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愛年華 - 第十二章

其實拓跋鳴兒也沒有走遠，只是在相隔兩條街道上買醉。

在白虎照顧玉霞公主的時候，百樂就趁機追上去。看著拓跋鳴兒喝得醉醺醺，百樂心有不忍。

真不知道白虎在猶豫什麼？

直接吻上去，然後滾床單就是了。

他等了千萬年，不就是等青龍神女愛上他嗎？現在還有什麼好顧忌？

「拓跋謙你這個混蛋！混帳！王大蛋！」拓跋鳴兒舉起醉瓶拼命地往嘴裡灌下去，臉上分不清是酒還是淚水。

心中的悲傷像一頭猛獸快要吞噬了她，朦朦朧朧好像聽見吵鬧聲，眼前出現了許多人，他們好像在爭吵，還混亂地打起來……

可是眼皮好重，好重！就像一塊鐵壓在上面，快要睡著了。

也好，讓我沉睡吧！然後將一切的悲傷痛苦都忘掉，墮入忘憂的夢境。

周圍好像有羽毛掃過似的，讓她的感覺好像在雲層裡一樣，整個人都飄起來，清風在耳邊掠過，空氣中有一股淡淡濃郁的幽香，清新怡人。

但是耳邊傳來的吵鬧聲實在很煩人，打擾著她的睡眠。

拓跋鳴兒困難地睜開眼睛，光線有點刺眼，等完全睜開眼後，映入眼前是波光粼粼的五色瑤池。

這裡是哪裡？

她不是正在客棧裡喝酒嗎？怎麼一醒來就好像去到了人間仙境似的？

就算她因為喝得太多而醉死了，也不可能被綁在這種地方啊。

她整個人被金色大繩五花大綁地束在巨大天柱之上，而天柱直直地高入雲層，豎立在白霧縈繞瀰漫的瑤池中央。

四周除了厚厚的雲層之外，還盛開了茂盛繁多的梨花樹，密密麻麻的白色花瓣，隨清風一吹，紛亂地旋轉飄蕩，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景緻。

拓跋鳴兒用力掙扎，可是綁住她身子的金繩實在太牢固了，半點也沒有鬆動。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真讓人等的不耐煩。」

一身銀色裝束的女武士忽然出現在眼前，她面戴畫著詭異花紋的面具，右肩穿上一半邊盔甲，左手拿著鞭子，優美的長腿從開差的裙子裡露出，性感而迷人。

女武士伸出手指捏住拓跋鳴兒的下巴，從面具露出的美好唇瓣一張一合。

「果然，長得不錯。」

手裡加緊力度，直到拓跋鳴兒露出疼痛的神色，女武士才揚起笑意，「難怪神君大人會對你神魂顛倒，即使你被貶下凡，他也不捨一切墮入輪迴，萬年尋覓你。」

女武士的指甲化為尖利的刀子劃過拓跋鳴兒的臉龐，像要將其面容整片割下。

拓跋鳴兒痛得大叫出聲，差點昏倒過去。

忽然空中出現了一記飛鏢，打下凶器一般的手指甲。

同樣身穿銀盔甲的男子從女武士背後閃現，他那過腰的青絲隨風而飄，只帶一半面具，另一半露出的模樣則清秀英俊，男子雙手交叉。

「昴宿，適可宜至。」

昴宿轉身面對他，尖叫道：「奎宿別壞我的好事。」

冷不防，奎宿身邊出現打扮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齊聲道：「不准欺負奎宿哥哥。」

昴宿眼神一冷，「婁宿，胃宿連你們也要壞我的好事？」

婁宿和胃宿沉默了半刻，忽然哭泣起來，躲在奎宿的後面，兩個孩子都不約而同地哭喊道：「奎宿，昴宿姐姐好兇啊！」

昴宿掩住耳朵，「你們好吵！快住口！」

她瞄了一眼奎宿，「快叫他們住口！聽到沒有？」

遠處傳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循聲望去，一頭火紅頭髮同樣銀色裝束的男子慵懶地躺在梨花樹上，「婁宿、胃宿別哭，來參宿哥哥這裡，我請你們吃冰糖葫蘆。」說完，手裡就憑空出現了兩支冰糖葫蘆。

婁宿和胃宿立刻喜笑顏開，跑過去，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頃刻，同樣銀色裝束，但是面帶黑色面具的男子也出現在昴宿的面前。

「我同意奎宿所說，她是神君大人所鍾愛的女子，如有不測，神君大人可不會放過你。」

昴宿紅唇勾起，撩起漆黑波浪的捲髮，「我才不在意，這個女人害神君大人失去了其尊貴的地位身份，還要遭受輪迴之苦，我要將這一切都討回來。」

奎宿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即使被神君大人憎恨，你也不在乎嗎？」

昴宿玩弄頭髮的手指一頓。

奎宿繼續補充道：「我們身為白虎神君的七星宿，本應愛他所愛，憎他所憎，為神君大人奉獻一切，包括生命，靈魂，存在。如果，你不能做到，豈不是違犯了我們的職責？」

面帶黑色面具的男子再次說道，「昴宿要是你敢背叛白虎神君，我畢宿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昴宿狠狠地盯著他們，指著拓跋鳴兒尖叫道：「你們瘋了？還是傻了？要不是這個女人，我們會失去神君大人幾千萬年嗎？我們會認賊作主，將裝成白虎神君的朱雀當成主人嗎？這個女人害我們掉棄了尊嚴與忠誠，讓我們被朱雀玩弄於股掌之中。」

奎宿分析道：「我們認不出真正的主人是我們的過錯，這可不關她的事。」

一旁的畢宿也點頭道：「的確，我們可以找機會向朱雀報仇，可是卻不能將氣出在轉世的青龍神女身上。」

昴宿冷笑道：「神女？你們看清楚了沒有？今生的她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青龍神女了。」

她舉揮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鞭打在拓跋鳴兒的身上，「只是區區的百年妖狐，連我的鞭子也抵抗不住。」

火辣辣的鞭子揮打在身上，頓時皮開肉綻，手臂，大腿，臉容，身體被綻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

拓跋鳴兒咬牙忍住不出聲，只是昏昏沉沉之中，聽見其餘的人都攔住昴宿。

「憑什麼讓這種女人奪得神君大人的愛？他愛的應該是我們七星宿！而不是眼前的女人！」

昴宿的鞭子不分敵我鞭打在每一個人身上，其他人顧念同胞的情誼都沒有出手抵抗，只是結起防護的結界。

空中忽然出現了身穿相同銀裝的矮小男子，他打著欠呵，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

「你們全部都給我住手。」

聲音不怒而威，將一群人都嚇住了。

他的身形只有五六歲小孩的模樣那麼高，看起來比百樂還小，可是聲線沒有一絲起伏，像人偶一樣。

昴宿看向他，「觜宿，你不是閉關修煉嗎？怎麼連你也要來多管閒事？」

觜宿冷冷瞄了她一樣，手中浮現一輪火球，「如果你不想你那頭秀髮變成灰燼，現在就給我住口。」

昴宿立刻噤若寒蟬。

觜宿紫色的眼眸轉動了幾下，然後看向拓跋鳴兒，手輕輕往空中一揮，然後綁住拓跋鳴兒的金色繩子迅速鬆開下來。

拓跋鳴兒整個人慢慢降落，然後在五色瑤池的水面上站住了。

觜宿漂浮落至她跟前，臉帶微笑，然後朝她俯首行禮，單跪在腳邊。

「我僅代表白虎七星宿向神女大人請安，歡迎你來到西方守護神的領土。」

拓跋鳴兒整個人都愣住了，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當金碧輝煌的神殿大門打開時，全體七星宿整齊恭敬地跪首地上，他們身後是千軍萬馬的士兵以及侍從。這樣的情景在昔日每一天幾乎都會上演，如今再見之時，彷若隔如夢境。

「歡迎白虎神君大人的回歸。」

整齊洪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座白虎神殿，直達天際。

白虎眉頭一皺，使用念力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裡傳達，『起來吧。』

在場的只有七星宿敢起身，可一看見白虎的臉容，各人的表情都不一。

昴宿尖叫道：「神君大人，你怎麼……幻化成朱雀的模樣？」

白虎連眼皮也不抬，直徑走向最前方的寶座坐下，聲音不怒而威，「我做事需要向你們交代？」

昴宿臉色鐵青，立刻渾身發抖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屬下知罪。」

白虎低聲道：「觜宿。」

觜宿依言走向前跪下，俯首回應道：「屬下在。」

「我的人呢？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就讓你們陪葬。」

語畢，大殿的大理石鋪成的地板裂開無數橫七八豎的猙獰裂痕，流動的空氣也瞬間狂暴起來，眾人站得搖搖欲墜。這是神之力的影響，每一位神君的情緒都可以牽動天地瞬息的變化，發怒時，連大氣也會受到其影響。

七星宿齊齊跪在地上，「請神君息怒。」

等地面的搖動逐漸平穩下來，觜宿才抬頭道：「請神君大人隨屬下而去。」

而剩下的星宿則統領其他屬下悄然退下。

觜宿帶著白虎九曲十八彎地繞過一道道長廊與高聳的宮殿，才來到後山的梨花園。

萬千梨花飄蕩在空中，像一片片雨水滴落，目不暇給。

這一片雪白盛景彷若千萬年前，一如往昔。

這是白虎當年親手栽種的梨花園，一草一木寄託了說不盡，道不完的相思情意，盼望有一天能夠有緣將這一道景緻送給心儀的人。

「想不到你打理的這麼好。」

白虎伸手盛接空中飄落而下的梨花瓣，朵朵白色一落手心瞬間即融。

他已經恢復神之軀體，在所屬的領地，力量最為充溢，尋常植物敵不過他的神力，因而一觸而亡。

清風夾著花瓣穿梭在眼前，玉立於梨花園的白虎黑髮飄蕩，緩緩移步至梨花樹深處，雪白斑駁的樹枝透射著一絲絲明媚的陽光，逆光之中，一襲紅衣俏立在五色瑤池的旁邊。

她驀然回首，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微微的驚訝凝視著他，心湖也隨之牽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白虎跨步向前，將她擁入懷裡。

可惜，下一刻卻得到對方賞給他火辣辣的巴掌。

他捂住臉頰，看著眼前日夜思念的人兒，完全說不出話。

「神君大人，屬下忘了禀告你。」身後的觜宿追趕而來，「鳴兒姑娘誤用了具有忘川水功效五色瑤池的水，因而失憶了。」

腦袋轟然一聲，白虎完全不能反應過來。

他死死地看向拓跋鳴兒，在那受驚的眼眸中讀出了戒備與不信任，彷彿他是一個危險的入侵者。那眼裡的陌生，同時也刺痛了他的心，像刀子一刀一刀連皮帶肉地割下。

他又要再次失去她嗎？

失去一切記憶的她，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男子，真的能夠再次博得她青垂的一眼嗎？

百樂憑空跳出，臉色鐵青地說道：「五色瑤池的功效連天神也無法消除，如果真得喝了，真得會永遠都想不起一切的記憶啊。」

而且，還有忘情棄愛的功效，喝了池水的人會變成無情無心的人，永世不會再恢復初心。

「我失去了唯一一次能夠得到她的機會，就是因為我的猶豫和害怕，讓我們再次擦肩而過。」

白虎當時只是不想乘人之危，他想讓拓跋鳴兒公平地選擇，想等她恢復青龍神女時的記憶，讓她在朱雀和他之間，二選其一。

可是現在，連入選的機會也沒有了。

拓跋鳴兒看著他們，拼命地往後退，差點掉進了五色瑤池。白虎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可是被她拍開手，用著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他。

白虎趕緊後退幾步，「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別害怕！你別害怕！」

他慘烈一笑，掉頭奔跑了起來，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盡的時候，才頹廢地跌坐在地上。

頭上，肩上，背上……

全身都佈滿了梨花，一瞬間他的心彷彿蒼老空白了不少。

他的情愛好像只是一場笑話，無論當初愛的多深……當記憶變得空白，曾經的愛戀也空白了。

可是……

即使如此……

真的不能捉緊嗎？真的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嗎？即使另一個人已經忘記，還有另一個人記得一切的痕跡啊。

只是，從此以後，只活在一人的心中而已。

頭頂傳來溫柔的觸碰，抬眼一看，迎上拓跋鳴兒的目光。

「你哭了。」

白虎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滿臉都是濕潤的淚水。

「你到底在為了什麼而傷心？世間上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傷心。」

的確，這才符合四神說的話。可是，他卻做不到無欲無情，從為了她心動那一刻起，他便注定萬劫不復了。

他從來都不是因她擁有美貌而鍾情，而是因為鍾情於她才覺得她美麗動人。

初見的情景，一直在他腦海裡徘徊不散。

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一場又一場重播的皮影戲，讓人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在心底憶起。

她就像春天的鮮花，沒有了她，我的人生就會失去光彩。

她就像夏天的煙花，沒有了她，我的人生就會失去絢麗。

她就像秋天的紅葉，沒有了她，我的人生就會失去點綴。

她就像冬日的雪花，沒有了她，我的人生就會失去生氣。

眼看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拉他起身，白虎毫不猶豫就捉住了，眼神深沉難解地注視她，「你內在是一頭豹子，外表是小白兔。看似弱不禁風，卻勇敢又野性。如果你變成了另一個人，連靈魂的深處也改變了，我還能再對你至死不渝嗎？」

剛才他真得恐懼了。

可惜他又錯了，從她追上來，安慰他，他就發覺無論她變成誰了，還是那個讓他一見傾心的神女。

就算她今生只是普通的九尾妖狐，她依舊是他心中不可侵犯的女神。

「我以白虎神君的名義起誓，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直到生命的盡頭。」

白虎緊緊地捉住她的手，眼眸灼熱如火，「雖然我似乎每一次都遵守不了自己的承諾。可是，我還是想要說給你聽。」

也許，她已經不想聽他的承諾了，但是他依舊很想讓她感受自己的心情。

拓跋鳴兒嫣然一笑，雙手也緊緊地抱住白虎身軀，「只要你許諾當下是真心真意的，我不管你往後做不做到，我也依然會感動。」

白虎一下子懵掉了，硬著身子不敢動。

耳邊傳來少女銀鈴一般的笑聲，讓他的腦袋轟炸了起來！

她剛才的眼神和洞識一切的神情，難道……難道……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拓跋鳴兒放開他，好笑地看向他，「我從來都沒有失去記憶，只是不小心掉進五色瑤池，嚥下了好幾口池水，結果神代的記憶也恢復了。」

「可是，觜宿剛才說你……」

「你的手下很煩人，我不想理會他，就佯裝失憶，安靜等你來找我好了。」

白虎腦袋立刻停頓了幾秒。

他心裡湧起青龍和朱雀過去的一段情，想要抽回自己手，卻被拓跋鳴兒捉住不放。

「你還想退縮嗎？你不是說我變成誰，你都不會放開我的手嗎？」拓跋鳴兒拉住他，注視著他，高貴而威嚴地說道：「難道我變回了青龍神女的身份，你就害怕了？」

白虎欲言又止，垂目沉思，沉默不語。

拓跋鳴兒等待著他的回答，耳邊只有鳥語和流水的聲音，每一秒的等待彷若一個世紀那麼長。

漆黑的暮色向他們包圍而來，不知不覺，夜空中早就掛上了一輪明月。

孤月下，那一身黑衣袍子隨風而擺。

淡淡的梨花香飄溢在四周，圍繞著他們，似是詩情畫意，似是恬靜寫意，似是如斯浪漫。

現在拓跋鳴兒的心情也很複雜，青龍對白虎的愧疚以及真正的拓跋鳴兒對白虎的愛同時存在她心裡。

她好怕她的謙哥哥不要他，她也怕白虎只愛拓跋鳴兒的一部分，而不是她青龍神女。

她走近他，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會消失。

就像當年他堅決地跳下輪迴之道，讓人捉也捉不住。

凝立與風聲之中的挺拔身軀，察覺了她的靠近，驀然抬頭，帶著沉穩的微笑，低吟道：「鳴兒，我該這麼稱呼你，還是稱呼你為龍兒？」

一霎那，她看痴了。

如果，世間真有交纏不清的愛恨，她恐怕真得……

沉淪了。

沒有一個女子能抵抗得住一名男子多年來的關愛與溺愛，她愛他的好，可也恨他的好，因為這些好換來她的幸福，卻也折磨著她。

她怕有負這樣深情不悔的男子，怕不能回報他的愛，怕自己配不上。

許久，才收回視線，拓跋鳴兒悠然地走前幾步，抬頭仰望夜空星辰，「你想清楚了？」

他那幽深的眼眸爍亮如星，無聲地淡然一笑，安靜地注視著她，「你當年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四年以來都等著你的答案。」

「鳴兒，現在才說，雖然有點太晚了。我……」他牽起她的手，「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她沉默著，內心卻如海浪翻騰，原本想要佯裝矜持，但是聽到了那句話，她還是忍不住心神一悸。

明明已經習慣了失望，不再有期望。

不再渴望或奢望對方能夠將多年的兄妹之情轉換為情愛。可是……

為什麼她還會為了他而心動呢？

而且，連神代有關他的記憶也逐漸清晰地想起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能夠回應白虎無私而深情的愛，一直以為自己只能愛著那冷血無情的朱雀，可再次體會情愛之時，卻是眼前的男子令她傾心。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白虎點頭，低沉道：「我知道，我一直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拓跋鳴兒壓抑不住顫抖的聲音，「你真得要想清楚，我不是普通的女子，我已經恢復了記憶，有著神女的義務和責任，四神之間根本不能相愛，如果再次被天神發現，恐怕最終我們還是不能相守。」

心裡劃過一絲涼意，拓跋鳴兒努力揚起嘴角，「如果我們只做同伴，還是可以在祭天之日相見，還能過著安穩的生活。」

白虎眸色一沉，「這麼說你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而是……

不敢要。

拓跋鳴兒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轉身背對那雙如火的眼眸，不敢面對。只感覺到對方的氣息逼近，耳後傳來一絲自嘲，「如果你不要我，我就隨便去找一名女子來作伴，你忍心我被其他女子糟蹋嗎？」

「……」

「你真的忍心嗎？」平穩的聲線夾著淡淡的哀求，「不要忘記了，你剛才還說要我答覆你，可是現在卻換你退縮了，難道……」

一隻玉手壓放在他淡色的唇上，拓跋鳴兒懇求道：「別說了。」

白虎慢慢地將拓跋鳴兒的手拿開，然後捉緊不放，「我承認以前只是將你看成妹妹，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了。應該說，就算是以拓跋謙的身份來說，他也早愛上了你。無論你是誰，我是誰，我都是屬於你的，不會因為你是青龍神女就會有所改變，如果前面真得有考驗在等待我們，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所以……

「你還要懷疑我的真心嗎？」

拓跋鳴兒低頭一笑，踮起腳尖，湊近他耳朵細語。

白虎眼裡充滿錯愕，「你再說一次？」

拓跋鳴兒苦笑了一下，凝視著他，慢慢地說道：「如果，你注定要讓另一個女子糟蹋，還不如……」語氣忽然放輕，「由我來糟蹋吧。」

梨花的香氣越來越濃郁，甚是醉人。

皎潔的月色之下，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懷裡，像一副悠遠的水墨畫，寥寥幾筆，神韻逼真，意境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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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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