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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哭啊?哭有什麼用?」盧晨綾淚流滿面的躺在床上,與心理的另外一個自己對話,「可是,我好累呀。」心裡那個脆弱的自己這麼說,盧晨綾嘆了口氣,慢慢闔上眼,進入夢鄉。
站在一個偌大的白色房間裡,盧晨綾知道,這是夢,在房間的角落坐著一個人,那是另一個她,她的身上全是不知何來的傷口,四周的地板被染成鮮紅,她正在哭,「喂,你哭什麼啊?」走過去,盧晨綾問,「好痛,」她說:「而且好累……。」「你……,」正當盧晨綾想反駁對方時,她突然慘叫,「啊----!」右手的手臂憑空出現一道傷口,就像空氣中
有一把一隱形的刀子一樣,「這……。」盧晨綾驚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她立刻明白這件事為何會發生。
隨著年齡的增長,盧晨綾經歷過許多不好的事情,知道了許多她不想面對的真相,,因此,她的心裡累積了許多罪惡感及悲痛。
即便盧晨綾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哭泣,但每當她開始流淚時,她就會想起師長常常講的一句話:「哭有什麼用,事情解決了嗎?」於是,罪惡感就更重了。她有時會想:「哭泣有錯嗎?哭泣不就是代表一個人很難過嗎?它明明就是一個很正常的情緒表現呀!」雖然她一直對此感到疑惑,但是她知道,要是開口問了,師長一定會有更多的理由來反駁她。
其實,真正讓盧晨綾的罪惡感日漸加重的,是兩件,不,應該是某件事情之後的延續。
就在國一上的時候,盧晨綾自願當上了班長,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勝任這個她夢寐以求的職位。但是,一段時間之後,種種問題便開始浮現,那些小問題
她一直都忍著,直到第二次段考。
那次段考的第二節自習課,監考老師是一位非常溫柔的老師,班上的秩序逐漸失控,吵到連隔壁的老師都來抗議了,還直接一狀告到學務處去,主任這樣告訴她:「如果再發生一次,第一個被處分的就是妳。」盧晨綾傻住了,這件事情跟她什麼關係呀?更何況有老師在場啊,再怎麼樣該負責的也應該不是她而是老師吧?難道老師比較尊貴嗎?這就算了,下課之後,那些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說有笑的,一點慚愧的感覺都沒有,「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從此,這個問題便一直緊跟著她。
之後,遇到了許多類似的問題,那件事情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使她的罪惡感加重,而那位老師呢?那位老師其實是他們的某一位任課老師,但那位老師每次講到這件事時,就會說:「都是你們太吵了啦,還害我被叫去校長室,我從來都沒發生過這種事……。」之類的,盧晨綾聽到這句話,心裡滿是憤怒:「真是的,你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們講話的,還怪我們?」在她卸任後的某一天班上又因為太吵而被罵。不過,不同的是,這次是早自修,又沒有老師在,而主任居然沒有威嚇說要處分!老師不在呢!「為什麼?為什麼這些傢伙都沒有學到教訓呢?」她在心裡吶喊著,「難道,我的犧牲對他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嗎?」為了不讓自己流淚,她用自動鉛筆狠狠的刺著自己的手,「還是,我真的做的太爛了?」她心裡的罪惡感侵蝕著她,但她卻無法流淚,只能戴上微笑的假面具,來掩飾她受傷的表情。
「嘖……。」看著眼前的自己,盧晨綾說:「即使再怎麼痛,妳還是得忍著。別忘了,你要是在別人面前哭,你就輸了。」她茫然的看著盧晨綾,「為什麼,我要哭是我的自由呀。這不過是一個情緒的表現而已,不是嗎?」盧晨綾對另一個自己的倔強感到氣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哭,就傷得越重。」她不聽,仍自顧自的哭泣,「哇啊----!」才剛流出眼淚,她的身上又憑空出現許多傷口,地上鮮紅色的鮮血往外擴散,盧晨綾趕緊向後退,「我就說吧,別再哭了,不然,受傷的是你自己。」盧晨綾想要走出這個房間,這時,盧晨綾發現了一件事,這個房間,竟然沒有門。「出不去的。」另一個她說,「這裡是心靈的牢獄,沒有所謂的門,否則,我早就出去了。」之後,又是一陣慘叫,盧晨綾實在不想再看到那慘不忍睹的畫面,「這只是夢而已,快點醒來,不能被鎖在夢境裡……。」盧晨綾不斷的催促自己醒來。「喝!」盧晨綾猛然從床上坐起,渾身都是汗,「終於……醒來了。」
「心靈的牢獄……嗎?」回憶著那毛骨悚然的夢境,她想:「那要怎樣才出得來呢?」對她來說,罪惡感只有一直加重,從來沒有減輕過,「誰能幫幫我啊?」一陣悲從中來,她開始哭泣,「怎麼辦,怎麼辦呀……?」她現在也顧不得什麼傷得更重了,雖然很難過,但更多的是無助感。
「或許,我在生命結束前,我都沒辦法走出這個心靈的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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