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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在玻璃櫥窗前,內心驚嘆著眼前的藝術品。櫥窗一共分成四層,最底層擺了跟我小腿差不多高的陶瓷花瓶,另外三層則是展示著小巧的玻璃(還是水晶?)製品。
打開隔著的那層玻璃,我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件藝術品,放在手中慢慢地轉了一圈,又墊一墊手中的重量,接著有些驚恐的放回去。剛剛秤在手中的藝術品比一般的玻璃還要重,所以應該是水晶而不是玻璃,再加上裡面沒有任何雜質且作工精緻,由此可知這個櫥窗裡面的物品都價值不斐。
我緩緩的撫過冰涼的藝術品,卻不敢再拿起來欣賞。我彎下腰一層一層的感受欣賞純潔無瑕的水晶所帶來的愉悅,當眼睛掃過第三層時,我的雙眼被一個光滑無瑕的球體給吸引住了,右手情不自禁的覆了上去,碰到的那一瞬間我的手反射性的縮了一下,因這顆球體不如其他的冰冷,反而有些溫熱,我經不起好奇心的又拿起櫥窗內的昂貴物品開始研究。
我將球體從頭到尾看過一遍,且仔細的摸過每一處,失望的發現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只有球體本身正散發出淡淡的暖意,溫暖我的手掌心。
喀嚓!
才沒過幾分鐘,段霂林已經將保險箱的鎖打開並拿出裡面東西,出乎意料的,保險箱裡沒有什麼貴重的物品,只隨意的塞了幾張紙進去,而且不是一般的A4影印紙而是畫畫專用的大型圖紙。段霂林從中間隨便抽出一張,突然瞪大眼睛卻又故作鎮定,可是那呆滯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我捧著球體走到他身旁,隨即變成和他一樣呆滯的表情。這幅畫如果拿去外面去肯定會引起轟動,因為本來再也普通不過的水彩畫竟然被這位變態的畫家畫得像在播放影片一樣,讓人感覺紙上的人物正在移動,隨時要躍出紙張之外,我揉揉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三秒,接著嚇的退後幾步跌坐在床上。
「畫......畫在動!」我結結巴巴的指著那張畫說。沒看錯,真的在動!
段霂林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我剛剛待的櫥窗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他說。
“我”站在原地無動於衷,他疑惑地又拍了一次我的肩膀,問:「黎音?」
「我在這裡!」坐在床上的我對他大吼。
他彷彿沒聽到似的伸手探探站在櫥窗前的我的鼻息,發覺我還有呼吸卻突然不能動了。他看到我的手還緊緊貼在那顆球體上,輕輕地想將我的手拿開,沒想到我的手就像被黏住一樣完全離不開,想要將球體拿起來,可是球體竟是被固定在櫥窗上根本拿不下來。
我只能看著他瞎忙卻完全幫不上忙,我毅然站了起來。那顆球體讓我進入這個空間一定有它的意義,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段霂林明明也碰到了球體卻沒有和我一起進入這個空間。我走向剛剛從保險箱裡拿出的那張在移動的畫,一拿起來,果然發現我拿的只是個虛影,真正的畫還好好的躺在地板上,而且不會動。
我其實算是半個無神論者,所以對於這張充滿神秘色彩的畫並沒有太大的崇敬之意。畫的左邊有一群長著翅膀的孩子正在玩耍,虛影畫上的他們帶著微笑到處飛翔,有的會趁其他長著翅膀的孩子不注意時去嚇他們,嚇成了還會開心的哈哈大笑。
右邊的世界和左邊完全相反,一群看起來已經成年的人背著殘破不堪的黑灰色翅膀行走在火焰上,臉上詭異的掛著幸福的笑容但眉頭卻都攪在一塊兒,彷彿一群不快樂的人正假裝炫耀自己是有多麼快樂。
畫的中央坐了一個人,那人被畫得不大不小剛剛好完美的融入這幅畫,卻也讓人第一眼看到就下意識的去遺忘掉中間那個人,轉而注意兩邊一黑一白的天堂和地獄。
我慢慢的將手放開,那張畫詭異的飄在空中遲遲不墜地,接著我親眼看到畫紙開始消散在空氣中,一小塊一小塊的瓦解,僅剩中間那人仍波瀾不驚的閉著雙眼,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算之中。
突然間,他睜開雙眼,我還來不及震驚他那雙眸子,便被大量的訊息給淹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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