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行了幾日,一路逢亂必出,日子過的是一派逍遙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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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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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途徑一處繁華的鎮子,郊外有一處因盜墓而引起亂事的老墳地,墓主生前似乎是名將領,在棺材、墓碑被搗毀,陪葬品被搬了個空後不久便屍變了,總是揮著一把鏽蝕的長戟攻擊行經附近的路人,惹的當地居民不敢靠近,忘羨二人聞訊,便立馬趕到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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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地荒草叢生,怕是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人來打掃了,陰風慘慘颳過,彷彿怨靈的哭號聲,在沉冷的夜色裡平添了幾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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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看著前面人高的草叢,緩緩拔出了避塵,先一步將魏無羨擋在身後,道:「戒備,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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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亦肅然的環視著周遭,點頭應道:「嗯,藍湛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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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烏雲無聲而至,遮住了一角月明,層層疊疊的葉影沉沉壓下了幾分,晦澀的月光打在其中,就像一雙雙空洞的眼,淒淒慘慘的瞪著擅闖墓地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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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呼嘯,如泣如嘆,一縷血腥氣在不知不覺中蔓延開來,攀上了枯黃的草葉,攀上了一黑一白兩雙長靴,攀上了兩人的鼻頭,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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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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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柄沾滿血腥的三叉戟驟然逼進魏無羨面門,他眸光一凝,閃身避了開,與此同時,藍忘機亦回過身來,避塵清亮的劍鋒一挑,化去凌厲的攻勢,接著飛身而起,一腳踏上長戟的鐵柄,手中澄藍的靈力乍現,隨著長劍一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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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又是一聲,但這次卻不同於前,三叉戟滴著濃稠血液的戟頭哐噹一聲跌落在地,一柄怨氣森森、殺氣騰騰的長戟竟是就這麼被避塵攔腰截斷,在荒草之間激起挫敗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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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眼疾手快,看準時機扔出一把黃符,符咒燃起灼灼藍焰,直衝入濃密的草叢之中,在不遠處炸出衝天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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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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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這一下似乎沒有制住它,反倒是刺激它爆出一聲憤怒刺耳的長嚎,丈高長草瞬間被撕開,一隻怨氣森然的骨手猛然探來,目標直鎖向藍忘機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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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瞳孔微縮,一震衣袂,輕輕一躍退了開來,手中劍勢不停,在骨手黝黑的鐵甲上打出鏗然巨響,濃烈的怨氣四逸,竟是在瞬息間將附近的枯草染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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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見情況不對勁,當機立斷咬破手指,鮮血蓋住手中符紙原來的咒文,猛力一揮,符咒頓時紅光大盛,將那具骷髏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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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啊啊啊啊啊——」骷髏仰頭一陣痛極的怒吼,周身怨氣大漲,竟是逐漸吞沒了符咒的紅光,它喀啦喀啦的轉動垂著鮮血的頭顱,眼中幽幽綠焰盯住那抹玄色身影,毫不掩飾的迸發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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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訝然的挑了挑眉,心道好久沒碰上不怕他的邪祟了,他抱著手,指間撩過陳情鮮紅的笛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雙眸隱隱染上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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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藍忘機一劍劈開面前濃烈的怨氣,看向魏無羨壓著血色的眸子,出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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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聞聲,轉頭看向藍忘機,見他對自己搖搖頭,微微一愣,旋即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正想衝他安心一笑,那具骷髏便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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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魏無羨喚了一聲,足尖一點,在空中輕盈的一個後翻躲過尖利的骨爪,同時,避塵澄藍的劍光也擋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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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翻琴上手,錚錚兩聲破障音盪漾而出,將骷髏掀了出去,還未及再次出手,身後便響起清越而高亢的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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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猛的一轉身,目光陷進一對含著笑意的紅眸,原先陰冷暴戾的怨氣在魏無羨跳動的指間漸漸溫順了下來,但下一秒,卻又氣勢洶洶的逼向揮舞著利爪衝來的骷髏,彷彿利刃一般削鐵如泥,「啪啪」數聲,無情斬斷了被濃濃黑氣黏合在一起的關節,一具殺意凜然的骷髏瞬間散了架,喀啦啦的散落一地,留下一灘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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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看了看似乎失了再度站起的能力的骷髏,又再一次看向身後悠悠然放下陳情的魏無羨,微微蹙眉,沉聲道:「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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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聞聲,眸中略顯幽涼的血光閃了一閃,緩緩褪去,他沒事人似的笑吟吟走向藍忘機,順手又砸了一疊鎮邪符紙在那堆白骨上頭,當作沒聽見那尖銳嘶啞的嚎叫,笑道:「藍湛,我真沒事!上回不過是個意外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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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眸光沉沉,突然一把握住魏無羨的手腕,將他拉進自己懷中,垂首倚上他的肩頭,清冷的聲音如嘆息、如流水,載著細細一葉的擔憂與惶恐,淌進魏無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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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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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身形微微一僵,雙手更加用力的抱住藍忘機,垂眸藏起心疼,嘴上卻又挑起一貫的笑意:「不會了,二哥哥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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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頓了頓,似是覺得說這樣遠遠不夠,雙手輕輕推開藍忘機,轉而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頰,雙眼定定的望著他:「藍湛,我問你,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像以前那樣……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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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瞳孔微微一縮,握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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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輕輕嘆了口氣,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認真而赤誠的注視著他寶石一般的眼眸,鄭重地道:「放心吧,只要你在,我便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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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微微睜大了眼,薄唇顫了顫,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見魏無羨又輕輕鬆鬆的笑了開,揚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況且,我還指望著用這具身體結丹呢!哪還會像以前那樣不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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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猛然一口堵上他的唇,沉沉的氣音吐在他臉上,帶起一陣搔癢:「……你也知道你不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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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見他生了氣,忙又往他懷裡鑽了鑽,討好似的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好嘛好嘛,我這不是知道錯了麼?二哥哥你消消氣,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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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抿唇,不發一語的抱了他一會兒,這才放了開來,面無表情的轉身取出忘機琴,撫弦一曲以度化此處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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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看見身後滿臉笑容的那人緩緩斂下唇角的弧度,右手按上了腰側那處隱隱作痛的地方,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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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夜獵混……不,是鋪墊情節了一章,對,是鋪墊情節,絕對不是因為我突然很想寫夜獵帥忘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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