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留 - 兩人的回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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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nd

兩人的回答

梓晞

Jul 17, 2018

504

7 Mins Read 2,137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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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我們會看到這樣的問題

「『如果能把時間暫停，你會想停留在哪個時間點上？』」

而現在，時間真的暫停了，我和魔鬼做了交易，讓時間在這天，在我們最後約會的這一天停下

大家總說別跟魔鬼惹上恩怨，因為他們總覺得魔鬼會奪走自己珍貴的事物，然而在真正遇到“本鬼”時，我並不真的這麼認為，魔鬼的確開了很高的條件，它要拿走我所有關於他的記憶

不過，如果它真這麼做的話，等回到現實後，我就不會繼續悲傷，因為我根本忘記這個人了啦，所以我一口答應魔鬼的要求

「妳確定？妳比我之前遇到的傢伙都爽快耶！」魔鬼問

「對」我點頭，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它，因為再不快一點，我就會和它遇過的那些傢伙一樣

「好的！那現在請妳先閉上眼睛！」魔鬼說，「好戲要開始囉！」

於是，時間回到兩個禮拜前，回到他還在的遊樂園門口......

「『晨兒！我在這裡！』」

「涼......？！」聽到聲音的我馬上回頭

是他！是他！穿著我送他的淺色襯衫，往我的方向跑來。心裡頭的無限思念化為淚珠從眼角滑下，一滴、兩滴，最後整個傾瀉下來，模糊了視線

「涼......」我邊喊他的名字邊哽咽著，在他跑來我面前後立刻抱住他

「怎麼了啦？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他問，「難得妳主動抱我耶」

「沒事」我說，把頭栽進他的懷裡，「只是......太想你了」

聽到這裡，他臉上擔心的表情慢慢消失，露出靦腆的笑容

「妳啊，什麼時候這麼愛撒嬌啦？」他摸了摸我的頭

那是他最常對我做的動作，從我們交往前開始，一直到我們分開的前一天。那時候我跟他說，他這樣的舉動會讓女生心癢癢的，聽到這裡他嘟起嘴巴

「蛤啊，我是因為這樣讓你心動的喔......」他有些怨氣的說

「只是其中一部份而已」我笑著回問，「不然，你希望我你的什麼原因心動？」

「你問我啊......」他換坐到我面前，「你猜啊？」

說完沒多久，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嘴

「想這麼久？我希望你因為我的全部而心動啦！」他壞笑著

想到這裡，我又哭得更厲害，「嗚......」

「我的晨兒怎麼又哭起來啦？」他無奈的笑說

就這樣，再次見面的這天，就用眼淚作為了開端

進了遊樂園後，我們玩遍所有遊樂設施，拍了許多張照片做紀念，歡笑聲從不間斷，兩人的身影也未曾分離。到了夜晚，我們手牽著手坐在廣場邊觀看樂園的特別節目，休園前的最後一場遊行

「晨兒你看！花車從那裡出來了！」

我記得這一刻，那時的我和現在一樣期待著遊行開始，當他一說出那句話時，我沒有半點猶豫就轉向他指的那頭看，但調皮的他早已面向我，這個被計算過的意外之吻發生了

而這次，我做了一樣的選擇，當他得到意料中的唇時，我將雙手勾住他的頸，那青澀之吻轉變為深情的告白，我要告訴他，我多不想和他分離

花車一輛接著一輛從眼前開過，圈住他的雙手依然

「不對......」我開口，「這樣不對......」

「怎樣不對？」

「因為你最後還是會離開我」

「我怎麼捨得呢？」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我只有賴晨兒妳一個寶貝，離開妳的話，我要去找誰啊？」

「可是你在現實中真的離開我啦」我說，「再兩個禮拜之後，你離開了然後......」

「就去找天使了」

說到這，我的鼻子又紅了起來。其實，早在我們交往前，他就常常跑醫院，說是例行檢查，雖然我有些懷疑『一般有需要檢查的這麼頻繁嗎？』，但我還是沒多問什麼

交往後一年，被他稱為維他命的藥丸隨著時間而增加份量，他很少在我面前服藥，不過我總是看在眼裡，我多次告訴他依賴藥物是不好的，但他都只是對我笑了笑，然後繼續把手中的藥丸丟進嘴裡

在我們最後一次約會的隔天，我到他家作客，就在泡咖啡時，他突然雙手抱胸跪坐在地上，張開嘴拼命喘氣，見狀的我二話不說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撥電話

「喂！這裡是......！拜託快來......」我急促的說，「他好像要死掉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都在病床上度過，我一有空就去醫院看他，希望他的病情能夠好轉。到那時候，我仍然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儘管我開口問他，他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之後的某一天，當我帶著削好的水果來到醫院，腦海想像他驚喜的模樣時，我看見一群人圍在熟悉的病房前哭泣。機械刺耳的「嗶」聲從我的右耳穿出左耳，我立刻鬆開手中的餐袋，抱著空白的腦袋，和他們一樣大聲哭嚎

他什麼也沒說的就走了

「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告訴我......」

「......」一聽到我說的話後，他表情變得沈重

不過沒多久，那平時的笑臉又浮現在他的臉上，「原來只剩兩個禮拜啊......，我記得醫生跟我說還有三個月啊，是我記錯了嗎......」

「為什麼......到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我微微皺起眉頭，「這樣我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有啊，妳幫了我很多喔」

我歪頭看著他，他接著說，「只要晨兒陪著我，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什麼嘛......」淚水在眼眶打轉，「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他沒有回答，「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問題，『如果能把時間暫停，你會想停留在哪個時間點上？』」

我點頭，這個問題魔鬼才剛問過我

他繼續說，「我在被告知只剩沒多久的壽命之後，許多人常問我這個問題，你知道我都回答什麼嗎？」

如果他能將時間停下，他會選擇哪個時候？是初次相遇的那天、告白的那天、還是第一次兩人旅行的那天？他會跟我一樣選擇最後約會的這一天嗎？

腦袋忽然浮現許多與他的美好回憶，我思考了很久，還是擠不出一個最好答案，於是他開口說，「答案是『現在』」

說完，他慢慢湊近我，在我額頭上留下深情的吻

「不管在哪個時候，只要妳還在我身邊的任何現在都行，因為......」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妳就是我幸福的來源」

「......」太狡猾了，這個答案太狡猾了，淚水不禁順著臉頰劃下

果然我還是放不下他，和他共織的那些回憶，一點一滴都是我的寶貝。儘管我們的故事從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但在過程中，他努力為我們之間增添許多色彩，我不想被奪走，我不想失去這一切

所以，魔鬼拜託，我可以再跟你商量一次嗎？對，我反悔了，就和你之前遇到的傢伙一樣，我徹底的後悔，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記憶，但我願意用我身上的任何東西跟你交換

即便是要奪取我的性命，我也願意

我閉上雙眼，祈禱魔鬼能聽見我的呼喚，接著時間開始流動，回到一個月後

在喪禮上，一名西裝男子踏著沈重的步伐上了講台，開啟麥克風說著

「各位好，我是涼和晨兒的朋友，我知道各位對他們的思念很深，也有許多來不及脫口的話想告訴他們，但在此時此刻，我們先抱持一顆祝福的心，願涼和晨兒能在天堂再次相遇，繼續撰寫屬於他們兩人的故事，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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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雲讀者，她叫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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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同桌日記

#2 五年級的我們

#3 遇見死亡的那一刻

#4 挽留我，在花信年華

#5 兩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