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般早早前往畫室,天氣陰冷,休伯特卻覺得今日路上特別閃耀,而且是令人無法接受的刺眼光芒。
沿著家門前的路走到他經常光顧的早餐店,在那享用早晨短暫的閒適以及簡單的美味,一邊在窗邊看著逐漸熱鬧的街道,而就在他飲下最後一口熱咖啡之時,外頭傳來了大鐘的歌聲,提醒他該是時候起身了。
畫室的位置在對街的轉角,身旁一對對相擁相依的人們讓獨自站在前方等待燈號的他感到莫名心寒,半晌燈號轉綠,也來了一陣風,休伯特抓緊了身上的大衣。
「今天真的特別冷阿……」
他喃喃著,被寒風侵襲的臉上是皺成一團的五官,以及發自內心的酸楚。
畫室沉重的木門是鎖上的,他輕輕扣響,無人應門,門板後也了無聲響,平日裡一直都是他先到畫室打掃環境,在那之後,哈瑞斯才會悠哉的來到這裡開始作畫。
簡單檢查過畫室中有無缺失物品,休伯特從畫室後方的倉庫取來有些破舊的掃帚,仔細將各處清掃,並且把牆邊的畫架擺整齊,正當他準備收工,突然瞧見身後還有一個未收拾的畫架,上頭擺著一幅未完成的畫,而畫中之人正是他。
那獨特的筆觸,和諧的用色,此畫應是出自哈瑞斯之手,作為那人的學生多年,儘管技術遠遠比不上,但鑑別對他而言卻不困難,哈瑞斯的每幅畫都會藏有訊息,通常他也能多少猜出,可這回休伯特是完全看不懂老師的心思,畫中的自己,雙手的部分被空了下來,那到底是為了什麼,老師想要畫上的究竟是何物,或著是刻意留白?這個時候,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並不真的瞭解老師,這也許就是為何他永遠跟不上哈瑞斯的原因吧。
「早安,休伯特,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就在他沉浸在思考中,未察覺畫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直到那人的聲音傳到耳中,休伯特才發覺自己竟抓著掃帚在畫前發楞。
「卡特先生,早安。」
他慌張的轉身,站直了身子對哈瑞斯道早,那畢恭畢敬的樣子惹的哈瑞斯一笑。
「呵呵,用不著緊張,我不是說過,叫我哈瑞斯就可以了嗎?」
一陣笑聲後,哈瑞斯向休伯特走去,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兩人之間可以明顯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
哈瑞斯身上有一股淡雅的花香,十分迷人,然而休伯特卻覺得那是危險的味道,他不敢直視那張貼近的臉,也不敢移動腳步。
「來,再叫我一次。」
伴隨著熱氣,休伯特聽見這樣一句話,那是來自哈瑞斯的低語。
「哈瑞斯……」
在這種進退不得的情況下,他勉強發出聲音,僅僅是叫出對方的名字並沒有什麼困難,真正的難處是要面對那人。
不料達成了要求,哈瑞斯卻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僵持了許久,他感覺到手中被塞入了什麼,從形狀判斷,似乎是個盒子。
「恕不接受退貨。」
伴隨上揚的音調,哈瑞斯終於放過了他,並帶著調皮的笑容,走向畫前。
休伯特低頭察看手中的盒子,並將其打開,裡頭裝著幾顆巧克力,拿近一些聞,能嗅到酒香,他訝異的轉頭看向正在作畫的人,也同時看見了,畫布上的他手中多了一個盒子,與他手上那個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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