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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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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王振武很認真地在思考和異父異母的弟弟—王振文的關係,以及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兄弟的情誼?過度的保護慾?愛情?抑或是綁架案後所延伸出的內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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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耿直的個性實在是不能容忍說出口的承諾沒有做到,所以既然那天在天台的時候,就跟王振文說好要想清楚他們之間的事,那他自然是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打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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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再像他提起告白的事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躲著他讓他追著跑,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並不代表他會永無止境的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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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想是這麼想,說句真話,從那天到今天為止,他想到眉頭都快刻出痕來,想到都快無心於明年高三的學測,想到明天都要放暑假了,內心還是沒能有個準確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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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他也不是沒談過,以前國三的時候他曾交往過一個女孩子,那時候算是被動地接受對方的告白,然後順勢交往下去,但沒幾個禮拜前女友就受不了他對王振文的弟控行為,最後忍無可忍的她在國三畢業典禮當天把他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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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的當下,前女友哭著控訴他毀了她的初戀,默默聽她發洩的他情緒卻平靜地像個局外人,除了說聲對不起,他對她再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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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得知他被甩的好友看他完全不難過,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要他下次交往要選擇真正喜歡的對象,才不會傷害到別人又浪費彼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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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他只是聽過就算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直到聽到王振文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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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決定交給時間去解決之後,他不是沒考慮過乾脆就像之前的戀情那樣,先答應跟他交往,之後再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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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友當年的提醒卻突然從記憶深處浮現,讓他不敢太過輕率的對王振文開口說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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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在他躲著他說想要自己獨立的時候,他很害怕這個從雙方父母再婚後,跟他總是形影不離的弟弟會從此離他遠去,去到他再也碰不到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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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聽到女同學說喜歡他的時候,心情很複雜也不爽,更是心胸狹窄到沒把她要他轉交的禮物拿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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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無可言喻的心情裡,夾雜著他身為哥哥不該有的嫉妒,他甚至光是想像他和女同學交往就氣到快抓狂,但同時又恐懼於這從未感受過的陌生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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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害怕不再被他需要,和嫉妒以後和他交往的人,這樣的感覺能算是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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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和夏宇豪交往的邱子軒聽說了他們的情況,曾經主動找他出來聊聊,給了他忠告,要他順著本能去走,別想的太複雜,免得最後傷了王振文也傷了自己,到時候就算他想後悔也什麼都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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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太複雜?順著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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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順著本能去走就能找到解答,弄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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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過往的思緒裡拉回的王振武,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身旁喝飲料的王振文,決定暫時放任腦袋的理性和感性去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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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的他眼尖地發現他的唇邊還殘留著鬆餅的碎屑,本能地替他擦掉,然後看他因自己的舉動而變紅的側臉,發覺心跳的頻率變得跟以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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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們兄弟倆對座的夏宇豪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夠了喔,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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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閃也注意下場合,別動不動就搞成兩人世界,老是無視他的存在是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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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王振文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用手肘撞了下王振武,提醒他。「這裡是外面,而且宇豪也在,你不要……你幹嘛?」他疑惑地瞪著他突然覆上額頭的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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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不是咳嗽?」嗯…溫度很正常。「我擔心你是不是感冒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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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弟控完全狀況外。沒眼再看的夏宇豪出手撥掉他關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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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文沒事,我覺得你比較需要看醫生。」剛好明天開始放暑假,建議他可以多跑幾間診所掛個號看看,不用擔心會耽誤到上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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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出他的吐槽,王振武不解地偏著頭,指指自己問:「我?為什麼?」可能得了感冒的人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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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句再次成功地換到夏宇豪的白眼,他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拍拍王振文的肩膀,黝黑的臉上寫滿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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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懂你到底是喜歡上他哪一點,但…辛苦你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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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的揶揄,王振文無奈地乾笑兩聲,然後趕在王振武再度開口前,側過頭看向他,用請求的語氣說:「什麼都別問,拜託。」他已經夠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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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雖然很想問,但他都這麼要求了,一向不擅長拒絕他的王振武也只好將話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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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難得聽話的配合,他滿意地點點頭,之後將話鋒轉向夏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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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放暑假了,你家親愛的子軒學長有沒有要帶你去哪裡玩啊?」朋友嘛,大家當然要互相關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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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邱子軒還好,他這一提整個活像拿把刀往夏宇豪的心臟捅,痛的讓他垮下臉,整個人上半身失去力氣地趴倒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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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他要我好好準備八月份的排球集訓,還有明年的學測。」在這之前想都別想兩人能單獨去玩,有時候他真的有點討厭邱子軒過度認真的個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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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原本是想找機會調侃回去,卻意外地戳到他痛處,王振文抱歉地搔搔頭。「Sorry,我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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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你不用道歉。」擺擺手,夏宇豪故作沒事地抬頭朝他笑笑後又趴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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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的對話,王振武看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王振文,再看看夏宇豪頭頂開始密佈的烏雲,他試著回想剛剛他們對話的內容,愈想愈覺得好像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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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想了幾秒後終於想起什麼的他,伸長手拍拍開始無意識用手在桌面畫圈圈的夏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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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豪,我沒記錯的話,學長們畢典那天子軒學長是不是有說過,七月開始他會每天都去你家幫你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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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武的話尤如沙漠中綠洲,拯救了某人沮喪的情緒,前一秒還哀歎不已的夏宇豪,瞬間露出比艷陽還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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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厚,子軒有說過要天天來我家補習。」他差點忘記還有這件事,不能出去玩沒關係,能見到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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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傢伙的喜怒哀樂也太好懂了吧,王振文有趣地看他說變就變的情緒,然後微側過頭,丟給王振武一記感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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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接收他投遞過來的感激,他笑而不語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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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趁著夏宇豪沉浸在自己的喜悅時,他悄悄地伸手牽緊他置放於大腿上的手,接著心情愉快地欣賞他再次因他的舉動而泛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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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邱子軒所說的順著自己的本能,那麼從今天開始他會順著本能去做,只要他不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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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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