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以下是取自《8號風暴》其中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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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謂
平生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但當夜半門外人影瓢盪,不知那誰喊著你的名字
即使無愧於心,又會否讓你坐如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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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獨個兒在外生活已有大半年。
當初被家人踭出家門,我在市內一所舊式公寓裡找了個小單位作為安身之所。公寓樓層設計呈「T」字型,電梯兩側各有一戶,中間是條長走廊,左右分隔,每邊三戶,一層共八戶,而我的單位正是走廊前頭第一間,一出𨋢門便是。
恰巧,除了我這戶孤家寡人,其他的都是夫婦帶著小孩生活。
雖說小單位足我用已,但對三人家庭來說似乎不太妙,同層有些鄰居喜歡開著門來幹活,反正就是有種什麼都與人分享的感覺。早上六點起來煮飯洗衣吸塵,午後不忘聊天吵架教仔,大人把調皮闖禍的小孩往走廊扔,小孩哭著臉往鐵門拍著要回家。長長的走廊上盡是大人的責罵聲與小孩的哭聲,此消彼長。
然而,鬧劇終歸要落幕,每晚九點過後,這一切仿如日出雲霧散,銷聲匿跡。
不同於白天的嘈雜熱鬧,夜晚的公寓非常安靜。公寓位於山腳下方,門口有條小巷直通大馬路,屬於鬧中取靜的地段。從單位的窗外看,公寓後方是一片擋土牆,牆縫裡長出幾棵小青樹,吊生牆上,怪裡怪氣。牆的右方連著一條上山的石階路,那處夜裡有野狗出沒,也沒什麼人敢走。除了偶有野狗騷動,窗外的日子過得相當寧靜。
也許是一個人住的關係,我的作息也不像以往定時,隨心隨意。常常三更半夜醒來,幾回輾轉反則直至天亮,鑑於平日自己被門外那群搗蛋份子吵得心煩,也就把心一橫,反正醒了便起床看書碼字,倒是著實培養出我「夜讀」的習性。
某天夜半時份,我正夜讀之際,走廊上忽然傳來一把嘶啞女聲,強而有力地喚著:「檸檬!」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及響亮程度來判斷,那女的是站在𨋢口叫喚著。我當下停了手,側著頭傾聽,心想『鄰居裡居然有個和我一樣名字的人!』不覺暗自發笑,猜想著到底是那戶人家的小孩,品味不錯嘛~
我等了大半天,走廊上什麼反應也沒有,別說回答的人聲開門聲,連腳步聲也沒有。頓時覺得不對勁,怎麼覺得那女聲有點像業主,難道是她?但誰會夜半三更摸到租客門前,不按門鈴直接叫著租客的名字⋯⋯噢不!一直以來她都是稱呼我做「傷心先生」,而且直喚「檸檬」也於禮不合,太過親暱了。
然後,我又把「她」聯想到工作上一些人事問題。曾經有同事辭工後,久久未敢回家,每天四處到外留宿,還故意在社交媒體上打卡,似乎是在掩飾自己的行蹤。後來我的確發現公司有侵員工隱私的做法,甚至用一些「非常手段」對待員工,令人相當心寒。
畢竟我沒有上報搬家的事,心裡想著門外的人,能幹出此等無聊之事,怕且只有他們了。
感覺到「她」仍在門外待著,我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開門,但一想到開門就等同宣告「檸檬在此」到時不是自打嘴巴嗎?還是在屋裡乖乖待著。直至我聽到「吱—」一聲,防煙門被打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電梯方向走過我家前門,一直往走廊另一頭走去,腳步聲漸行漸遠,又傳來一聲「吱—」,這次聲音比之前的輕一點兒,又過一陣,防煙門「彭」的一聲合上了。
這節奏似乎是管理員在巡樓。
門外再聽不到任何微細聲音,但我可以確定「她」不在門外了。
未幾,天亮了,我出門上班。晚飯時和家人說了一聲,一個個面如土色,畢竟「檸檬」不是什麼常見名字,就如當初我在學校裡也常有老師喊錯我的名字,何況是一個陌生女人?再說,家人覺得公司的人再離譜,也不會夜半跑到人家家門口前喊名字,要確定要跟蹤大可安靜進行,那像這般囂橫跋扈。
「這個又不是,那個又不是,你們倒說說看到底門外的是誰?」
他們你眼看我眼,也不說什麼,只是著急地問:「到底你應了還是未應?」老實說,這個真不好說,我是應了還是未應?
結果,晚飯後我被家人拽回老家住了一段日子,星期天被扔到教堂裡祈禱,還叮囑我以後日子,即便夜半有人喊你名字也僅記莫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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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雙肩有陽燈,陽燈護體鬼難侵
半夜回頭燈易滅,陽燈一滅命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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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惡鬼會在半夜喊你的名字,若是回頭答應了,便會前來奪你性命。
誰說平生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一個人在外生活,即便無愧於心,夜半敲門,也是有著讓人膽顫心驚的事。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LERuUuh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