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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搬離家來到了別的城鎮以後,就常常會想起以前住的地方。明明以前都已經住了二十幾年,等到離開,才會覺得每個地方的所見所聞、一磚一瓦都是回憶,且無比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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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回去家裡,是兩年半前吧?沒怎麼記得時間。
那天我手裡抱著個小屁孩,跟在先生的屁股後,拉著行李,就這樣搭著車,翻過山,經過海,舟車勞頓,從下午花了六、七個小時才回到家,時間也已經是深夜,一出車站,燈光就『啪噠』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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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外面還有路燈,就算叫不到計程車,我們也不至於要摸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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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站出去,是一條長長的陡坡,我們拉著行李往下走,三更半夜,輪子滾動在柏油路的聲音顯得很大聲,幸好坡道的兩邊是農地,我們才能不為吵人睡眠而覺得尷尬。
再往下走,連接著一條叉路,會經過三、五個行政單位,在它們跟一間中華電信中間,走一條小路進去就能直通我的母校,走了三年的,一條小路。
走到底,打開那道閘門,就有我國中三年間的回憶。4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lY7z9XBj
我抱著小孩,一路跟我先生聊著。像是旁邊那個水池發生過什麼事?這是誰的家?路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裝置藝術?這裡以前其實不是農田,我以前跟朋友在那個轉角燒掉了一棵樹!
走在路上,就好像乘坐在時光機,咻地一聲!我就回到了從前。一件一件對每個行走過的地方,發生過的事都如數家珍,它們,都是我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足跡。
一點一點的,雖然大多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在當初也覺得很無聊,但是經過了二十年的堆砌,慢慢慢慢,它們也就成就了我珍貴的回憶。
我回到家,家裡的門已經從上下的手拉式鐵捲門,換成了左右開的鋁門,老人家漾著笑臉出來迎接我們一家,三更半夜的,等了我們好久阿...看見老人家臉上的皺紋,以及頭上的蒼蒼白髮,每次想到,我都會含著淚,忍不住鼻酸,我知道老人家有看到我的眼淚,但她只是開心抱起了可愛的小曾孫,不去提及原因。4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JbeXdUyg
於是這個夜晚,就在寒暄之中度過了。4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Zz3gOs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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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由於先生還要幫忙家裡的緣故,我們下午就要打包好行李,準備走了。我算著還有點時間,趁著早上就去吃了我從小最愛吃的蔥油餅加紅茶當早餐,中午則吃了一碗吃了二十年的陽春意麵,淋上半碗醋、一堆胡椒醬油,超爽!滿足!這都是在外面吃不到作不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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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鄰居家裡人還有我的兩隻寵物道別後,我們又拉了行李離開,回程,我們叫了一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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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經過了我熟悉的招牌、店家,白天的街道與深夜是兩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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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關上車門,我們從車離開,又要搭上火車回去。在離開這個城鎮之前,我回頭,看了一下大海。
它被路燈分成了完美的對稱,在陡坡的最下面。
最好的天氣,暈出了最美的藍色,
海面波光粼粼,可以聽見海浪的撞擊聲。
然後,大口吸進從來就最熟悉的空氣,放鬆呼吸。
說著:「再見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