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繁星的三歲生日,他的母親從早上開始做蛋糕,父親和哥哥雖然要上班和上學,但他們也對繁星說過會買生日禮物回來。
對於繁星來說這幾個家人就像生日一詞般陌生,不過他很喜歡這些人,他們會常常說話和大笑,與自己不一樣。
每次他也想像哥哥一樣說「我肚子餓了」或是「我不喜歡吃這個」時,他總會覺得害怕,好像只要張開嘴巴,發出聲音,某些可怕的事就會發生。
「繁星,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做甚麼也可以哦!」剛把蛋糕放進焗爐裏的母親蹲下來對繁星說,繁星呆呆的看著她,腦袋裏空白一片。
他沒有想做的事。
母親沒有放棄,她又用溫柔的聲線問到:「生日是慶祝你誕生的日子,繁星有想與誰分享這份喜悅嗎?公園裏的小朋友如何?」
本以為繁星會點頭讚成她的建議,因為她一直以為這孩子無慾無求,她說甚麼繁星都覺得無所謂。可是這一次繁星沒有點頭,他靜如止水的眼瞳中漸漸泛起波瀾,分享......分享......他想向誰分享呢?他想跟誰說話呢?
母親的樣子開始模糊起來,為甚麼他會來到這個家庭......為甚麼大家一起玩和修煉的地方會變得一片通紅......為甚麼穿著白衣的人會追著他......為甚麼......
「繁星,不要想起來。」母親把他擁入懷中,她輕撫繁星頭髮的手發出淡淡白光,開開合合的嘴開始念出繁星聽不懂的語言。繁星只覺得灼熱的腦袋被灌入冷水,烈焰沖天的畫面出現裂痕,就在它快要粉碎時,畫面轉成一個女孩子的臉。
「繁星!」母親緊張地在繁星的額上左碰右碰,她的手很溫暖,令繁星覺得很舒服。
「來喝點水......」母親給他遞上一杯水,繁星這時才覺得唇乾舌燥,他就著水杯咕嚕咕嚕地喝著。
忽然,女孩的樣貌在腦海中閃過,繁星立刻被水嗆到,他的母親正想給他拿紙巾,他卻拿過床櫃上的畫簿和鉛筆,想要畫出她的模樣。
然而,他從沒畫過畫,他看著自己畫的東西,哇一聲哭了出來。
「傻孩子。」母親坐到繁星身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小小的身體隨著哭聲劇烈抖顫,母親順著他的背對他說:「現在的你不能承擔起那段記憶,待你成年後,媽媽會把記憶還給你的。」
「所以繁星,請你好好地生活,長大成人吧。」4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2zMOcbmZ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