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帝的打賭 - 第六章

回到家中的陸天鈴，她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入了浴室，開了熱水，把自己大半個身體都浸入熱水之中，由任傷口因熱水的溫度而產生的疼痛。

[你剛剛在做甚麼？你剛刪竟然留了下來，他才離開了一年，你竟然為一個男孩就忘了他，明明幾分鐘前還在為了他難過，幾分鐘後就因另一個他遺忘了他，陸天鈴你水性陽花，你就是個臭婊子，你就是個蕩婦！]陸天鈴用盡她會的粗言穢語去責罵自己，她不僅僅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她更是覺得自己背叛了孫進明。他屍骨未寒，自己為了他人而忘了因他而出現的悲傷，陸天鈴自責又內疚，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討厭自己，於是把自己整個人都浸入浴缸，即使再難受也不起來。

陸天鈴腦部開始缺氧，她感到無法呼吸，眼前的境象消失，並漸漸開始變黑，她彷彿進入了夢境，回到孫進明發現自己是女孩的那一天。

～～～～～～～～～～～～一年半前　孫進明病房～～～～～～～～～～～～

我一進到病房，只見黎姑娘在收拾床鋪，我心頭一震，有點害怕。

[黎姑娘，他去那了？]我緊張地問她。

[小天，進明只是去了作檢查，今天是星期三，要做全身性檢查，本來需時就長，再加上今天發生爆炸事故，公立醫院轉介了不少的急症病人到我們這裡來，所以人手更加緊張，所以才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別擔心。]黎姑娘用她那厚實的手，安慰式地摸了一下我的頭。

黎姑娘的確是一位白衣天使，她的性格溫和有禮，對着所有的病人一視同仁，雖然她的身材印證了心廣體胖的理論，但她那一顆溫柔而善良的心卻依舊為她帶來所有人的喜愛與一位醫生老公。甚至有人稱她的雙手為太陽之手，擁有能溫暖天下萬物之心的能力，沒有人會捨得對她發脾氣。

[他最近是不是在轉差？]我再也忍不住了，問出了我心中最恐懼，又最想知道的問題。

[小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黎姑娘的回答與以往每一次一樣。

我懂事地點了點頭，心中多了一點歡喜與失落。

開心的是他的情況沒有變差，失落的是他的情況也沒有變好。

[小天，我雖不能說太多，至少我能告訴你，他現在快樂了很多。]黎姑娘彷彿看懂了我的想汰，再一次發揮了她溫柔的本性，出言安慰了我。

我明白她是想安慰我，讓我開心一點，我亦不希望她的心意被浪費，微笑地大力點頭。

黎姑娘亦笑了笑，就拿着手上髒了的床單，離開了病房。

她走後，房間只餘下我與滿房間的結他。

本來我就已經為了今天能多陪他一會，在昨天就通宵把今明兩天所有的功課都完成了，所以很累。

於是就靠在他的床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只是再次醒來時，他那帥氣的面龐變得更白，彷彿沒有任何血液流到他的面上，手上正是我本該戴在我頭上的假髮。

那一刻，本來還有點沒睡醒的我，瞬間就清醒了。

[孫進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本來不想騙你的，聽我解釋。]我急忙地想解釋。

[你答應過不會騙我的。]孫進明的語氣很冰冷比起我們第一天相見時更具有殺傷力.

[不！不！聽我解釋。]我聽出了他的憤怒。

[出去。不要讓我見到你。]孫進明不意外地下了逐客令。

[不！求你聽我解釋。]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他一定會胡思亂想。

[不要迫我說第二次！]孫進明咆哮了，手上暴突的青筋再一次說明他的怒氣。

而我則是真的被他嚇呆了，眼淚也奪眶而出了。

[先回去。星期五再來，到時再說，她嗎？]他彷彿因我的眼淚而軟化。

我不敢再說不。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心神不定，我擔心他會就此討厭我，下一次再見到他將會是決裂的一刻，自此二人不再相見。但我更害怕去解釋，害怕去面對他的反應，害怕自己會承受不了他的反應。

甚至在前一天，我根本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他，滿腦子都是與他一起的回憶。儘管他的嘴巴上一點都不饒人，但對我卻真的是有着無微不至的關心。

我越想越害怕，我害怕孫進明會不再理會我，亦不再與我溝通。我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在眼淚流下的一刻，我同時亦明白我喜歡上了他。

星期五到了，我站在門外，一直不敢進去。

[你的腳步聲真煩，進來吧！]孫進明的聲音如以往一模一樣地揶揄我，令我安了一點心，亦讓我鼓起勇氣走進病房。

一開門，孫進明一如以往地坐在床上，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有着一堆藍色的布料。

[換上吧。]孫進明把他手上的藍色扔到我的手上，露出難得的笑容，語氣中亦是十分溫柔。

這就讓本來已經對他有所瘣疚，想要補償他的我不敢拒絕，唯唯諾諾地到他病房的獨立廁所換衣。

但當我仔細看了看那一件衣服，那竟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連身裙。

雖然無論裙子的款式還是尺寸，都合符我的年紀，但對小就開始女生身份反感的我，對於裙子自然亦沒多大的好感。

在這一刻，我心中可說是天人交戰，但最終都是對孫進明的瘣疚佔了上風。

我在既不純熟又不情願的情況之下，我硬生生地把換衣服的時間由三分鐘變成十五分鐘。亦因為廁所沒有全身鏡，我對自己的裝扮十分沒有信心。

[孫進明，我出來不能笑呀！不然，我一定打死你聽到沒有！]對外吼叫彷彿可以減退一點我的不自信。

[放心，我保證不會。。。笑得太小聲。]我一早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的好，但我總不能一直躲在廁所吧，在深呼吸後，就走了出去。

我永不能忘記他那一刻的眼神，他那一刻真的有點嚇呆了，眼中充滿了驚豔與欣賞，不得不說，我有點享受他的眼神。

[你下巴都要碰到膝蓋，合上一下你的嘴好嗎？]我自然不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去嘲諷他。

孫進明亦發現了自己的失禮，但反常的是他沒有回話，反而示意我坐下。

他一連串反常的舉動，已經令我感到很奇怪，但偏偏又不算得上是令人不舒服。我亦只好乖乖坐下。

[進明，我。。]一坐下，我又開始想解釋。

[不要破壞這氣氛。]孫進明一句溫柔的話，又堵上了我想說的嘴。

[乖，把眼睛合上！]他的話彷彿帶有魔力，我聽話地閉上了眼。

接下來，我聽到了他從櫃子拿東西出來，開箱子，拿東西的聲音。

我有一種偷看一下他到底在幹嘛的衝動。

[你夠膽偷看一眼，我就夠膽不原諒你。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差點以為他有預知能力。但我也真的沒有膽量去張開眼睛。

之後，我的臉上就有着被一下一下輕掃的感覺，我明白他是在幫我化妝，雖說我對女性化的東西真的沒有好感，但說實話那輕輕的，軟軟的感覺也蠻舒服的，我的緊張也被一下一下的輕掃掃走了。

過程中，我沒有開口，他沒有說話，房間安靜得只有冷氣出風的呼呼聲，門外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當然我最留意的是我與他的呼吸聲。他時不時的靠近，那撲鼻而來的男性氣息，有意無意地撥動我的心弦，尤其是在我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他的行為更是令我小鹿亂撞。

我用盡我最大的能力去不讓自己臉紅，不讓自己的呼吸加重。所以在整個過程，對我而言亦的確是酷刑。

我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到他放下手上東西的聲音。

[可以睜開雙眼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不行。還差一步。]他認真的說。

聽到他的話，我只好再一次忍耐。

只是這一次他久久沒有行動，只是靠近了一點。

我鼻腔中充斥着他的氣味，這再一次令我的心跳加速了。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再一次詢問的時候，我嘴上突然貼上一些柔軟的東西。

隔了好幾秒，我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在吻我。

～～～～～～～～～～～～～～～～～～～～～～～～～～～～～～～～～～

陸天鈴睜開了雙眼，看着天花板，又是那熟悉的觸感。

她不知為何又回到床上，身上又是那一套一如以往的睡衣，還蓋上了被子。

她靜靜地坐了起來，回憶起剛剛的那個夢。

那個夢很長，很真實，是陸天鈴最愛的回憶。

陸天鈴抬手摸了摸自己溫暖而乾燥的嘴巴，彷彿想在自己的嘴上找到一點夢中屬於孫進明的觸覺。

[我多麼想昨晚的夢是真的。]陸天鈴小聲的低喃，她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膝蓋，並流下了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淚珠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IzHMIA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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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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