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起於我國中三年級的時候。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M5W5vQ2qM
我從國小到國三之前,都是沒朋友的。
國小因被霸凌沒朋友,國中反之,為了不讓自己被欺負,也看不慣別人被欺負,所以會去揍人什麼的,導致沒人敢跟我當朋友,也無人敢惹我。
但,有點孤獨。
因為那時的我沒交過任何朋友,也不太會與他人交際,只會簡易冷淡的嗯跟喔的回應,沒事就是在中庭或圖書館裡看書,不然就是折騰欺負他人的同學。
為此,我家人很擔心我,尤其是媽媽,家裡的女兒就這麼一個,個性那麼安靜,總會受欺負的。
可她不知道我上了國中之後,都是我欺負人,學校寄的單子,都被我截胡,學校來的電話,媽媽總是會問他們我以前國小的被欺負的事,怎麼沒見過你們多積極之類,對方就很快速的掛了電話,久了也不會再打來,媽媽也不相信我欺負人,都是覺得對方欺負我,才被打的。
有一天,媽媽叫我進去她的房間,讓我坐在她的梳妝臺前,她感嘆的說:「妳長大了,我很開心,但我已經一天天變老了,已經在擔心妳以後的事了,以前我跟爸爸太關注妳哥哥跟弟弟,忽略妳太久了,才讓妳一直受委屈受那麼久。」聽著她叨叨絮絮的,我看向鏡子裡的媽媽眼眶漸紅,她手上拿了條銀色鏈子,要為我戴上。
「這是我去廟裡過火過的銀鏈,希望妳以後平平安安的、順利度過每一天。」她邊說邊幫我繫著,能感覺到她手上暖暖的溫度以及鏈子的冰涼傳遞到我的頸上。
「媽媽,謝謝妳。」也對不起,讓妳擔心了。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涼淡,也帶著些顫抖。
這是我頸上的鏈子的由來,但故事還沒完,可以的話,請有耐心的繼續看下去,不看也沒關係的。
我的項鏈原本是沒有任何裝飾的,就只是一條銀鏈子,可這銀鏈子上有個戒指,一樣陪著我到今天,陪了快要8年的時間......。
這事嘛、起於國三的畢業旅行,我被分到一個奇怪的組別,也成功的讓我交到第一個朋友。
這組別非常奇怪,一個是班上最愛出賣他人見不得光事的小蘋,喜歡跟前跟後圍在小蘋身邊圓呼呼的珊兒,在班上低調清冷的小倩,還有帶了一堆漫畫跟小說的嘉兒,以及、學校知名霸凌者的我。
小蘋很不喜歡我,可能是因為我甩過她一巴掌,叫她不要亂說話的原因,喜歡嘰嘰喳喳的她,沒有跟珊兒聊天,只是一起偷偷瞄著我看,小倩跟嘉兒看著自己的書,而我手插著口袋,一臉悠閒的聽老師說畢旅事項。
我們第一個是先去遊樂園玩,但因為跟小蘋和珊兒不合,我提議先分開,時間到再定點匯合,小蘋跟珊兒聽到這提議,馬上附和,小倩跟嘉兒則是毫無意見,到最後分開的時候,只剩小倩跟我。
「......」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
好吧,兩個不多話的人一起互看,總得要有人先開口。
我看向她,搔搔自己的臉問:「那個,妳有想要玩什麼嗎?」
「......」她看著我沒說話。
我手擋著嘴角稍微抽了抽,又開口:「那就我決定囉,不喜歡可以直接說。」
「......」算了,話有帶到就好。
玩著玩著,才發現,小倩玩得比我還瘋,看到她不一樣的那面,也許是放開了情緒,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阿梟,妳人不壞耶,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可怕啊?」她望向我,充滿不解。
我聳聳肩,笑著回她:「我曾經對待每個人都是溫和良善,可惜的是,沒人會感覺到我的溫柔。」我手拿著氣球遮住我的臉,不讓她看到我突然轉陰沉的表情,「既然他們覺得我這樣對待是理所當然的,而覺得可以任意拿捏,那我只好變成他們捏在手上都會流血的玻璃了。」
她拿走我手上的氣球,我的臉上又重新掛回笑容,她羨慕的看著我後,走向了冰淇淋屋,點了個薄荷口味的冰淇淋,舔了一口,道:「我也是,但我不敢,所以都不講話、不與任何人接觸,這樣自己就不會受傷了,覺得妳在學校肆意的樣子,好自由。」
我沒回應她,只是欠揍貌的打呵欠,讓她一陣笑罵。
在學校那樣的肆意自由,都是用曾經的傷堆疊起來的,跟她一樣,只是保護色。
玩完之後,匯合,清點人數回飯店。
老師又開始說一些注意事項,讓我們放行李休息一陣子。
房間寬敞又華麗,裡頭總共有三張床,連廁所跟浴室都是分開的。
我就說先去洗澡,可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行李被人翻過。
我看著在房間的小蘋跟珊兒,還有小倩跟嘉兒,只覺得怒火中燒,面上還是冷靜的問她們:「誰動了我的行李。」
沒人回答,我牽上一抹笑,走向小蘋面前,問:「是妳嗎?」
「妳又沒證據,怎麼可以亂指責別人,別不講道理好不好?」她坐在床上眼神有些慌亂,心虛的飄向珊兒那邊。
我突然踹向她的腹部,再抓住她脖子,笑眯眯的道:「哈,我從來不講道理的。」就開始朝她關節處下手。
珊兒嚇到不敢動,我涼涼的看向旁邊的她,她馬上就承認是她跟小蘋一起翻我的行李,可她承認後,我也是照打。
把她們處理的差不多後,我看向小倩跟嘉兒,我口氣帶著涼意,一樣笑著問她們:「妳們,是不是也知道這兩個蠢貨翻我的行李呢?」
嘉兒馬上被嚇到哭了出來,小倩看著我,反問:「妳不相信我嗎?」
我沒回答,只是瞥她一眼後,轉身欲離開,卻聽到她的啜泣聲,頓了頓身子,還是走掉了。
這之後,我跟她們的氣氛都一直很詭異,直到畢旅最後一天。
老師讓我們去逛街買些紀念品或特產,就各自分開逛了。
走沒幾步路,我就停在一個飾品店前,想了想,還是進去裡頭,裡面的老闆說前面飾品架上放著的可以拿起來試戴,玻璃櫃則不能碰。
我看了看,看到刻著星星紋路的戒指,拿起來輕撫,想到自己喜歡的星空,可又不愛戴戒指,且脖子上早有項鏈了,就斷了買飾品的念想。
一出飾品店,就看到小倩在外面,她有些緊張的看著我,我沒放到心上,就繼續逛自己的。
等到匯合時間到後,小倩東張西望的似是要找誰,看到我就小跑過來,給我一個小盒子,可我沒接下,只是不解的望向她。
她說:「我想道歉,那時沒阻止她們翻妳的行李,只有口頭上的勸告而已,可我還是想要跟妳交朋友!」
我想了想,我自己跟同學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寡淡,會勸告的人太少太少了,也沒人想要得罪那兩個長舌鸚鵡,所以就回應她:「沒關係的,我不在意了,但我不接受妳的禮物。」
但小倩很堅持要我收下,所以我拿了今天買的吊飾跟她交換,道:「那就當作我們畢旅的交換禮物吧。」
而我,在畢業之前,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回去時,打開的盒子,看到那刻著星星的戒指,是那時我在那間飾品店唯一拿起來看的戒指,不過我試戴時,發現尺寸不合,所以我就把項鏈取下,把戒指穿進去,再戴上。
而這一戴上,我跟小倩維持的友誼到現在不曾間斷,就像我戴這項鏈,就算相隔兩地,我們仍常常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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