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ht and Flight:課餘機長的奮鬥物語 - 尾聲

那件事情過後，已經過了6年。

調回長程組的生活和我想像的差不多，尤其是波音777機隊交付完畢後，一個月只有幾天在台灣，剩下的時間不是在國外，就是在去國外的路上。

這一天，我剛從華盛頓返回台北，經過一塊廣告牌，最近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迎接第一架波音777-9X客機到來的華航，特地把廣告牌豎立在最顯眼的地方，前777機隊總機長，也是我的指導教官謝文雄，被選為777-9X客機的種子教官之一，他曾經邀請我加入777-9X機隊，但是我以專注於舊型777機隊的機長升格訓練為由，婉拒了他的邀請。

我站在廣告牌前發呆，思緒突然被拉到了6年前，高中畢業典禮後發生的事情。

如果當時再主動一點呢?如果再強勢一點呢?結果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我回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不知不覺回到了家門口，打開家門。

「歡迎回來」，臻綺嘴裡啃著火腿三明治，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今天沒班嗎?」，我瞄了一眼貼在冰箱上的班表

「換到下午，結果今天還是太早起床了」，臻綺吐了吐舌頭，並遞給我另外一份火腿三明治

大學畢業後的臻綺，馬上用優異的成績加入了桃園機場的航管中心團隊，負責進離場班機的協調作業。

至於我則是繼續留在華航，擔任777機隊副機長。

更準確地說，大家都還留在華航。

臻綺在加入桃園航管後不久，便以工作方便等原因提出同居，於是，我們就從一對一度分手的情侶，一口氣變成了同居人。

雖然因為彼此的工作，我們很少同時在家，但每逢我們兩人的休假日，我們一定會出門約會。

可是，最近的臻綺變得非常奇怪。

我連制服都沒換，便倚靠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吃早餐看電視

「欸，翔翔」，她突然開口了

「嗯?」

「你說我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也差不多......該考慮更進一步了吧......」，臻綺少見地害羞，輕輕地捏著自己的無名指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想說什麼，我非常清楚

「我們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好了」

她露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畢竟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拒絕了

「翔翔」，過了一會，臻綺突然又開口，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把我一把推倒在沙發上

「這是第十次了」，她一臉嚴肅，但是臉頰潮紅，「補償我」

說完，便像發瘋似地親了上來，順著嘴唇，臉頰，最後到......脖子

就在臻綺和我的手開始不太安分時，電話突然響了，我們嚇得趕緊跳起來，整理好衣服

門外站著的，是外表略顯狼狽的宇哲

「睿翔」，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我們的計畫出了一點問題，因為昨天晚上的颱風，煙火被淋濕了」

宇哲指的計畫，是為了讓名符其實靠實力單身的佑華接受一個暗戀他很久的女性告白，全5S1班的成員聯合起來打算在夏日祭時脫稿演出，發射意料之外的煙火，製造意料之外的浪漫，接下來就看佑華的造化了。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另外一個計畫。

「被淋濕?你不是把煙火收在你家裡嗎?」

「因為姐姐說煙火放在家裡很危險，所以就把它移到陽台，用防水布蓋著，結果昨晚的颱風把防水布刮走了」，宇哲用手比出防水布被吹走的樣子

「真的被雨淋濕了嗎?」

宇哲用點頭代替回答

「嗯......先放著晾乾一下好了，反正下禮拜才要用」

「也只能這樣了......」

「你們在說什麼啊?」

我轉過頭，臻綺正一臉好奇地看著我們

「沒......沒什麼啦......」，宇哲緊張地說，因為暗戀祐華的女生和臻綺十分要好，為了不讓計畫曝光，知情的人並不多

「可是你們剛剛好像有說到什麼煙火之類的事情?」，臻綺一下子就看出端倪，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我......我們是在說煙火大會那天哪裡比較好看到煙火啦......」，我編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謊話

「喔......好吧」，臻綺瞇起雙眼，點了點頭

宇哲離開後，她突然露出了微笑

「翔翔，你們剛剛是在討論佑華的事情吧」

「妳會讀心術嗎......」，我苦笑

「誰要你們講得那麼大聲」，臻綺啜了一口紅茶，「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推他們一把的話，我們女生可以幫忙啊，只要那天晚上我們帶他們去逛夏日祭，營造一點曖昧氣息，然後再給祐華一點引導，應該就可以讓他意識到了吧」

「不行啦，佑華他真的沒意識到她喜歡他，況且......」

「況且?」

「那天......妳可以跟我......我們一起嗎?」

臻綺稍稍偏過頭表示疑惑。

一個禮拜後，夏日祭當天。

我們守在會場對岸的住宅區，等待偷偷跟蹤佑華的雅慧給我們指示

不久之後，河對岸升起第一枚煙火，煙火在空中綻放時，雅慧傳來訊息

「目標已經抵達目的地」

再來只要等煙火施放完畢了

五彩繽紛的煙火一個又一個在夜空中爆開，不禁讓我想起幾年前，和臻綺一起在學校頂樓看煙火的往事

「真美......」

「自言自語都被聽到囉」，臻綺轉過頭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奇怪了，睿翔你今天的話好少喔」，在一旁準備煙火的元涵突然抬起頭

「有......有嗎?」

「對啊，你以前不是很聒噪嗎?」，偉盛露出了懷疑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臻綺

「咦......對耶，你今天好像沒講過多少話」，臻綺用銳利的眼神看向我，我開始冒冷汗

「難道......」，正當臻綺上下打量著，準備說出她的推理時，夜空突然被強光照亮

「是最後一枚壓軸的煙火!」，我大喊

「快開始準備」，元涵跳起來，從背包翻出打火機

壓軸的煙火散去，隱約可以看到對岸的人群開始往其他地方移動

「我要點囉」

他將特製煙火的引線點燃後，全部人退向安全距離

但是，當引線燒完時，煙火並沒有像預想的一樣衝向天空

「奇怪了，怎麼會......」，元涵從草叢裡探出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沒有發射的煙火

「是不是有哪個地方出錯了?」，偉盛看向元涵

「不可能啊，那個做煙火的學姐真的很厲害，是魔術師，高中還放火燒學校的司令台，搞出不小的風波耶」

「會不會是受潮還沒乾?」，我跳出草叢，朝煙火走去

「睿翔!你在幹嘛?」，元涵向我大喊

「我在想是不是煙火受潮還......」，我一邊說，一邊踢了煙火一腳

咻!!!

「啊!」，煙火突然發射，眼前瞬間被一片強烈光芒佔據

我被強烈的衝擊和強光摔到地上，眼冒金星

朦朧中，我感覺有人在搖晃我的身體，然後被拖到樹下

我做了一個夢

場景回到我和臻綺第一次見面的教室，她轉過頭，露出了第一次見面的尖銳眼神

但是，空氣中卻隱約散發著一股溫暖的氣息

「你叫什麼名字?」，她突然開口問

「我......我叫陳睿翔」

她的眼神從尖銳到溫柔，最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叫陳臻綺」

接著，她抬起左手，向我微笑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睿翔同學」

我睜開眼睛，臻綺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翔翔!你沒事吧?」

「暫時死不了」，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注意到我的嘴裡都是硝煙的味道

「對了，佑華他們成功了嗎?」

說到這裡，臻綺笑著點點頭

「嗯，雅慧剛剛傳訊息來，說佑華已經接受，元涵已經出發去接他們過來了」

「這就好，對了......」

我準備好了

「那個......我知道有點突然」

臻綺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不禁開始緊張，說話也開始結巴

「我......我不是一個盡責的男友，常常不在台灣，也沒辦法隨時陪在妳身邊......」

她睜大雙眼，眼眶開始泛紅，不知為何，我的視線也開始模糊

「但是，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補償妳」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用盡全力，耗費全部的勇氣擠出最關鍵的七個字

「妳願意嫁給我嗎?」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我願意」，她露出了笑容，抱住我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老公」，她在我耳邊，輕聲耳語2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XfA8hZwz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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