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半圓,我倆互補著對方的缺失,形成完整的圓,一同前進
我有時想,若我當時沒答應羅之佑的邀請,趁晚上去探索校園的話,他就不會遇到那口口聲聲提起的繪畫女孩,我也不會碰到,那個填補我空缺的少女了。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羅之佑站在空蕩蕩的台階上,看著手機上的計時器,興奮地說道,他看向齊淵,他背著黑色的單肩包,半個身子靠在欄杆上,背影看起來宛如一幅畫,但也只有他知道,這個人只是純粹的發呆而已「欸,走啦!」
聽到聲音,齊淵愣了一下才回神,跟著他前進。
他們國中有個神祕的七大傳說,正如每個學校一樣,這裡也有著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而已羅之佑帶頭,他與齊淵及其他兩個男生,準備晚上去學校探索一番,而齊淵完全是被拉去的,只因為他不怕鬼,他也不信。
而很快的,他們到了學校走廊的叉路,一人走左一人走右,齊淵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心道等時間到在原路走回去,但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並不是腳步聲,也不是慘叫聲,而是鋼琴聲,單純的旋律,並不是著名鋼琴曲,反倒有點青澀,但卻讓人,忍不住哼起來。
他隨著鋼琴聲傳來的方向前進,齊淵不怕是什麼鬼或著七大傳說,就算真是,他也是賺了。
來到音樂教室前,裡面微光在閃耀著,他輕拉開門,看向眼前的人。
一頭深咖啡的短髮,大且笨拙的眼鏡,看起來就像個丟在人群,就找不到的平凡少女,她專注彈奏鋼琴,眉頭緊皺,將整個人帶入氛圍,將那悲傷、無法釋懷、試圖挽回的情感帶入曲子,使他不由自主的跟著感染,站在一旁觀看。
而單文柔,也就是彈鋼琴的少女,她在彈奏完,才發現有個人,背輕靠著牆壁,眼神附有興趣地看著他,她嚇得叫了一聲,把架子上的曲子拿下,立馬想要走人。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她在心中自言自語道,話說這裡怎麼會有人來? 這時間大家不都回去了嗎? 啊我剛剛彈的是不是都被聽到了? 啊啊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在她胡思亂想想離開時,後頸的衣服突然被拉住,她回頭看那少年,在看自己「啊、啊哈哈,我怎麼會憑空漂浮呢?」單文柔邊乾笑邊不斷往前走,但還是整個人停留在原地。
「剛剛那個曲子,是你做的嗎?」齊淵說道,把她拉到自己前面,單文柔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少年。
燦爛的金色頭髮,如同高傲的獅子般,耳骨處有著亮銀色的耳環,銳利的上挑瑞鳳眼,出色的外貌,單文柔這麼評價著,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
「你的聲音,可以借我嗎──!!」獨特的嗓音令單文柔眼睛一亮,有著一定的識別性,配上她的曲子剛剛好,她逼近齊淵,閃亮亮的眸子使得眼鏡變得不起眼,這舉動讓齊淵一愣,明明她才是被威脅的人,怎麼反倒換成他了。
且這出乎意料的問題,甚至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讓他不禁笑出聲。
他想要她的曲子,她想要他的聲音。
「好啊,我給妳我的聲音,你替我做音樂怎麼樣?」他伸出手示意合作,這才想起他還沒介紹自己「我是齊淵,二年級,你呢?」
她同樣覆蓋他的手,嘴角抿起「我、我是單文柔,一年級。」
「兩個瘋子。」羅之佑咬著薯片,不忘翻個白眼,他早就知道自家友人夢想是當個歌手,也知道他想要走特別不一樣的路,但沒想到是這種瘋「你幹嘛不苦練技巧後,去找個唱片公司當歌手,他們會找人幫你寫的,而不是讓這個學妹,自給自足也不是這樣的吧?」這樣遲早會吃虧的,他默默地想。
「這樣很有趣啊!」齊淵帶著耳機,聽著單文柔發來的音檔,他根本沒想到,這樣一個少女,比他小一歲的國一生,竟然可以獨自作曲,還是十首,讓他簡直大開眼界。
兩人合作的同時,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了解。
單文柔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人,其實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染頭髮戴耳環正是行為的表現,但聲音卻與他外表不同,時而細膩溫柔,時而桀驁不屈,有時像獅子般,帶點威嚇又不得不臣服於他腳下,有時又像她養了很久的貓咪,梳理它脖頸上的毛時,會扭動著身子,眼睛舒服地瞇起,讓人不自覺的上癮。
而齊淵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天才,其實很不自信,是個悲觀主義者,從眼鏡和衣著就可以看的出來,她一直想降低自己存在感,但單文柔其實很漂亮,只是沒人注意到這微弱的亮光,胡思亂想說想死已經是習慣了,她很敏感,但又是因為這樣的敏感,對於音樂和一些事物容易產生聯想和感情,這也導致她的曲子和歌詞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取代的。
而羅之佑隨意開的笑話,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幾年後成真,甚至變成一種特色。
他們在幾年後被R社簽下,成為第一個自給自足的歌手和作曲家的配對,一瞬間大紅大紫,凡是在路上問起今年最受矚目的新人組合,毫無疑問是『K‧H』,帶給人反差的,是外表狂妄的少年開口竟是抒情的嗓子,文青內向的少女不但是作曲家,甚至會唱點rap。
不知前往哪,turn left or turn right
我的腳步聲告訴我,這是如此真實
All right yeah
我們之間就像迷茫的旅人般
不知該往哪去,迷路著
Turn back or go straight
All right yeah
選自於『K‧H』的 《交叉路》
夏天總帶著燥熱的。
受罪的無辜人們躲在陰涼處避暑,他們兩人也不例外,在開著冷氣的工作室,電台不停撥放他們的歌,而齊淵則是往常地趴在桌上,跟單文柔一起想歌詞,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彷彿上天安排似的,讓他們得到這麼多人的喜愛,也讓他獲得這個寶物。
「我有時想,我們怎麼無緣無故就在一起了,好像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就牽起彼此的手,感受對方的體溫,享受兩人的愛?」單文柔疑問著,她沒意識到,自己偶然說出的話,如同情話,在齊淵聽起來如此動人。
齊淵寫好最後一段歌詞,轉頭親吻她,甜美的飽滿味道宛如油畫般,即使暈開消散還是如此美麗,他覺得很奇妙,有時只是望著單文柔,彷彿夏日就這麼過去了。
但時間還是不停轉動,空氣依然燥熱,兩人的距離,也因這個吻變得熾熱起來。
「我感覺呀,你就彷彿是填補我一般,我倆在一起,彷彿宿命般,正因為一起所以能夠笑著,也因為是你所以能夠流著淚,像這樣我們就沒有做不到的事。」齊淵說著,頭倚靠著她,這讓單文柔覺得有點癢,但她還是放任他這麼做。
「那你喜不喜歡我啊?」
她看著齊淵的眼睛,答案顯而易見,滿心滿眼望到愛情,而齊淵也如同她心想到的開口。
「這還用得著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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