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男．毒男》 - 獨男—6

翌日早上，我讓阿明到單位裏找我。

我將裝著女屍的背囊遞給他﹕「這個給你，幫我背著。」

阿明接過後表露疑惑的神色﹕「裝了甚麼東西﹖這麽重的。」

我笑道﹕「露營物品啊，不然還會有甚麼﹖」

阿明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我，不過他也沒有多問，我也沒有多說，我們就這樣背著背囊，拿著旅行袋走到停車場。

我們將行李都丟進車尾箱裏，然後他問我﹕「要到那裏去﹖」

「西貢，浪茄那邊。」

「那裏好像要有通行證刀能進入。」

我想了想，道﹕「沒關係，我們先到西貢市中心，再轉乘巴士去吧。」

阿明扣好安全帶，然後發動了車子。

一路無話，下車後我們各自背上背囊，然後經行山徑徒步向目的地進發。

這天是星期三，除了我倆之外，就沒有其他行山人仕。

走了約莫一小時後，阿明汗流浹背的問我﹕「嗄......裏面裝的到底是甚麼鬼東西﹖重得要命啊！」

我停下腳步抹了抹汗，詭秘的笑道﹕「沒甚麼，屍體而已。」

阿明嚇了一驚，結結巴巴的﹕「甚...甚麼﹖......別...別開玩笑......」

我又繼續前進﹕「誰跟你開玩笑，你那個裝的是一條女屍，我的可是裝了一條男屍，比你的重多了，快走吧，不然天都快黑了。」

阿明丟下背囊，背囊碰到地面時發出了一聲悶響。

在這個初夏的日子，他的臉色有如雪般蒼白，渾身顫抖的指著我道﹕「你...你......我可不要趕這趟渾水...我...我要走了......」說罷巍巍巔巔的向後退。

我冷冷的道﹕「從你到深水埗接我的那一刻，這趟渾水你已經趕上了。你要走我也不阻止你，反正我若給警察抓住了，他們問我怎麼將屍體從案發現場搬到西貢海邊的話，我可沒信心能編一個故事出來忽悠他們。」

阿明聞言頓時嚇得一交跌坐地上，汗水從額上泊泊的滲出，一顆一顆的掉在地上。

我轉了個語氣，柔聲道﹕「你也別太擔心，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我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事的。來，走吧。」我走過去扶起了他，然後將地上的背囊套上他的肩膊，然後拉著他前進。

阿明目無表情，臉色蒼白，猶如傀儡一般被我拉著走，還好他也沒有抵抗離開，不然要我自己一個做的話我可吃不消。

我們走走停停，終於在走到了海邊。

我拉著阿明走上石灘，海浪正不斷沖激著岸邊的石塊，發出沙啦沙啦的聲響。

我深泘吸一口氣，鼻端傳來海水獨有的咸腥味，笑道﹕「這裏風景真不錯啊，心情都舒展開來了。」

阿明依然是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我拉著他沿著石灘一直向前走，直走到一個離沙灘很遠的海蝕洞裏。

我著阿明放下行李，然後打開背囊，將膠袋的封口拆開。

在炎熱的天氣下悶了一整天，屍體都開始有點發臭。我忍著難聞的氣味，將石頭一塊又一塊的放進背囊裏，然後將背囊的拉鍊拉好，再一腳將它們踢到海裏去。

咚！咚！

兩聲過後，背囊隨著水花沉到海底去了，我看著漸漸消失的背囊，心情無比暢快。

接著我將旅行袋裏那些沾有血跡的衣物床單拿出來，澆上汽油放火燒起來，我和阿明都走到洞外避開濃煙。頃刻，火漸漸熄滅，我將剩餘的灰燼都放回旅行袋，然後又將它沉到海底去了。

我拍了拍手道﹕「好，我們走吧。」

當回到西頁市中心後，再駕車回九龍時，路上遇到了警察的路障。警察示意我們停在一旁。

阿明的手在顫抖，臉色都變白了。

交通警示意我們攪下車窗，道﹕「熄匙車牌身份證。」

阿明面青唇白的按指示做，我為免那交通警生疑，不經意的打開話匣子﹕「阿sir，發生了甚麼事嗎﹖」

交通警接過阿明遞給他的東西，看了我一眼後道﹕「沒甚麼，檢查一下而已。對了，剛才到那裏去了﹖」

「到西貢那邊行山而已。」

他瞄了阿明一眼又道﹕「你的臉色很差，沒事吧﹖」

我解釋道﹕「他中午時有點中暑，現在沒甚麼大礙了。」

交通警將證件還給阿明﹕「不舒服就不要駕車了。」

我微笑道﹕「回到九龍後我會陪他看醫生的了。」

阿明這時候也道﹕「我...沒甚麼事。」

交通警揮揮手讓我們離開，阿明頓時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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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彩虹時，阿明驀然停下了車子，冷冷的道﹕「下車。」

我揚了揚眉﹕「怎麼了﹖不送我到深水埗嗎﹖」

他突然大喝﹕「我叫你下車！」

我淡然笑道﹕「別這樣啊，我是信任你才找你幫忙的，我們不是幹得乾淨俐落嗎﹖放心，沒有事的。」

他變得歇斯底里，淘哭大叫起來﹕「嗚......你給我走！走呀！...我不要再見到你...嗚......」

我安慰他道﹕「那時候你跟我一起埋屍也不是這個樣子啊，冷靜點吧。」

他繼續哭喊﹕「就...就是你！嗚......就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嗚......是你......」

我冷冷的道﹕「是我嗎﹖是那兩個該死的人吧﹖他們二人早該就去死了，若不是他們，我跟你在中學時會被人當作地底泥踩在腳下嗎﹖」

他捂住了頭，大叫﹕「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給我滾！滾！」

我沒有再說甚麼，拍了拍他的肩膊後，然後就下車了。

下車後我點了根煙，在煙霧之中看著阿明的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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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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