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愛情短文 - 上仙上仙請愛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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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上仙上仙請愛我

麻黃

Feb 21, 2019

524

5 Mins Read 1,556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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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這是上仙第三十六次在家門口拾到雞，生的，毛被拔得光溜溜的，雞脖子的地方留下了野獸的齒痕。

上仙用心眼環視了一周，果然在五丈遠的樹後看見了那隻小狐狸，饞得狠地觀察著自己的方向，毛茸茸的尾擺呀擺地。

嘆了一口氣，上仙蹲下來，掰下一隻雞腿，慢悠悠地進屋去了。

02

他在門後放出了心眼。

果不其然，小狐狸不久後又繃著身體，分階段地靠近，最後又來到雞的前面。

小狐狸在雞前似乎出神了一陣，然後用舌頭輕輕舔一下雞腿被扒開的位置──好像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叼著雞的小狐狸竄進林子裡，口水流了一路。

03

上仙覺得小狐狸的舉止可愛極了。

三年前他為採仙藥途經某山時，忽而風雲變色、雷鳴轟轟，一道天雷乍起，力道彷彿要把天地劈為兩半。

身為上仙的他當然知曉這是什麼──天劫，凡要逆天者，都必須靠自身的能力通過這關。

天色恢復如初。

他繼續前行，直到他看見地面被憑空劈開的一個深坑，坑的中心是一條毛被烤得焦黑、身子還不止搐著的狐狸。

基於既然碰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管的原則，上仙滑下土坑，給那隻可能渡劫失敗的生靈渡了一口仙氣。

04

自此後，每個月的第三天，他都能在家門口收到「禮物」。

對狐狸來說，尤其是對這隻小狐狸來說，要把到口的雞再從嘴裡解放出來，也不是容易的事。

每次，都是依依不捨地放在自己家的門口，遙遙望著，發現自己並沒有全部收下之後，會歡天喜地地再把牠的雞咬回去大啖。

剛開始的雞，甚至還留著半口氣；後來好一點，至少死全了；再更近一些時候，雞開始事先除過毛。

不知道哪時候小狐狸會把雞燒好了再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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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然而才過了十五天，上仙的門又被敲響了。

時值黎明，還未至雞鳴，上仙半帶著睡意地開門。

門外是一個單薄的人影，「上仙──啊不、公、公子，這是我們家多做的雞，想您一人獨居在這裡，我就順便帶一份來給您了。」平舉著手，人影朝他遞出一盒東西，「請您務必收下。」

雞啼了，日頭從地平線下跳了出來，映照出來人的模樣。

女子一身雪白，頸子上有一圈的白狐狸毛，笨拙地用頭巾藏著還未化形的狐狸耳朵，一截狐狸尾巴還不小心從長裙下跑出來。秉承狐族的天賦，女子的樣貌極好，卻沒有媚態，反而清澄乾淨、十分討人喜歡。

怎麼看都是那隻小狐狸啊，「小狐狸，下次別給我送雞了，妳的心意我心領了。」

馬上就被拆穿的小狐狸先是愣地睜大了眼，忽然意識到什麼似地向後退一大步，尾巴的毛陡地炸開，「您您您、怎麼知道我的真身？」

「妳的道行還不夠。」上仙努了努下巴，意有所指。

順著上仙的指向，小狐狸發現自己暴露出來的尾巴，毛炸得更開了，她手忙腳亂地想要遮住，最後自暴自棄地放棄藏住尾巴的打算猛地轉換話題──「那麼上仙，請與我交往吧。」

06

上仙鄭重地拒絕了。

小狐狸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地定住，尾巴垂了下來，嚅囁道：「可是我喜歡您啊......」

「可是我並不。」上仙完全不留餘地，「況且你我殊途，不可能有結果的。」

小狐狸不屈不撓，「我聽說過了，只要我努力的話，修練成人形之後，接著也可以用你們那種人類的方式修練成仙的。天劫沒讓我魂飛魄散，就表示我還有機會！」

「如果想成仙的話就一心一意地修練，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只是偶然路過，順手相救，若妳有心修練，我會認為我的出手是值得的；可如果因此害妳誤入歧途，便是我的罪過了。」

「可是您收下了那麼多我示愛的禮物......」

早知道就不收了，「小狐狸，我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包括妳。」

07

「我會讓您愛上我的！」小狐狸志氣高漲地把食盒塞進上仙地手裡，一溜煙跑了。

盒子裡是一份還蒸騰著熱氣的土窯雞。

08

之後，小狐狸三天兩頭就往上仙的家裡跑，弄來更多的雞隻，變著花樣地換口味，而且不容上仙拒絕。

上仙採藥時她就自動自發地跟著，那種難以採摘的位置，不待上仙捏咒騰雲，她就會變回原形，搶在上仙之前前去採集，拿回來時，得意的毛尾巴就會不住擺動，彷彿完成了多麼偉大的工作。

上仙每次見到她，都不厭其煩地重申他們之間絕無可能；而她總是氣鼓鼓地強調他愛不愛她她管不著，但是她絕對不會放棄追求他的。

而且她有信心，自己能成為上仙第一個愛上的人。

09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上仙的第一人並不是她。

他再承受不起摯愛離世的打擊了，在那之後，他告訴自己，不能愛了。

不敢愛了。

仙人已經脫離輪迴之道，歲月實在太漫長太寂寥。

有個人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好像還可以，上仙嘆了口氣，屏除心裡頭的雜念，要求自己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草藥上頭。

10

現在的他，必須花越來越多的時間說服自己千萬不能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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