派撐腰， 可也不能如此欺我聞家。」 說罷咬牙切齒， 目眥欲裂。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jaZ1HP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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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大叫道：「人來。」 隨即有個下人現身門前， 聞知道：「快齊集聞家好手， 老夫要到陳家興師問罪， 討個公道。」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E0TDcP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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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立時站起身來， 道：「聞世兄， 此事萬萬不可。」 聞知怒道：「有何不可， 難不成我聞家殘影拳會怕他峨眉和陳家的武功？」 路蒙笑着道：「陳家那小子當然不是聞世兄的敵手， 只是如果就這樣子直闖陳家， 可不太恰當。」 聞知氣得面容發紫， 大聲道：「他們奪了老夫的貨， 我向他討回， 又有何不妥？」 路蒙道出重點：「聞世兄且稍安毋燥， 須知咱們這批貨是見不得光的。」 聞知登時省悟， 整個人當即冷靜下來， 緩緩坐下， 吁了一口氣道：「還是路世弟你心思慎密， 剛才老夫一時怒火燒心， 險些兒誤了大事， 然而此事不能就此作罷， 路世弟你有何主意？」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RK4uGj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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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蒙奸笑道：「此事我倆家不能參與其中， 一來此事並非合法， 倘若大張旗鼓向陳家討回私鹽， 驚動了朝廷， 雖說那張居正張首輔業已薨逝， 然他的親戚尚自把持鹽業生意， 朝廷一直嚴打私鹽， 你我並非鹽引， 定遭抄家斬首。 二來此刻陳家老爺患有重病， 生意現由其子陳宏信主理， 此人雖得陳家和峨眉真傳， 卻畢竟是後輩， 倘我兩家向其明目張膽的出手， 無論得手與否， 定必貽笑江湖。 綜合以上兩點， 我倆皆不能直接出手。」3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oJHbO3q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