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個夜晚了? 我不知道。
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跨坐在我的身子上,清秀的外貌加上傲人的身材,這樣的景象,應當是每個男人都夢想的場景才對,如果忽略掉她手上的刀具以及那瘋狂帶著癡戀的眼神的話。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我無從知曉。
我倆是一對青梅竹馬,一個是貌美且才華洋溢的千金二小姐,一個則是將來繼承家業擔任二小姐的管家,原本就像現實般,二小姐將會嫁給門當戶對的少爺,而我則是陪伴她到老,但又宛如小說般,她在訂婚前晚向我告白,而我,為了她的未來,而拒絕她,謊稱自己有心儀之人。
變動就發生在那晚,在拒絕後的不久,我被人從後方摀住口鼻,來人把麻醉藥劑沾在手帕,從後方摀住我,而在我意識昏迷的前刻,看到的是,二小姐那趨近於瘋狂的笑容。
啊,大概是那時吧。我隱約地想起,同時鋒利的刀刃在我手中輕輕劃繞,深知等會發生的事,我面無表情,從那開始,我被她禁錮在這棟宅邸的床上,四肢固定在這,手銬、腳銬都是訂做的,我就這樣被她用刑著,懲罰她所說的罪過─為何不愛她?
每天的每天,都是。
腳筋早已被她打斷,無法逃跑,沒法出去外地,無法取得聯繫,我被關在這,在每晚被她用刑拷問著,鞭子、鉗子、每天必使用的麻醉藥劑,到今天的手術刀,而在早晨到來的那瞬間,她就彷彿清醒般,無聲地哭泣,呢喃著向我道歉並給我上藥。
「撕──」深吸一口氣,銀色的刀刃微微陷進皮膚,將鋒刃的一邊沿著手腕割開「為什麼……?」我聽到她說道「為什麼喜歡她,你也用碰過我的手去碰過她嗎? 為什麼不喜歡我? 明明我才是待在你身邊最久的人?」她呢喃著,雙眼失去焦距,帶著湧出來的愛戀看著我。
皮膚的表層被劃開,肌肉被大面積割裂,血管劃段的同時,鮮血從手腕流下,我不敢掙扎,因為知道這樣只會讓刀刃在血肉中嵌進更深,身體死死抵在床上,潔白的床鋪不知被浸透多少次鮮血,已經變成近乎黑的深褐色。
多久了? 五分鐘? 一分鐘? 聽著那笑而不止的聲音,我無從得知。
右手血肉模糊,手背被血染紅,皮膚活生生被剝掉、被掀開,劇痛到意識模糊,神經變得麻木,帶著渾渾噩噩的目光望向女子,從那天開始,我從一開始的不解及憤怒,到悲傷,到婉惜,不管是婉惜我,還是婉惜她。
她到底是有疾病存在的吧,止於是什麼我毫無頭緒,這種過度性的依賴、過度性的佔有慾、過度性的情感轉變,別人都沒法給她治好,更何況我呢?
也許我當初是愛她的,因為愛,而選擇放手,那麼她呢?二小姐是愛我的嗎?我隱約記得,跟著二小姐從孩童到青年,陪伴著她成長,我想不是吧? 這只是過度的自私霸了。
在意識要消失的那刻,我的腦海中浮現一句話──啊啊,等到明天早上,她又要哭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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