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景聯同手下變節,已是不爭之事實。之不過Nick還是無法接受,上前抓住他狂叫︰「柴叔,你......為什麼和他們一起?是不是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同時間,保衛隊員也一同上前,大罵道︰
「二五仔!」
「仆街!」
「你收了什麼好處?」
......................
......................
但任你Nick罵聲震天,泓景始終都沒有回應。玄牛見狀,便對他說︰「泓景,你不妨解釋一下吧。」
泓景悶哼一聲,一手撥開Nick雙臂,然後叫道︰「再講一次,請叫我做泓景,我已不再是你們的柴叔。你說我為了個人利益而出賣你們,但事實顯然不是!你看!我們這麼多街坊,差不多有三成業權了吧?」身後的變節隊員同聲叫好。
十秒後,泓景示意手下安靜,然後再道︰「大家請聽我講。其實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這裡的樓宇都已殘舊,有他們專業收購舊樓,不是正好為我們解決困憂嗎?收回的錢,可以在別處另覓居所,過更好的生活,是嗎?」
有保衛隊員不同意,聲嘶力竭叫道︰「你痴孖筋了嗎?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樓價有多貴吧?這班死畜牲出價這麼低,怎夠在外面買另一層樓?你叫我們搬去哪裡了?」玄牛回應︰「這我可給你們保証。如果你們今晚肯賣,我們願意送每人五萬元,機會只限今晚!」變節者同聲叫好︰「玄牛大人一諾千金,俾我地好大信心!」
又有反對者豎起中指,爆粗道︰「送你老母!好X有誠意,好X專業,好X滿意呀!」隨即有多人附和︰「X!」X聲震天,但泓景還是毫不驚懼︰「大家先靜一靜!」說話氣勢逼人,令眾人不禁安靜。
泓景續道︰「這總好過待在這等爛樓,等它價值白白蒸發,還要每晚和老鼠曱甴為伍,擔心被人截水截電吧?」
又有一人上前叫囂道︰「X你,這裡雖然殘舊,但始終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回憶!死畜牲的廣告不是也說『沒有舊,哪有新』嗎?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是沒有家,沒有回憶的嗎?」
泓景聽完,卻是搖頭嘆氣︰「唉,你畢竟讀書太少,連一個廣告也看不明白。那廣告是在說『不去舊,哪來新』呀!舊了的東西,當然就要替換!舊了的樓,當然也要折了重建,對吧?難道要白白等它倒塌壓死人嗎?拆卸重建,也只不過是促進香港繁榮了吧!」
又有保衛隊員大叫:「為了發展,就要截水截電、殺人放火,還有靠嚇?」
泓景再道︰「為了世界進步,有時是需要某程度的武力,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們要記得,現在是超武鬥組的年代啊。有些阻住地球轉的釘子戶,故意不賣掉手上單位,阻礙收購和重建,為的只是令自己的樓賣得貴一些。」
又有個保衛隊員叫罵︰「你這.....是說.....我們是阻住地球轉了?」
泓景沒有回答,只繼續表達論述︰「畜牲集團的存在,只不過是要除掉那些口裡說什麼懷舊,實則還是自私自利的搞屎棍,令香港發展不落後於人,讓更多市民有安樂居所。你想想,政界中不也是有很多人為了大局著想,不顧個人榮辱,做盡污穢的事。你們明白嗎?」
這時,又有一人在Nick身後叫道︰「用卑鄙手段掠奪別人家園,殺人放火,也算是進步嗎?這是蠻荒才會做的事,不是進步,而是倒退呀!」Nick回頭一看,說話竟然是Amos。
「耶能,你.....」Nick一呆—-Amos只是初次參加事奉的新手,和花園街也無任何關連。連他也為自己說話,他不禁為之感動。
泓景搖頭道︰「小子,你年紀還小,不會明白的了。這世界......」話未說完,卻被Nick的咆哮打斷︰「收聲!」
「德力,你........」泓景回頭一望—-他預計Nick會和其他人一樣對他爆粗,殊不知Nick卻一臉淚光,令其為之一窒。
「就算你們多想賣樓,也不用站在他們陣營中吧?你們想要錢,也不用出賣我們,反過來對付我們吧?柴叔,你是我很尊敬的長輩。以前我經常被爸爸虐待,你會幫我醫傷;爸爸要我餓,你會請我吃食物;我有功課不懂,你會教我怎樣做............我實在很感激,你一直以來的照顧.......」Nick一邊說,兩行眼淚再禁不住,如缺堤般傾湧而出。
唉,泓景雖然變節,但始終乃花園街街坊,看著Nick流下男兒淚,不禁都有點傷感:「德力.........」但想要上前安撫,卻見Nick已經再抬起頭,眼神已變回一貫的銳利,洶湧的眼淚被復仇的怒火蒸發,嚇得他不自覺後退,差點站不穩跌倒。
「但!」Nick怒道︰「他們殺了我爸爸,也殺了你老友!你不會忘記了吧?」但泓景卻回以一聲竊笑:「嘻,老友?」令Nick大感意外。
泓景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說那死老鬼?他恃著自己輩份高,阻住地球轉。我們想賣樓改善生活,死老鬼偏偏要阻住地球轉,死不肯賣,令併購不成,我們無法得到應得的那筆錢,無法安居樂業........」
「這裡可是我們的家園呀!住了幾十年的地方,你就捨得賤價賣出去?」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舊的不去,新的如何來?這叫做進‧步‧呀!」
「我什麼都不明白。而我只明白一件事,就是他們殺了我爸爸!誰敢阻我報仇雪恨,我必定將他碎屍萬斷!包括你!泓景在內!」保衛隊員士氣一振,齊齊和應︰「講得好!不愧為雷伯之子!」
泓景面對Nick的怒火,竟驚恐得不知所措。重傷的任伯也不禁開聲說︰「阿柴.......你看.......這..........孩子.........比你.....更有骨氣呀.............」
泓景失聲叫道︰「你.....你們.......不要那麼天真好嗎?憑你們這丁點力量,真的以為可以對付畜牲集團?就算嬴了,他們背後的勢力,你鬥得過嗎?倒不如順應時勢,至少還可以安樂地生活.........」
Nick沒有理會,只一步一步逼近泓景,同時暗自催運功力。他看著起火的排檔,如地獄一樣的花園街,想起了父親生前說過的話︰
「孩子,為何一定要和別人一樣呢?如果你和他們像倒模一樣,到這裡變成地獄後,你就要和他們一起滅亡了!」
「爸爸,你說得沒錯,這裡已是一片火海,這時代已變成地獄。爸爸,雖然你已仙遊,但我的中學同學Steve、那怪怪傳道人阿魏、還有那耶能的眼神.......都告訴我,你的靈魂尚在人間,而且還不斷透過他們來教導我、鞭策我,令我能在亂世中不失正直。爸爸在天之靈保佑,讓我可以為你和花園街親友報仇,為世間除去畜牲,還有背叛你的二五仔!」
默想過後,Nick再盯住泓景:「柴叔........不,泓景,你的心早已被畜牲徹底蠶食。從今以後,你便再不是我們的柴叔,只是一條廢柴而已!廢柴,受死吧!」說完,即一躍上前,踢出雙飛腿絕招︰
「『一人兩票』!」
眾保衛隊只齊聲大喝:「上呀!」緊隨而上。泓景咧嘴道︰「冥頑不靈!」也跟著運起神功,聯同眾畜上前迎擊。
花園街戰役的總攻擊,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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