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裡,人群的喧嘩聲,依依不捨的道別,喜悅的歡迎,和悲傷的別離。外頭一架架飛機離去,能不能歸來,還是未知。
「.......班機即將起飛.....」你走向出口,揮手向我道別,如那年方華正盛的那年,依舊如此開朗,就像彼得潘裡,永不會長大的孩子。
嘻嘻笑著的你,在那行李箱中,裝著那些人的照片,並非個個相貌出眾;抑或是能力可鶴立雞群的;也不一定是身份高崇的上流社會。
你所認知的美好,我從沒看懂過,但你總是一副戲謔的笑容說著「答案很明顯哦~」這類的話。我輕笑著搖頭,你就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乘坐的那班飛機起飛了,直到連個點也看不見了,我才轉身離去。
在空無一人的公園裡,我獨自坐在長椅上,看著有些淒涼。拿出隨身攜帶的麵包撒落在地上,一群小鴿子飛來,填補了些孤獨感。
看著牠們,我伸出了手,但被驚擾到的鴿子,似乎不反感我的接觸,一隻最小的,慢慢的移動到手心。我撫摸著牠,似乎滿意我的動作,輕啄了我的手指,再次吃起了麵包屑。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年左右,一年,是你約定的時間,收拾起大衣,冬天的寒冷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抵抗的。
上車準備去接機的我,聽著廣播,一邊前往機場,直到,你的那台班機出事的消息傳來。
立馬轉彎去反方向的醫院,也不管是否違規,我也不想管了,猛力踩下油門,閃過車子,行人,罰單的事情也不在乎了,一面祈禱你平安無事。現在這個才是我關心的。
順利抵達醫院,看著門口數量不少的救護車,我越來越害怕,不像平時的冷靜,我就像著了魔似的,見到一個人就瘋狂詢問你的名字。但那些人,只是搖了搖頭,就推開我的手轉身離去。
看著救護車出來的人,始終找不到你的身影,所以,我衝進醫院,卻看見了你。那是我最不希望的結局。
你躺在擔架上,從一邊的急診室,推去另一頭的手術室。我停止了動作,眼中也只剩下你,像電影特效般,每個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直到擔架轉過彎,我才驚醒,追了過去。看見你進去了,我也因為體力透支的癱坐在椅子上。
這種時候,我反而想起了你說過的話...
「妳覺得這漂亮嗎?」捧著一個舊版的時鐘,你這麼問我說,看著你興奮的眼神,覺得這很重要,所以說了反話。
「不漂亮」我這樣回答,你疑惑了一會,就隨即釋然,「嗯嗯,那就不送人了吧!」,看起來有點失望,但那幾天的你,看起來卻有些愉悅。
「妳真的好美...」偶爾,挽起放下的頭髮,紮馬尾的時候,你總是會這麼對我說。
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你呆滯了幾秒,那流露出來的依戀,我驚訝到了,但我沒有戳破,只是微笑到你反應過來。好像,自從那時開始,你覺得美好的人,就少了綁馬尾的女孩。
「我其實很認真哦~」在你說要搬家的那天,整理行李時,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認真嗎...
我思考了一下,想起你說過的那些誓言,的確,你都做到了,所以,算認真吧!只是給你一個微笑,就繼續收拾你的行李。
儘管你看似有些不滿,但你沒說什麼,只是開始幫忙我收拾行李。
「茹悠是沒有紀念品的啦!」
我曾問過你「那我的紀念品呢?」
你是這麼回答我的「紀念品,是分開的人才會送的哦,妳呀...」說到一半,突然轉過頭去「妳,不會有的,一定。」看著你的側臉,鮮紅逐漸從耳朵擴散到臉,微笑,害羞了呢。6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3yRy1W0p
...
...
你出來了,病床推出來的你,臉上帶著氧氣罩,看著一旁的醫生「我是他的..朋友,他,醫生,他怎麼了嗎?」
他平淡的說「抱歉,病患的情況必須由家...」「沒有家屬」我打斷他的話「他...是孤兒,沒有父母,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挑起了眉,看起來很是驚訝「我知道了。」
聽見他說的話,我不自覺的微笑,欸欸,你醒來後,就跟你告白,好嗎?可是,快點哦,我...好累...好想睡...
...
「138號病房,請主治醫師到138號病房...」
「嗶嗶...嗶嗶...」機器運轉的聲音,提醒我她還有救,她還能活。
「醫生,醫生,她...」護理師看著幾近瘋狂的醫生,四年的時間了,這個女孩還沒醒,為什麼...
「別吵,她,她一定還活著,我要她活著,聽見沒!」不斷的急救措施,站在一旁的護理師也只能在一旁等著。
「滴——」死神的宣告來臨,儀器˙已經停止,漫長的等待結束了,他哭了「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行,我只是希望妳活著啊,茹悠...」輕喚著她的名,如刀割般的心卻止不住血流。
撫著她的手,不敢力道過重,生怕一使力,她脆弱的身軀,和他的靈魂,也會跟著瓦解。
掏出濕紙巾,緩緩的擦拭她的臉,一手捧著,細心的對待,連一旁的護理師也為其淚流而下。如此深愛著她,守了四年,也只能是這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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