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告訴你服用FM2或兩錠Dormicum後是什麼感受。
首先容許我鋪陳背景:你剛聽打完昨日的採訪,Word上萬字昭彰,螢幕右下告知你此刻是淩晨四時。你有些餓但不打算進食,你口放行的唯有清水,佐以FM2或兩錠Dormicum。
你必須關閉手機,以免你失神間在與受訪者的對話框鑄下大錯。無論FM2抑或Dormicum都不能輕易撂倒你,你蜷臥在床,感到它不著痕跡液化你的額葉。於是不久後你下床,從儲藏櫃撈出花雕雞泡麵沖了,曾經你記得它好吃但藥物改寫你的味蕾,你只感覺自己彷佛在吞一口一口濃痰。然而因藥物而迷茫的你喪失了身體主導權。五百卡路里於是在你胃腔著床。
有時你會出門,在麥當勞操著模糊的視野對店員說:一份十號餐,然後納悶地支付更多的錢。直到它的一部分融解在口裡你才意識到你點的不是麥香魚。
待你真正睡著,會在四小時後醒來,記憶擱淺在你完成工作、決定別睬向你喊餓的大腦的畫面。你將撞見垃圾桶沉積了花雕雞泡麵的包裝、麥當勞紙袋,有時你能想起它們為何在這;但更多時候覆沒你的是茫然。
偶爾你會看見筆電沒關,Word橫亙某個小說開頭或片段,然而你想不起來那是何時又如何寫下──你甚至不記得自己離開床榻,重啟過筆電。那些字塊如你缺失的記憶一般陌生,似因藥效畸變的你一般陌生。
留下證據並沒什麼。每日你拾掇垃圾桶,刪除或儲存小說時,都會告訴自己:沒有證據才是真正的可怖。
可怖的是其實我沒能肯定我是否真掌握了所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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