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 - 紅眼的死神 - F行動部隊

『磅！』手槍重重的摔在金屬桌上，躺在菲妮的面前。

「！？」

「如果妳真的想死，就自殺吧，我沒義務代替妳行動。」REGR沉沉的說。

這是菲妮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手槍，感到相當的沒有真實感，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覺。

『拿槍……自殺嗎……』她心想，這種事一次都沒有想過，但現在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

試著抬起雙手去拿，這時才意識到雙手仍然被綑綁著。

「幫我鬆綁……」菲妮覺得有點羞恥。

「我說過我沒有義務幫妳行動，妳想死，就自己想辦法。」原來是這樣的意思嗎。

她吞下淚水，牙一咬便把臉往桌上湊，先咬住桌緣把自己往前拉，滿嘴的金屬味令她作噁，牙齒酸的使她差點放棄，但總算還是把臉湊到了手槍旁邊。菲妮用牙齒勾住手槍上的稜角，奮力地往自己身上拖，但手槍實在是太重了，挪動了幾公分感覺牙齒都快掉了。

接著她似乎想到了甚麼。

「可是你剛剛還是幫我把槍扔過來了。」

「甚麼意思？」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話語，REGR沒有完全理解。

「你說你沒義務幫我，可是你還是給我自殺的機會跟手段。」

也許是菲妮的錯覺，REGR的雙眼閃爍了一下。

「妳說的對，這是我的失誤。」

REGR起身走向菲妮，慢條斯理地取出手帕，擦拭了沾滿少女口水的手槍。

「長官，請求準許行使方案F。」彷彿理所當然的，REGR舉起手槍往前一指，槍口瞄準著菲妮。

房內靜默了將近兩分鐘，這過程少女不斷地發抖，比起自殺，這種不知何時對方會扣下板機的狀態更令人恐懼。

『不是說不會協助我自殺嗎？難道說……這已經是他殺了吧！他殺就可以嗎！？』恐懼蔓延了菲妮的整個大腦，幾乎快無法思考了。

「同意。」第三者的聲音打破了情緒，但似乎讓少女感到更恐慌了。

『同意？同意是指同意他殺我嗎！？』

就在自己快失聲喊出『不要！』時，REGR鬆開了她身上的鎖鏈，扶著她起身。

「咦？」不由自主的發出驚呼『是要放了我嗎？』

雖然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但全身抖得厲害，根本站不穩。

「拿好，現在這把槍是妳的了。」REGR將手槍塞進菲妮的手中，但槍的重量讓她根本抓不住，全身失去平衡往前倒，一頭栽進REGR的胸口。

突然，REGR用力的抱緊菲妮，嚇得她不敢動彈。

「聽好，這把槍是妳的，妳想怎麼使用它都可以，自殺也請便，只希望不要拿來做不明智的舉動，懂嗎？」這是在暗示別用它做任何抵抗吧。

兩人緩緩的分開，菲妮感覺全身發熱，卻無法理解狀況。

「為、為什麼……抱我？」說出來感覺相當難為情。

「據說這能有效減緩發抖的狀況，妳發抖的情況太嚴重了。」

這算趁機性騷擾嗎？

「那、那……這槍是……」她試著緩緩地拿起手槍，但感覺無法舉起太久。

「妳會需要的，跟我來。」

沒有時間思考，菲妮就被領著走出房間，進入了一條狹長的通道，雖說擁擠但相當明亮。

「請問……」小心翼翼的提問，深怕說錯了話。

「請說。」

「審訊……結束了？」

「並沒有。」REGR兀自在前方走著「妳仍未擺脫嫌疑，它日會將看情況再行審訊。」

「所以並不是要帶我離開？」

「不是。」

「……你剛剛說的方案F，是甚麼？」雙手拿著槍的她，手已經痠了。

「A方案：受審者採取合作態度，提供所有情報，且承認自身參與其中，考量其配合程度，刑期折半；

B方案：受審者採取合作態度，但無提供情報，考量虛假事實，幽閉觀察一周後再行審訊；

C方案：受審者採取敵對態度，實施禁閉一周後再行審訊；

D方案：受審者採取敵對態度，且有自殺傾向，由審訊者自行判斷後續處理；

E方案：受審者採取敵對態度，且有攻擊傾向，危害審訊者安全時擊斃；

F方案：其它，後續責任全由審訊者承擔。」

突如其來，REGR一口氣將這一長串覆誦完畢。

菲妮還是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但腦中已經出現了一些猜測。

根據被交付了一支手槍來判斷，並不是被當成敵人，也許是用來防身用的，所以接下來去的地方大概不安全，監獄嗎？這樣給槍也不合理，難道是……放逐？

想到這裡菲妮寒毛直豎，因為這答案相當合理。

難道不能有另一個選項嗎？比如說成為REGR的奴隸……

『討厭，我在想些甚麼……一定是因為過於恐懼導致腦袋不正常了。』

過了幾個拐彎，搭了一次電梯，來到比較寬敞的通道，進入了一個充滿置物櫃的房間。

「這裡等著。」REGR走入櫃子與櫃子間的走道中，消失在她的視線，如果要逃走現在就是好時機吧……但還是別做傻事好。

「給妳，請在十分鐘內換上。」果然沒多久他就回來了，REGR似乎從一個櫃子中拿了一套服裝給她。

菲妮將手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接過這相當陌生的衣服，看起來不太像布料……比較像是皮革、塑膠之類的東西，而且相當的重「這是……？」

「計時已經開始了，請在十分鐘內更換完畢，剩下九分四十秒。」REGR往身後退了一步讓出更衣的空間。

「你就在那邊看著嗎？」菲妮知道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單薄的連身裙之外甚麼都沒穿，換上這衣服無疑是在這男士面前裸體。

「剩下九分三十秒。」看來無從商量。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雖然不願意，也只好先裝作對方不存在，菲妮脫下身上沾著尿水的連身裙，拎起那詭異的服裝，攤開來看，總算理解了這是甚麼。

是緊身衣，而且上頭有不少配件，看起來像是生存遊戲會出現的各種口袋跟看不出所以然的機械物品。

『這是軍服……嗎？』一邊想著一邊尋找將雙腳穿入的開口。

「剩下三分鐘。」只剩下這麼點時間了嗎？

突然緊張了起來，開始意識到如果超過時間，是不是會發生甚麼事？

最後總算勉強趕上時間，第一次穿緊身衣，菲妮害羞的站在REGR的面前，這種身材完全展露的感覺竟然比全裸還羞恥。

「抱歉，這件是備用品，是男用服，許多部位會被硬件擠壓，請忍耐，日後會為妳準備女用服。」一邊說著，REGR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槍，俐落的置入菲妮右腿上的一個槍套。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她有點手足無措。

「有件事妳必須知道，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點十五分，是訓練時間，好好跟上。」

說完，還沒來得及給予提問，REGR便打開房內另一扇門，強烈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但看著REGR往前踏步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F行動部隊！集合！」跟剛剛的氣勢完全不同，REGR響亮的一吼，強光中似乎傳來許多奔跑聲。

『難道這裡是……外面？』因為光線太過強烈，使菲妮產生這種疑問，但稍微適應了之後馬上就打消了這個猜測。

這是個室內運動場，屋頂大概有三十公尺高，面積約有兩個足球場大，每一處都被高功率的燈泡給照亮，可以說是相當壯觀的空間。

REGR在某一處稍息站好，本來在操場遠方繞圈慢跑的一群人們一聽到集合指令便散開隊伍各自往這裡奔來，每個人都穿著跟菲妮一樣的緊身衣。

「集合時間花了二十三秒，比上次多了一秒鐘，全體各自伏地挺身一百下，開始！」

「是！」每個人都二話不說迅速趴下去。

如果菲妮想的沒錯，這些人是軍人，而REGR就是他們的長官了。

她羞澀地站在後方，看著每個士兵有節奏地完成一百下伏地挺身，不禁感到佩服。

「佛洛‧哈，為何你多做了十下？」在所有人完成並集合好後，REGR向一名留著鬍渣的年輕士兵詢問。

「報告長官！因為剛才最晚抵達集合點，加上個人的自我要求！所以決定自行增加十下伏地挺身！」士兵回答。

「請服從指令，罰你伏地挺身預備！」

「是！」說完便再度趴下，不同的是雙手伸直的撐著地面，身體打直，等待著下去的指令，在REGR指示之前只能一直撐著。

「好，我想大家已經注意到了，我身後的這位女性，請妳站過來。」

菲妮緊張地往前站，非常不自在的感受著士兵們的視線，而且大多是有些下流意味的。

「她叫菲妮‧芙，今天將會加入F行動部隊，也就是你們的後輩。」

「咦！？」雖說她相當驚訝，但士兵們的反應程度比她還大，聽起來是怨言居多。

「肅靜！新人加入一事，無從商量！日後，她將會與你們一同訓練、用餐、處罰、盥洗、就寢，現在她是你們的一份子，誰有異議！？」

「沒有！長官！」

「很好！維兒‧諾請出列！」

一名與菲妮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從隊伍深處走出，頂著柔順及肩的金髮，輪廓深邃美麗，步伐剛正，一切舉止充滿著紀律，與那美貌有些不相稱，曼妙身材在緊身衣下表露無移，可以發現不少男士兵都偷瞄了幾眼。

「菲妮‧芙，今後她就是妳的榜樣，入列！」

就在完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菲妮跟在這位少女後頭排列在隊伍尾端。

就這樣，訓練，開始了。

先是馬拉松式慢跑，繞行這大到不行的操場跑了大概一小時，菲妮整整被倒追了兩圈，上氣不接下氣，覺得自己快窒息死掉了，依稀中記得上次運動是在三年前的體能測驗吧。

「起來！跟上！」每次步伐慢下來，REGR就會在遠方這樣喊著，這聲音已經變成腦袋的一部分。

「F行動部隊！集合！用餐！一小時後生存訓練！」

聽到用餐像是救贖般，大家飛也似的奔向餐車，但菲妮再也跑不動了，全身癱軟在跑道上，任由強光穿透了眼皮照亮雙眼。

「妳還好嗎？」那名少女遮住了燈光「還沒自我介紹呢，妳好，我叫維兒‧諾，叫我諾就可以了。」這女孩不只美麗還很有禮貌，伸手拉菲妮一把。

「我叫菲妮‧芙，可以叫我芙就好。」雖被拉了起來，但體力也只夠坐著。

「妳不是自願進來的吧？」

也許是一樣身為女生，菲妮一下子軟弱了起來「是啊……到底……為什麼我要在這樣的地方受這樣的苦……這裡到底是哪裡？」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是自願的。」

「！？」

「妳知道吧，我們叫做『F行動部隊』，妳覺得這個F是什麼意思？」維兒用手指輕撥頭髮到耳後，用有點憂愁的眼神看著正在用餐的士兵們。

「痾……」輕輕的搖搖頭，本來想亂猜個FLASH、FIRST之類的答案，但這種狀況還是別瞎猜來的懂事，難到說答案會是FAIL？

「REGR有跟妳提那六個方案嗎？」

「是指……？」是在過來這裡的路上REGR唸的一長串的東西嗎？

「審訊時依據情況選擇方案做應對，總共有六個方案，ABCDEF，他應該有提到F方案吧？」

「啊……是。」

「我們全員都是使用此方案加入的，做為危害國家的可疑分子。」

「咦？」是說這一群士兵，都有可能是恐怖份子嗎？「這樣……不是很奇怪嗎？訓練恐怖份子……而且大家看起來很服從啊。」完全不像是非自願的。

「我們邊走邊聊吧，不然午餐都要被搶光了。」

休息了一下，總算能站起來了。

「剛開始的確沒幾個願意聽話，畢竟其實大多數都是冤枉的，不過也難說啦……這裡的人都是有重大嫌疑卻沒有確切證據，所以也不好做監禁處理，最後決定做這樣的處置。

「一開始長官並不是REGR，而是更高層級的人，聽說他管得很嚴，最後才終於有了現在這樣聽話的風氣，大家也為了有好日子過都乖乖聽話了。」

「要待多久才能離開呢？」菲妮只想知道這個。

「啊……似乎沒跟妳說呢。」

「？」

「ABCDEF，裡面沒有一個方案是可以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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