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於就業博覽會的徵才活動會場,他走在前頭,呂玄牟走在季擁遵身後。
呂玄牟臉上只擦了淡淡的粉底,束著馬尾,身著一身套裝,腳下踩著一雙不合尺寸的高跟鞋在會場穿梭忙碌,今日,她不是來面試求職,而是來打工跑腿。
她急忙走到攤位服務雇主吩咐的對象,手上端著茶水,一不注意竟撞上了走在身前西裝筆挺卻突然停下腳步的季擁遵。
「啊!這位先生不好意思!」
呂玄牟眼見手上的茶水全數潑到前方男士的背後,嘴巴張得心臟都要從裡頭跳出來了。
季擁遵感受到背後一陣濕意而迅速回頭,他邊試圖拍去身上的液體邊皺著眉頭低吼。
「欸!妳哪個單位的?」
「先生不好意思......」呂玄牟見對方反應比預期中激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已經做好接受最壞結果的心理準備。
季擁遵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位冒失的侍者,一下就注意的她腳下不合尺寸的高跟鞋和臉上那廉價化妝品的不宜裝扮。
「妳是來工作的吧?下次注意好妳的穿著打扮,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不合宜的東西就是不能帶在身上,這是對妳自己還有對其他人的尊重。下次要找工作,就不要挑自己不足以勝任的內容。」
說教完他直接扭頭走人,還拍了拍他肩上水跡未乾的西裝外套,想來是急著去換件新衣或面試新人吧。
呂玄牟在他轉身面對自己的時候就看見了,他今天身分是面試官、是大老闆,也難怪他剛剛用那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
他精神狀態看上去不差,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周圍的目光都聞聲而來。
他說,下次要找工作,不要挑自己「不足以勝任」的內容。他注意到她腳下尺寸過大的高跟鞋,還有經濟上的壓力了吧?沒有要求賠償還是清潔費,應該是他給的最大恩惠了。
呂玄牟在季擁遵話落時對他彎腰道歉,他頭也不回的高大背影彷彿也是另一種與自己「不合宜」的身份差距。
默默地蹲下身,呂玄牟撿起杯子,再回去要一次茶水,然後進行清理地板的工作。
這是工作經常會發生的事,從國中到大學她已經不知道換幾次工作,打過幾份工了,在眾人面前她表現得還算可以,至少在工作的場合,她能維持的尊嚴還是以不落淚為先。
還在避風港的日子,誰一兇她就會讓她在三秒內紅了眼眶,不出半分鐘的時間,淚珠就在眼眶裡按捺不住了。開始打工的日子,她最先學會的,就是吞下眼淚,控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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