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你在哭號,我看到爸媽急得把你抱開,而我就像斷線木偶,什麼也做不了的呆著,靜靜的,一動不動,靜靜的,快連心跳聲也聽不見。
從此你便不再願意多接近我,從此我們就像活在同一個世界卻是分裂開來。
我不能渴望更多,因為這已是和我絕緣的了。我沉重的軀殼帶著我沉溺在見不得光的黑色漩渦,不斷地下沉直到消失不見。
「哇!」又是那個夢,不論多少年也好,只要陰雨天,那段記憶就不斷浮現出來,提醒著我曾經做過多麼過分的事情。
輕嘆一口氣,流年不利的成了一名新失業大軍人士。感嘆時代,感嘆自己,感嘆這無謂的嘆息不會有人看見,也沒讓我早點壽終正寢。
輕微整理一下自己然後看著手上那暗紅色的繩,輕輕親吻下去。
帶著鎖鑰銀包手機這現代三必的東西出門走走逛逛,即多灰暗的天氣,這只要不下雨,走動走動總是好。至少在路上的人群內,我不必為此感到孤獨,至少在人群內,我能偽裝——我很好。
停停走走的移動,不知不覺的走到一個安靜小區的工業大廈前。放眼周圍人數稀少。我不禁自嘲起來:沈木啊沈木,來這裹你以為會見到她嗎?你有什麼臉見她?
正想轉身走時一張招紙吸引我的目光——咖啡店兼職人員招募。挺合我意的,好說以前也是做過學徒,不過,這招募條件是不是太奇怪了點。回憶和聯系之物。我隨手撕下那張廣告,我不禁摸了摸綁在手上的繩,低著頭走回那空無一人的地方。
對,我沒家了,因為那件事之後,我就不再是家的一分子。即使我解釋是我錯手貪玩,即使爸媽也好言相勸,但當她的眼睛透著害怕和驚恐,我再也不能是家中一分子了。我不自覺的握緊了我的拳頭,抱緊在懷內的枕頭,把整個人都縮成蝦米一樣,輕閉雙眼,聽著窗外的雨聲沉睡。
「沈木!」你抬頭大聲的叫喚,快樂的笑著,爸媽坐在一旁看著電視,一切是那麼美好,我的姐姐沈馨頸上還沒有那條疤痕,爸媽還是會笑容滿面的面對我。
可是我知道這不過是幻影。因為這不是哪裹,是以前我的「家」,我坐在上格床,而沈馨則是下格床轉出來。手上拿著我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純白風箏繩。
「「沈木,我們玩放風箏遊戲。」」你如此說道。
「「好喔。」」我笑著回答。
「「那你先拿著這邊,我拉線。」」你高興的望著坐在上格床的我。
我點了點頭,然後你快樂的轉身拉線走去。
你看我都記得這一切,但接下來我更記得清楚。如果可以我想伸出手大聲叫你別動,我想停止我拿線舉高的手!我不想動!我真不想動!我不知道那條線會剛好貼著你的頸,我不知道這會讓風箏線扯動割傷你的頸部!
然後歷史重現。
輕輕一拉,木造的地板出現艷美無比的紅花。
混亂下的我再次醒來,天氣反常下人自我感覺越來越壞。隨手拆了個不知哪天神經病時買回來的生命麵包再喝了杯水,眼睛定定的看著那被我不知什麼原因撕下來拿著沒掉的招募廣告,再喝口水,整理一下儀容,出門再到那間咖啡店走去。
走進去咖啡店後我走到吧台那邊,一手拍下那廣告紙對著店員說:「抱歉,我想應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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