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含超級挑戰） - 二進位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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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二進位制

兀心

Jan 8, 2018

482

4 Mins Read 1,343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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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窒息感淹沒少年的意識，但僵死的他仍緊扼兇手不放，將他勒斃。

中年男子也緊捉少年的雙手虎口，卻掙脫不開少年冰冷的束縛，最終雙雙氣絕。

熟識的兩人連彼此互換一個為什麼也來不及，以往所深信的於傾刻間毀滅。

毀滅－－包括他們的世界。

「世界就是乾，也是父。極陽至剛，乾澀無味。」

「微至身心、珍物、生活，大至星球、文明、種族。」

菲托恍然從方才的噩夢中回神，卻看見開口說話的人臉色死白，泛紫的舌根無力垂出口腔，上翻的雙眼似仍有微薄的神識，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少年注意到那人的頸部上那圈粗大的麻繩，猜到對方恐怕是吊死者的幽魂。他立刻回憶起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賞金獵人亨利叔曾提過，面對死者的靈魂萬萬不可表現出輕忽傲慢的態度，以免招致禍患。

想到這兒，菲托冷靜許多，他忍下恐懼，開口問：「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啊......我是，」吊死人顫抖著張口，咿咿啊啊吐出的答案卻讓少年震驚不已：「......菲托.．約挪。」

耳聞吊死鬼竟然報上自己的姓名，菲托又驚又怕，忽又想起剛才的幻覺。

難道說......剛才那一切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那麼我......早就已經死了？

吊死人卻立刻讀通了菲托內心的疑懼，開口答道：「是在不久的將來，你卻時會死，連同世界一並葬送。」

「為......不，」少年正欲提問，忽又想起自己談話的對像是鬼，集忙改口：「請問為什麼呢？」

「乾卦上九，盈不可久。」

這又是什麼？菲托絲毫不懂易經玄術，聽了個滿頭霧水，直搖腦袋。

「因為亨利叔就是你全部的世界。」

「我、我也不是一輩子都要依賴他啊。」菲托無奈地說：「他的確幫了我很多忙，但並不是說我就會一輩子都待在狄諾號上啊......」

「人畢竟只能查覺到感官所能及的，太過龐大的範疇與其稱之世界，不如說是遙遠冰冷的概念符號。」

「怎麼這樣......」菲托垂眉，有些不服氣地辯解：「就算我們去不了孫宇宙，但還是可以認識它們有多少片星雲吧？」

「我可不是平白要幫你的倒吊人，上吊人只會據實反應對方的內心，你是否說了違心之論自有答案。」臉容慘白的吊死鬼側陰陰地冷笑說：「再說，你只不過是個來算命的客人而已，我才懶得和你辯。」

「我......」菲托想起一開始看見的那連串幻覺，忽然明白了一切，握緊雙拳，說：「我絕對不會殺死亨利叔，絕對不會。」

「你不願意和有養育之恩的男人刀槍相向，但亨利叔是怎麼想的呢？」上吊人沒放過男孩，繼續以嘲弄的語氣窮追猛打：「你終有一天要超越他、獨立自主，但他又會放過你嗎？」

「我相信他！」

「你不能確定。」

菲托默然無語，一頭金髮黯淡。

「最初相遇你潛龍勿用，昔日相處已見龍在田，今日為獨當一面而終日乾乾。終有一天上了六槓陽爻，亢龍有悔，想反悔也來不及。」

說著，上吊人伸長舌頭，指向少年的右前臂。上頭赫然有六條橫槓，其中上方的兩條已然塗滿了黑墨，像屍水。

「我......」直至此刻，菲托就算不願相信，也再難堅持。

他努力與亨利叔達成每一項接下的工作，不斷嘗試提升自我能力，於困境當中證明自己的價值......難道這都是白費力氣？

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上吊人說的那樣，正在朝一個死亡的結局大步前進？

是如電似露，抑或夢幻泡影？

他再也待不住，如坐針氈。

自己相信的一切，裂出了一道不可抹滅的縫。

不融貫、不再融貫了......

這個世界，也不再完美了。

「這畢竟是一個乾的世界，一個父的世界。極陽至剛，乾澀無味。」上吊人又複述了開頭的話一遍，「你終其幾乎不死的一生也逃避不了的，就是競爭。你的價值並不會從無中生有，而是踩著另一人的而來。至於是哪一人的－－」

不等上吊人把話說完，男孩猛力扭轉過頭，頭也不回地奔出那個布置詭異的小房間，幾個起落已消失在乾燥無水的荒漠遠處。

直到屍臭在烈日照的射下變得濃烈，上吊人才無力摔落到地上，掙扎著爬起來。

目送菲托身影遠去的方向，上吊人伸手摸了摸皮開肉綻的脖子，拿鐵管抽了口煙。

你就盡情掙扎，直到疲倦了，再投入世界唯一的懷柔，廣大的塵土裡吧。

「呃啊啊啊......」上吊人窒息式的一嘆，滿地皆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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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乾(來亂的ㄏㄏ)為往事乾杯

#3 二進位制

#4 乾枯的內心

#5 「乾－－」

#6 〈我、愛、你〉

#7 怎麼了，你累了。我哭了，淚乾了……

#8 麻辣豆腐

#9 我的乾媽

#10 打掃房間

#11 毘安諾.辛馮尼

#12 太陽花瓣

#13 乾燥和思想

#14 梧桐花開的季節

#15 乾涸之心

#16 乾！我做了什麼蠢事！

#17 世界真相

#18 沙漠化的她

#19 《廢神 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