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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等等我啊」我爬上階梯,抬頭一看;唉呦我的天啊,石階彷彿沒有盡頭一般,沿著山頭連綿而上。我一屁股坐向一旁的長椅,手不停的揮動,試圖驅散一些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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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淵一臉無奈的走到我面前,遞了一瓶水給我,他看了我咕嚕咕嚕的灌了大半半瓶後說:「再不快點上山,天色都要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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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了撇嘴,心中後悔莫及,早知道就別來暇湊熱鬧了!我嘆了一口氣,拍拍屁股站起來任命的走,畢竟這禍是自己找的,就算跪著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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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淵說這座山名叫句芒山,這名字是在民國初期當地的居民所取,因為在當時這裡是有名的祭祀句芒的場所,那是來這裏朝聖的人潮川流不息,熱鬧的很;不過隨著國民黨遷臺,儀式被禁止,句芒山的繁華不再,成了如今的落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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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不遠處的一個祭祀臺,不難想像出人們虔誠的跪在面前,雙手合十祈求平安的摸樣。一個小女孩徒然出現在祭祀臺前,她手中拿著鮮紅色的紙傘,配上紅色的,別提有多可怕了,她的臉不再是老嫗的摸樣,變成了七歲左右,長相甜美可愛的女孩,只是水汪汪的大眼,不似孩童天真爛漫,而是死寂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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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雙幽深的眼睛,感覺靈魂好似要被吸入無盡的深淵般,意識越來越模糊。忽然有一雙溫暖的手,將我從黑暗的旋渦中拉出來昂嗯,我睜眼一看,發現我正攤倒在于淵懷裡,我連忙紅著臉站起來。于淵也沒有趁機笑話我,他拍了拍我的肩,問:「怎麼在前面等了你這麼久都沒看到你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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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的看著他,說:「難道你沒看到那個紅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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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淵皺眉頭,他說他沒有看到任何人,他下來找我的時候,只看到我一個人倒在石階上,可把他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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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把剛才的女孩說給他聽,聽完之後他沒說什麼,只讓我趕緊上山,因為若等到黃昏陰陽交錯之時,將會是最危險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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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喘吁吁的走完最後一階石階,手掌因為使力過度而顫抖著。在山頂上矗立著一個老洋房,雖然已經破舊不堪,但不難看出它曾是一棟綺麗豪華的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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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一件豪華大宅會建在渺無人煙的小山呢?我暗自疑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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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著行李,走進洋房。雖然外表看起來破舊,不過裡面可是乾淨整潔,也許是于淵姥姥生前常常打理得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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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整個身子陷進柔軟的大床裡,腦子裡不停思考著今天的事情,再一次想起小女孩的臉令我毛骨悚然。我看到床頭櫃上有一本破舊的筆記,紙頁已經泛黃,封面也被時間啃食的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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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第一頁,日記的主人字跡娟秀,看起來似乎是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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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看起來就是個十分普通的日記,女人是在句芒山腳下土生土長的,成年後,嫁給了一個在地的富豪,富豪對她十分寵溺,在婚後生下了一個女孩,只是好景不長,不久後,富豪因為出車禍死了。日記是從她一次上山去祭祀句芒神的時候開始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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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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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村子裡正好在祭祀句芒神,村民熱情的讓我跟著大隊伍上山,去給吳浩求平安;自從吳浩去世後,他們就對我越發照顧,雖然這也是他們的一番心意,不過我不喜歡被特殊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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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祭祀隊伍後面,距離我上次來到這座山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二十年間這座山不斷被開發,和往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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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我發現有一個老婦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眾人滿臉欣喜的上山準備迎春神降臨,老婦人卻眼角帶淚,手緊緊的篡者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為什麼奶奶這麼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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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湊上前詢問,卻被一旁的大媽給攔住,她讓我不要與那個老婦扯上關係,我問她原因,她卻只是滿臉晦氣的搖搖頭,不願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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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隊伍到了山頂,開始佈置祭祀的物品,我本來也想幫忙,但村民卻說不用,讓我在一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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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石頭上,百般無聊的看著祭祀臺前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轉頭,又看見了那位老婦人,老婦人將女孩抱在懷裡,唯恐別人將她搶走似的,她低着頭,似乎在和女孩交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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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村民們已經將祭祀儀式準備好了,大祭司身穿青色長跑,開始了迎春儀式。人們說:年大不如春大,因此儀式可說是慎重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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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進行到一半,小女孩突然大哭起來,我轉頭一看,三個成年男子竟然一個人按住拼命的想掙脫的老婦人,兩個人扛著小女孩往祭祀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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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幕,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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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竟然指使抓著女孩的男人,將女孩扔進湖水裡,他大聲的說:「春神句芒啊!這是我們獻給您的供品,請您保祐村子今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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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懼的瞪大雙眼,這已經不是迎春儀式了,而是殘忍的活人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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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停掙扎,她試圖游上岸,不過她的雙腳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讓她沒辦法離開湖心,最終,女孩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慢慢的沉下去,在沉下去前,她目眦盡裂的瞪著我,似乎在埋怨我為什麼不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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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一看女孩已經沉到湖底,她發瘋似的哀嚎,竟然是硬生生的掙脫開一個成年男子的臂膀,一頭撞向旁邊的石頭,死不瞑目的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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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血腥的場面,胃不停的翻騰。必須快點逃!必須快一點走!我的腦中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尖叫著。我渾渾噩噩地下了山就在到了村裡的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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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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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天過後,我就再也無法直視村裡的所有人,隔壁的大媽、好心腸的老大爺、慈祥和藹的村長……所有人都是披著人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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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整天待在家裡,足不出戶,我甚至限制三歲的妍琪也不能出門玩,我怕哪一天被丟進湖裡的孩子,變成了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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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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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五天沒有出門了,家裡的糧食還能撐多久呢?妍琪雖然很懂事,沒有吵著要出去玩,但是總不能讓她一直待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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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門外勸我出去的村民似乎已經放棄了,已經兩天沒有來了,這樣也好,我現在還沒辦法面對這些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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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最近常常感覺有人在看我,但我很確定家裡除了我和妍琪,沒有第三個人,門窗也關的緊緊的,窗簾也有拉上,也許只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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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到這裏就斷了,連續好幾天女人都沒有再寫,我又朝後面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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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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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回來了!她回來向我報仇了!她說她已經報復完舉行儀式的村民了……她說接下來就輪到我和我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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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著求她,她要報仇就衝著我來吧,但是我的女兒是無辜的,她還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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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要放過我的女兒可以,不過要我搬到句芒山上去贖罪,來消弭她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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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捨的將女兒送到親戚家,畢竟我不希望把女兒拖下水,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住到句芒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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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女人就沒有再寫日記了,不過我看到最後一頁貼著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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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說祭祀句芒的儀式造成多人精神錯亂,還有一人死亡,死亡的那人據說是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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