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傳出胎兒保不住的消息,麥可吃驚得講不出話來,然後就追問:『老婆呢?老婆呢?』醫生說努力搶救中,但血一直止不住。麥可幾乎跪下來,聲淚俱下:『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我老婆!一定要救她!花幾多錢我也願意!』
好幾次傳出妳情況危險,麥可聽完幾乎昏倒。」費恩邊回憶邊歎氣。我忍不住哭了。這實在太折磨他了…
我終於做完手術,但要先送到加護病房。由加護病房不得有外人,麥可又吵起來,經法蘭調停商討,終於把我放到一個特別的加護病房,麥可可以從一個大玻璃窗看著我。結果他一直站在窗前不願離開,不吃飯、不喝水、不上廁所,只是喃喃唸著:「萊絲莉,快醒來,要上郵輪了…」
他真的不吃不喝,一天才勉強上了一次廁所,上之前還吩咐家文五次要站在這裏等,一步也不能走開,結果被法蘭罵,這他才喝了一些水,吃了半塊麵包。
我在加護病房留了一天,情況趨向好轉,可以試試轉往普通病房。大家都很開心。
麥可終於可以坐在我身邊,看到臉色蒼白的我忍不住大哭;其後也撐不住,頭枕在我的大腿上睡著了。
一眾人退出病房,商量由誰和怎樣向我說出真相,因為我早晚都要知道,結果決定由法蘭或費恩。
幸好我醒來並知道事實後,沒有過激的反應和嚴重的情緒低落。大家很高興看到我堅強面對。
我很多謝麥可,很多謝他。他受的苦比我大得多。
他沒有工作,我也沒有。他會在家裏看書、看電影、玩遊戲機和聽音樂,我叫他教我畫畫,偶爾會練練歌。我則給他做些好吃的。有時我覺得跟他像對兄妹,或者朋友。麥可這個人對我來說有幾種身份。實際上,他是我的丈夫和老闆;情感上,他會像丈夫保護和愛護我,也像個老師般指導我,也像個兄長般照顧我,也像個朋友般支持和鼓勵我。他對我來說很重要,很特別。
除了到醫院例行檢查,我們幾個月沒外出,都在家裏清靜地過。他一個星期才看一次公司和慈善基金的報告。
流產的傷痛漸漸淡忘…
有天我問他:「還能不能坐郵輪?我想再去伊東太太那看雪。」
「哦?有人想去旅行了?」他摸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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