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女性,二十八歲,職業農夫,但資歷還不到一年。
從工商發達的大都市來到被群山環繞的鄉村,確實是人生的一大轉折,拋下枯燥乏味的辦公室生活,重新與大自然為伍,安娜雖然還不習慣,但是非常高興的再也不用接客戶打來的抱怨電話。
秋,是個讓人感傷的季節,比起冬的直接冷酷,秋的寒意是由內而外的。
撿起地上的一片楓葉,安娜的臉被夕陽照的發紅,眼前的湖水此時也波光粼粼。這裡是距離自己的農場東北方的礦山森林,而安娜會在這個時間點來這裡的理由是,因為想拿些農作物給萊納斯,怕他一個人住在森林裡的帳篷有些孤單可憐,想分享一些食物給他,但那其實是她為其他村民編的藉口。
至於真正的理由,安娜有點說不出口,應該說她自己也不確定。默默的等待太陽下沉,安娜找了棵樹靠著坐下,但較正確的說法是躲在了這棵樹的後面。
秋風輕吹安娜的瀏海,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結果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自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染著深藍色頭髮與留著長瀏海蓋住右眼的塞巴斯蒂安並不是一個懂得溫柔與浪漫的人,也許是因為母親的再婚與自己的搖滾樂不被周遭人認同,所以才放縱自己變成所謂的叛逆份子,但他仍然知道自己的目標為何。
可是現在這個睡倒在湖邊的女子,賽巴斯蒂安真的完全無法理解,為何這女人竟然成為了他人生目標的其中之一。重回地下室的房間拿出毯子,再次來到湖邊的樹木旁,盡可能的用毯子包裹住女人的身體,此時注意到她身旁裝滿農作物的籃子,賽巴斯蒂安忍不住微笑,拿起籃子就往山上走。
當安娜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萊納斯,但還是不免被他的樣貌嚇到,白花的頭髮與大鬍子,整年都穿著的破爛黃衣,安娜真想為他縫補一下。不過讓安娜驚嚇的除了萊納斯之外,還有她的籃子竟然憑空消失,但這個擔憂來的很快去的更快,因為籃子就在萊納斯的手上。
「謝謝妳,妳是個好人。」
「也謝謝你,你也是個好人。」
「不,我不是。」萊納斯拒絕了安娜歸還的毯子,但卻沒說毯子的主人是誰。即便這毯子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可安娜始終不敢去猜想。
一個星期中總是有要買民生用品的日子,但那天安娜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不斷咳嗽流鼻水,此時她忍不住嘆息自己不能控制大自然的輪迴。
「感冒了?」等安娜走出雜貨店,聽到這個聲音,她卻又突然覺得不能控制的人生也滿不錯的。
「呃......恩,應該吧。」
「看來妳的睡姿不好,不過挑選葉子的眼光倒是不錯。」剛聽此句沒什麼感覺,但安娜越想越奇怪。
直到安娜在回家路上,望見一棵楓樹,她才忍不住蹲在那棵樹下,摀住了嘴巴大笑了起來。
秋風再次吹起了安娜的長髮,雖然寒意依舊,但她知道賽巴斯蒂安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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