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回到房裡準備就寢，方才關上的門，馬上被一人影給撞開。

「呼...呼...」

「你！...」

「思夏哥哥，莫出聲」

「...」

此時，房外傳來敲門聲。

「公子，柴小公子在嗎」

柴寒對柳雁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意示他別回話。

「沒有，這裡就我一人」 柳雁回應

「怎麼了嗎？」

「沒、沒事，公子，不打擾了」 一侍女懦懦的回話

待侍女走了柴寒才探出頭，甩了甩帶有水珠的髮絲。

「你的頭...」 柳雁道

「啊，哈哈，不打緊不打緊」

「放著自然會乾」

柳雁不知道從哪來一條毛巾，丟到了柴寒那，正好蓋住了他的頭。

「擦乾」

「我就是因為不想把頭髮擦乾才躲進來的，不從」

「你！...」

「唉...」

「過來」

柴寒半疑的走到了柳雁面前，頭髮的尾端還滴著水。柳雁把毛巾拿起，手掌抓起一小束髮絲，開始替柴寒擦乾濕漉漉的頭髮。

「思夏哥哥」

「怎麼」

「你會不會...討厭阿寒？」

「...」

「有一點」

「哪一點啊？」

「全身髒兮兮的碰我，不把頭髮弄乾，連門都不敲就跑到別人的房裡...」

柴寒蹙了蹙眉頭，輕輕的喊了一聲：

「我改，思夏哥哥別討厭我」

「...」

「你開心就好」

「好！」 

柴寒往後一傾，倒進了柳雁的懷裡。柳雁一驚，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按捺住想把柴寒一腳踹開的心思。

「那麼大的房間，就思夏哥哥一人睡，不無聊嗎？」

「...」

「不會」

「我啊，每次都會擠在我爹娘床榻的中間，拉著他們兩人的手一起入睡」

「我覺得，房間太空不好，怪冷的」

「如果你爹娘不讓你和他們一起睡呢？」

「我有個哥哥，但是他已經...」

「被壞人抓走了」

「...」

「抱歉」

「不打緊，都已經過去了」

「聽叔叔說，娘被其他人接到別的地方了，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不會被壞人抓走」

「不過我和娘不能再見面，叔叔告訴我，娘不准我去見她，等到我長大，娘自然會來接我回去啦」

「所以阿寒想要長得快一些，這樣也能快一點和娘見面」

「你爹呢？」

「娘說，爹怕哥哥會害怕，所以陪著哥哥，保護著哥哥」

「你不會覺得孤單嗎？」

「當然會」

「但是」

「但是現在我有思夏哥哥啊！」

「還有叔叔跟阿姨，不是一個人了」

柳雁突然覺得憐惜，好想要摸摸柴寒的頭。

「頭髮乾得差不多了」 柳雁把毛巾擱到了一旁，順了順柴寒的頭髮

「好冷...」

「...！」 柳雁下意識的握住了柴寒的手，一股冷冽刺骨傳了過來

「你！...」

「思夏哥哥...思夏哥哥的手好暖...好像我娘」

「我好想娘...如果、如果再也見不到娘...」 一滴斗大的淚珠落了下來，落在了柳雁的手背

「...」

「別怕」 柳雁把柴寒攬得更靠近自己了一點

「嘻嘻，思夏哥哥...你的手好溫暖」

「阿寒很喜歡...思夏哥哥...」

柴寒垂下了眼皮，平緩的呼吸著。他的眼角留下了一道淚痕，但柳雁把它抹去了。

「休息吧」

柳雁揉了揉柴寒的頭一邊輕聲道，拿了被衾蓋住柴寒的身子，把他抱在懷裡，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