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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種毒粉非常特別,當它被大力甩到地面,就會爆炸並散播粉末,師傅告訴我那種特殊的毒粉叫做「金蛋」,因為它製作完後必須用深山上的一種金花花瓣包裹,當花蕊觸碰到金蛋裡的藥丸,那就會變為奇毒,並且這種花芳香無比,可以混過任何城管。金蛋雖是好做,但買的人不多,一來它的風險高,若一不注意壓破蛋就遭殃了,二來它威力之大,不適合當作暗器之毒來使用。現在這裡有金蛋的材料,然而面前的大哥哥說什麼也不讓我冒險,頓時氣鼓著腮不理人。
「好啦,小巫醫你趕緊睡了吧!明天一早就得上沙場殺敵了。」他一說完便一手壓在我身上睡著了,讓我恨的牙癢癢,原本要在他的頭上綁個大辮子,讓他明天一早就整理不好頭髮,不過看在他那頭我最愛的髮色放他一馬。不過那個狐叔也一頭白髮,但這人還這麼年輕怎麼就一頭白髮?我就這麼懷著滿堆問題的睡去,其實我也不討厭被他壓著的感覺的嘛!
雞啼未鳴就已從夢鄉醒來,看著身旁的孩子扯著我的頭髮睡的正香,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儘可能的不吵醒她從床上爬起,換上銀甲並將其他配屬給我的輕武器帶在身上。緊握著戰袍,心中還想著那個遠在皇都的少女,不管為她殺了多少人心裡都不會留下罪過,就象一生就是為她出生。她已經成為我心底唯一的聖物。「再一場戰,我便能回去找妳。」勾起的嘴角在黑暗中不得觀之,語氣為愛意顫抖,思念湧出不得收拾。「一切都是為了妳。」
當醒來之時,那白髮已經毫無蹤影,心底湧出一絲寂寞卻不知思念的是誰。眼角餘光瞥見昨日蒐集而來的藥草尚未被丟棄,早飯也不吃的抱著一堆藥草朝廚兵走去,「叔叔,你有沒有搗藥的工具?」那人愣了下,我頓了頓才想起狐族語跟高苗語不通,比手畫腳了一番,他才隨手找著碗和木棍遞給我,笑著說聲點頭道謝便回到原來待的帳篷裡。
「鵬鳥骨加上再來生搗爛…」口中唸唸有詞,深怕自己忘了任何一個步驟,小心翼翼的點著藥草的數量。手上都沾滿了搗爛的藥草黏液,是的,這種藥並非有毒,而且接觸到相剋的藥物會變為毒。這麼一碗綠色的大麵糰似的。「金華流年!」喊出了金花的名字,馬上把一大碗綠麵糰晒在棚外,便朝離紮營最近的山頭裡跑。別問我找不找的到,以身俱來的靈敏嗅覺早已為我引路,是的,我從一開始便知道金華流年在哪裡。跑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到了這樹的面前,而且還是千年老樹!這可是極為罕見的千年金華流年,藥效一定會特別的劇烈!心中不僅閃過那兩個瞧不起自己的混蛋。當自己想摘之時,卻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萬物生長都靠著自己不斷適應、成長,必須抱著感謝的心念好好的珍惜、道謝,才得以摘之。」,自己便朝這株千年的金華流年老樹跪下磕頭說道:「感謝天地賜予一朵金華流年,感謝大樹艱辛生長了千年,小女高苗凌安將摘得一朵金華流年為救友人。」這下才安心的摘下最大的一朵金華流年,便朝回去的路賓士。
在女孩走遠後,樹群們開始騷動。「金華長老,為何不取她性命?」花精們徘徊在一個老頭身旁,老頭緩緩的擡頭說道:「老夫願意給她採。」一句話便使得花精們安靜了下來。「呵呵呵…她和老夫算是有緣,可惜她的天通眼尚未開啟,不然她便能看見老夫了。」老頭露出祥和的笑容,金華流年樹上的花兒像似也感受到了這番喜悅,含苞待放的金華流年一下子被催生似的依依綻放,一下子金華樹群便開出一片金花雲海。這片綻放于山谷密林的大金華樹群是山裡難尋的祕寶。
此時的戰場一片混亂,承狐奇襲雖然奏效了,卻並未給敵軍致命一擊,那些將士視死如歸的依依當著肉盾也要護著他們的將軍平安的離開。這樣的結果不僅讓白狐兩父子吃驚,甚至敬仰這些忠心的將士。
「他們的將軍未死,我們就算是大大的失敗了…」父親失望的表情勉為其難的吐出這句話,我垂頭不予迴應,不知所措。卻聽見後頭有個混亂的馬蹄聲,「大將軍,這巫醫堅持到場上。」士兵將懷裡了人兒一丟,父親也接的順手,盯著懷裡的孩子問道:「你是來嘲笑我的?死兔崽子。」眼中透出一絲寒意,但那孩子卻完全沒有恐懼之色,拿起手裡的大金丸說道:「『金蛋』!你缺少的致勝祕寶!」我咬定她必定是口出狂言了!可能在場的人沒幾個是聽得懂他們用高苗語的對話的,不過自幼便是以天才的方式教導的我掌握了多國的語言,能夠聽懂高苗語。父親忽然又笑了,我冷顫的留下冷汗。「白副將。」父親喊了我,趕緊答道:「在!」。「變成狐狸帶她去敵營。」父親命令道,他的表情是十分的愉悅,我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上看見他出現這樣的表情。我趕緊卸下銀甲,脫下外袍留著內衣化為真身。
當時雪白的絨毛隨風飄逸,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再看看他的尾巴竟有七條。手中抱著的金蛋猛猛的看向狐叔,狐叔卻只是使個眼色要我上去。我只好聽令行事,爬到少年化身的白狐背上,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要壓到金蛋。
當我一坐穩了,他便乘風而起,在空中俯瞰敵軍軍勢,敵軍貌似以為大夜軍已經放棄追擊卻遠遠沒有想到在雲端之上還有一狐一人。「繼續上升,還不到高度!往前!這樣的風力會導致金蛋偏移計算的軌道,再往前!」測量好了高度,便一舉砸下這特別大的金蛋。雙手合十,露出十分不安的表情,而白狐卻一直向天空盤旋而上,似乎在避開什麼。忽然一聲巨響「磅—」,雲端上能看清下面的敵軍依依聞香而倒地不起。空氣也承淡金色的,這讓我意識到這次做的金蛋是多麼的劇毒。一想到族裡兄弟姐妹的笑顏,淚水忽然宣洩而下,一下子多少的家庭因此破碎…不從得知。就這樣一直在白狐的背上哭啊哭,哭累了就睡著了,眼前最後的印象停留在我最愛的長髮垂在我的臉旁,溫潤的觸感在額間漫開,令我安然的睡去。
夜晚原本的安寧被歡呼聲取代,以為是自己的族裡在辦什麼慶典,非也,是軍營里正慶祝著我軍大敗敵軍一事。我蹙著眉醒來,身旁還有一絲暖意,轉頭一看便是那名白狐少年,他鼻尖吐著氣讓我發癢,忍了忍,他忽然一手把我撈起,嚇得我不僅一抓了他的白髮。「喔!痛!」他吃痛的睜開眼看我扯著他的頭髮,無奈的嘆氣。其實我特別想說,你嘆氣個什麼勁,差點把我壓死我才拉你頭髮的。「吃什麼?」他撈起白髮扯扯嘴角問道。「肉!」我一聽馬上就反應了這個詞。「噗…」他忍笑的看著我,我一臉不屑的看著他那張蠢臉。他忽然一手把我抱起來,朝棚外走去。好多士兵都朝他招手敬酒,雖然他們在說什麼我只能略懂一二,大概是在道謝或者恭喜他。酒氣裡混著烤肉香,嚥下了幾口口水,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異樣,一下子便繞到火堆旁替我要了一串肉,我也不保形象的大吃特吃,他笑著看著我,我並不懂他在笑什麼,吃完了又向他伸手要,他又拿了一串,我就繼續吃著。「有這麼好吃嗎?」他忽然出聲問道,我隨之點了點頭。「如果我說你吃的是人肉呢?」一句話立馬觸動我的反應神經,在要吐出之時,他卻一手把我的嘴封住,不讓我吐出來。「吃下去!不要浪費!」我哭著看他,他卻一點也不憐憫的要我吞下去。「哈哈哈,他騙你的你還真信,那是豬肉啊!」狐叔忽然朝後方走來並笑道又轉身走到其他地方陪著士兵們喝酒,一聽他這麼說我便一口把肉吞了回去。他伸回手,一臉嫌棄的看著手心,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是不想理他繼續吃我的吃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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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士兵們也都就寢熟睡,然而我卻無法入眠,我一直都有一種預感,今夜族人會來把我接走。
「鈴鈴—」細碎的鈴鐺聲是我所熟識的人,這個鈴鐺聲只有她有,我的奶孃。坐起身子等著奶孃進來抱我,然而我坐起的動作似乎驚動了白狐少年,他睜開眼看著我,當奶孃推開帳篷走了進來,身旁跟隨著一隻肥貓,他一下子朝奶孃扔了幾個銀針而我一點也不擔心奶孃會因此受傷,下一刻那隻肥貓已經將所有的銀針叼著落地。
「少年,這麼作對長者真是失禮。」奶孃隔著面紗輕笑,隨之她將我小小的身軀抱了起來。「你要把她帶去哪?」他殺意的眼神盯著奶孃,奶孃則是一嘆。
「少年,吾乃是小姐的奶孃兼管家,當然是要將小姐帶回高苗密谷。」奶孃一解釋完就轉身要走,肥貓也將銀針吐在地上。
「慢著!」他忽然叫住了我們,他透著悲傷的表情看著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淚水在他的眼裡打轉,看出了他的不捨,我咬咬脣答道:「高苗凌安。」,他又說了句:「白子忌。再見。」。奶孃看著似乎已經告別完了,一躍而起,消失在深夜的密林中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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