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他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問。

　　「做惡夢。」菲莉絲的聲音聽起來不對勁。

　　莫瑞不情願的翻個身，面對菲莉絲。

　　「妳想說嗎？」他沉著聲音問。

　　菲莉絲搖搖頭，用手背揉著眼睛。

　　「妳再揉會瞎掉。」莫瑞出聲制止。

　　菲莉絲抬起頭，她的雙眼有些浮腫。

　　「可以睡這裡嗎？」她問。

　　莫瑞皺起眉頭。

　　「我是變態耶。妳怎麼會想睡這裡？」他坐起身。

　　菲莉絲吸吸鼻涕，她身上的瘀青在昏暗的燈光下卻顯得好明顯。

　　「你才不可怕。我可以分出來。」她說。

　　莫瑞哼了一聲。

　　「妳要睡床鋪可以，我去睡沙發。」他起身穿上破舊的拖鞋。

　　菲莉絲爬上床，但卻也拉住莫瑞的袖子。

　　「我要聽故事。」她說：「不然就會一直起來吵你。」

　　莫瑞瞪著她。

　　「好。算了。我不跟妳爭。」他舉起雙手。

　　他開始說故事。

　　菲莉絲聽著聽著，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但她的手沒有鬆開莫瑞。

　　「小鬼，妳根本不打算讓我睡覺嗎？」莫瑞碎念。

　　看來菲莉絲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莫瑞只好靠著床頭板坐好，順手替菲莉絲蓋好被子。

　　「我討厭妳，小魔鬼。」他說。

　　看著菲莉絲身上的瘀青，他眼前閃現自己從前被父母虐打的樣子。莫瑞的腦袋一陣抽痛。

　　「煩死了……。」他揉著頭：「我是善良的公民耶，上帝。你怎麼就是喜歡找我麻煩？」

　　菲莉絲翻了個身，手向下滑，抓住莫瑞的無名指。

　　莫瑞摸摸傷口，維持著坐姿任命的睡著了。

　　莫瑞做了惡夢。

　　他夢見自己重回位於威爾斯的老家，被關在陰暗的儲藏室裡頭抱著膝蓋，全身是傷。

　　更糟的是，莫瑞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黑暗中的他只能不停喘氣，瘋狂的望向四周尋找逃出去的希望。

　　就在他要尖叫出聲之際，一隻小小的手替他打開了那扇他看不見的門。

　　「就說做惡夢很可怕了吧。」菲莉絲睡眼惺松的拍拍莫瑞的頭，打了個哈欠。

　　莫瑞看了一下窗外，把凌亂的頭髮撥好，想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菲莉絲沒有繼續追問，她也沒那個興致。

　　「餓了。」她說。

　　莫瑞白了她一眼。

　　「我要去工作。」他說：「回家去。」

　　菲莉絲板起臉。

　　「不要。」她抱怨：「我不回家。」

　　莫瑞不爽的哼了一聲。

　　「我告訴妳，小鬼。」他低聲說：「有家可以回就給我好好待在家裡，我們不一樣。妳擁有的人生遠比我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