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cass3唱完,輪到下一個樂隊準備。只是,他們好像遇上了麻煩,就算主場的Steve和Joe出手,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時間一拖,觀眾亦感到不耐煩,開始鼓躁。阿魏在後排看著,卻是大喜:「咦?難道又是我出馬的時候?」,隨即跳上舞台。
台上的Steve和Joe見狀,當堂大驚:「等等!很快搞掂!」阿魏卻不理會,箭步衝到台上︰「你們看,觀眾已在鼓躁!」一手搶咪道:「各位久等了。我叫魏文進,想必大家都認識我了吧?」
Steve無可奈何,嘆息道:「唉!爸爸又要講道了!」觀眾亦報以噓聲:「又講耶穌?收皮啦你!」但阿魏早就習慣,不以為然:「看來有些新人呢。有誰第一次來這裡的?請舉手!」
只有Amos舉手。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還有好幾個,只是在這種搖滾音樂會,沒什麼人會乖乖舉手。
阿魏接著說:「好,我們有一位新來賓,歡迎你來到這裡。我知道也有其他人的,你不舉手,我們照樣歡迎你們。」
「但係我地唔歡迎你!收皮啦!」觀眾噓聲不絕,阿魏卻並不在意—-反正自他第一次踩場以來,都是這樣的了。現在甚至已演變成一種戲謔,有若觀眾叫黃子華回水。
只是這一次,觀眾的噓聲中,夾雜著一種詭異的聲音。
那是來自門口的慘叫聲。
觀眾顧著鼓躁,沒有留意到這下慘叫,直到阿魏一直望著門口,他們才曉得回頭,看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入口處的工作人員徐徐倒下,之後有一群人從門口衝入—-他們左手拿著巨大的透明盾牌,右手拿著短棍,身穿淺藍色裇衫、深藍色長褲,戴著深藍色軍帽。這種裝扮,這種裝備,一看就知是警察,而且是防暴的種類。
二十個警察進門後,分成前後兩排,架起防暴盾牌,排好陣式。
隨後又有三個人進入。第一個也是警察,卻無手持任何防暴裝備,連警帽也沒有戴,以致光頭清晰可見。他嘴唇外反,露出一副潔白牙齒,和黝黑的身軀成強烈對比。他那巨大的身軀,幾乎逼爆上身警服。事實上,他警服上的兩袖,都早已被撕破。
他看來像個流氓多過警察,但憑他一身警服,和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勢,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這群警察的首領。
他身邊又有兩個身穿西裝的男子。他們同樣肌肉澎湃,但相比起警察首領,就差得遠矣。
「他們........是畜牲集團的曉尚和曉珀!」Steve叫道。
阿魏心知不妙,便舉起咪說道︰「不知何事,要禿鷹警長閣下親自光臨?若閣下來欣賞音樂,大可先叫你的兄弟放鬆,放下武器,然後上前一同歡樂!」
禿鷹警長是東九龍總區的指揮官。他強硬的鷹派作風,雖受部分同僚歡迎,但同時也為市民所恨。他的最大願望是力爭上遊,成為警務處長,甚至保安局局長。為了上位,他會不惜一切,甘於成為政府的打手,專門打擊最弱最好蝦的示威者,甚至會拿同僚作踏腳石。
好像有一次,一名前雞苗運輸商爬上中環的行人天橋抗議,中環警長在處理事件時攀上天橋頂,天雨路滑之下失足墮下,意外殉職。雖然事件中雞苗運輸商無接近過警長,但當時隸屬灣仔警區的禿鷹警長,卻將責任推在雞苗運輸商,甚至所有示威者身上,更將警長的死拿來當作政治工具,如同自禿鷹吃屍體維生一樣。禿鷹警長亦因此而得名。
在法治的社會,警察是制裁罪惡;在極權社會,警察是政壓異己的利器。而在香港,警察也不過是另一個超武鬥組而已。
現在是超武鬥組的年代。
警隊大軍殺到,自然不是為了聽音樂。禿鷹連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震動全場,令觀眾倍感難受,不得不掩耳叫苦。笑了近半分鐘,禿鷹終於吐出對白︰「聽你老X的垃圾音樂!老子是來要人的!」身旁的曉尚又說︰「別裝蒜了,海柏是你們殺死的!快交出人來!」
觀眾立時勃然大怒:「什麼垃圾!你們才是垃圾!」曉尚聲音立時被蓋過。阿魏同時亦問道:「哦,原來是畜牲集團!你們的海柏他....死了嗎?」
「還裝傻,他在這裡附近被人打死,不是你們做,還有誰?」曉珀搶白道。
「真硬來啊!你到底有沒有讀過邏輯的?」阿魏語帶挑釁地回話。
「豈有此理!我們派海柏來併購這單位,你們反對,就殺了他!」曉尚不忿叫道。
台下的Amos稍為思考,便明白了事情大概:昨晚他目擊Nick所殺的人,大概就是畜牲集團的海柏。現在他的同事曉尚和曉珀,報警帶同禿鷹警長來要人。
台上的Steve對父親搖頭:「不要!」阿魏回以一下竊笑,然後再對咪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回吧!The show must go on!」
這時,門外又傳來笑聲說:「哈哈哈哈!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身為傳道人,何必講大話隱瞞呢?」眾警察未及回頭,有幾個已中招倒地。
那出招的人走進門裡—-他自然是小解回來的Nick。轟散警察陣型後,他乘隙走入觀眾席,叫道:「殺掉海柏的是我!有本事便來取我命,別搞其他無辜的人!」
曉尚和曉珀一見Nick,便指住他怪叫:「禿鷹警長,是他,是他了!」禿鷹警長隨即大笑︰「哈哈哈哈!你想呃神還是騙鬼?海柏有『併購神功 四成併購』功力,豈是你一個人殺得掉?他媽的你一定有同黨,聰明的便給我供出來!否則便別怪我們不客氣!」
「頂!」Nick一怔:「海柏那種貨色,要殺他有何難?不信的話,不如過來試試?」隨即擺好架式—-要試實力,有什麼簡單得過打一場?
「呸!」禿鷹大喝一聲,吼道:「你講我就要信,你當我白痴?告訴你們,殺人只是其一,其二,你們發出的噪音,已經觸犯噪音管制條例,要立即清場。Action!」
「呀!原來是這樣!」阿魏靈光一閃,終於恍然大悟:「對了,一個海柏的生死,禿鷹和曉尚曉珀又怎會在意,要動用眾多警力?除非.......」瞬間想出對策,於是回應道:「第一,你說搜便搜,搜查令呢?第二,現在還只是十點幾,未到十一點啊!要清場的話,請坐下稍等。在等候期間,我們有精彩的音樂演出......」
禿鷹吐了口口水,展示自己的強壯臂彎,叫道︰「你要搜查令嗎?搜查令就在這裡!兄弟,動手!」廿多名持盾警察立即上前,準備出擊。
「要出手了嗎?」講多無謂,開戰就開戰。而打仗,最好就有音樂激發士氣。於是阿魏向舞台叫道︰「戰鼓快上!要勁的!」話未畢,才剛完成演出的Carcass3鼓手—-律政屍已跑回套鼓中,喪叫一聲:「吼~~~~~~~~~~~~」,雙棍往鼓上猛打。其鼓聲除了充滿生命力,還能抗衡禿鷹笑聲。觀眾浸淫於強勁鼓聲,痛苦全消,更感到充滿力量︰「這就是音樂!識唔識得聽呀禿頭鷹?」阿魏亦豎起姆指,以示讚揚。
「你們!.....」禿鷹本欲以大笑聲立威,卻反被將一軍,氣得七孔生煙。
阿魏再對雞泡魚說︰「禿鷹由我對付,其他人你應付得了吧?」只見雞泡魚吃掉三個雪櫃的食物,體重竟然暴增三倍,變成了死肥仔模樣。儲夠脂肪,他轉身回應道︰「X你老母你當我乜X野了?那班X樣躲在盾牌背後,邊X度夠我砌?」
「好!」阿魏再對咪叫道︰「不能打的人盡量走到舞台那邊,能打的和雞泡魚一齊對付盾牌佬.....Steve你也跟著去。」Steve隨即聯同Carcass3的結他手和低音結他手,上前和雞泡魚會合。其後,阿魏又對Amos說:「Amos,真不好意思。你可以和觀眾走到舞台那邊,或是趁機離開!執生!」Amos不想捲入窩藏罪犯的戰鬥,回應一聲:「嗯!」,便找個地方閃避。
部署完畢,阿魏便飛身上前,迎戰禿鷹警長。他知道禿鷹不易應付,一出手便是『十架恩典廿五章 洪水滅世』。禿鷹亦不甘示弱,施展絕招『警拳無敵』硬拚。
單拳拚雙掌,立時爆出了巨響。一場亂門,就此揭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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