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幹下去,我越覺得無趣沉悶。每一天每一項事情都有人安排妥當、每一個訪問說每一句話都已定好,我只需跟著做跟著說就可以,有事阿桑就會出來擋駕,完全不用思考。
我覺得自己像個木偶,甚至想我這個位置找誰來坐都行。看不出有何分別。我有時很懷疑自己在做什麼。
我遲遲不跟唱片公司簽約,他們也隨我:「可以先錄些樣本沒關係。」我就聽他們的話。
可能在麥可工作室的錄音室待久了,在唱片公司的錄音室很不習慣,但這問題不大。可是監製一來就播音樂叫我唱。我完全不熟悉這首歌。錄了幾句就叫我停,要我改個唱法再錄。剛才那個唱法不差呀!為什麼突然要改?我不解地問;監製沒答原因,叫我只需跟他指示唱就可以。
是嗎?我的心很不是味兒...但他是監製,沒法不聽他的話。
我想起麥可。每次他要我改都會說清楚原因;要是我反對,他就會叫我錄兩個版本,一個依我,一個依他,作個對比,然後我就會心服口服地聽他的指示。
麥可從不會強人所難,可是不聽他指示保證後悔。
有些部分我錄得不滿意,覺得可以更好,想要重錄或試個新方式再錄,但監製說沒需要。我忽然想起麥可的話:「自己都不喜歡的歌怎可能叫人喜歡?」對,這是監製喜歡的歌,不是我喜歡的歌。
我漸漸沒勁兒再錄。
又過了兩個星期,我不想續約的心日益強烈。一想到以後的生活都要這樣過,我十分抗拒。
阿桑不顧一切地催促我續約,說成功得來不易。本來以為我不滿意那些條件,努力為我爭取,但我還是不為所動。
「別持寵生嬌!」後來他還以為我因為出了名,自以為身價高而目空一切。他這麼想讓我很傷心。
「妳打算簽別的公司吧。」他一口咬定,說我忘恩負義,過橋抽板不認人,忘了他怎麼低聲下氣去求麥可當監製。
聽到他這樣說,我已無話可說,更堅決不再續約。如果我的成功並非因為實力,只不過是時來運轉,我不稀罕。我決定完成所有合約期內的工作便抽身而退,反正不適合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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