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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亞此刻正毫無睡意地躺在床上。她希望她的丈夫維理能夠儘快從工作中得到解脫歸來,溫暖起這張冰冷無情的床,也帶給她渴望已久理想中的纏綿。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剛剛才從手機中收到他新發來的短信:
親愛的,今晚我又得加班了,這聽起來真讓人沮喪。你不必等我回來了,我的寶貝兒,記得好好休息,祝你有個美夢!
波西亞真心覺得現在的她的確很沮喪,不是因為丈夫的加班使得他們無法纏綿,而是維理竟然選擇發短信回來告訴她這個消息,難道他忙碌到無法抽空打個電話回來?可憐的波西亞只是想在這該死的夜晚里聽到她親愛的維理的聲音!
這已經是新婚後的第六夜了,波西亞嘆了口氣無奈地想道。她睜大美麗的大眼睛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腦海裡一片混亂,她實在很想知道她親愛的維理現在到底在幹甚麼。他是在公司裡辛辛苦苦地工作加班,還是……與她不知道的誰正在進行甚麼她和他到至今都還沒有過的親密的身體接觸!一想到這些,波西亞就痛苦地搖了搖頭,她知道:當一個人真正屬於另外一個人時,他們就總會有這種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的感覺。
現在,她必須相信她丈夫的人格,那個視她如珍寶的溫柔的丈夫是絕對不會作出這種傷害到她的事的!
波西亞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多想也是無補於事的,現在她要聽從她丈夫的話,好好地休息,讓自己在無盡漆黑的夜晚里有個美夢相伴她。
她閉上了雙眼,讓剛才存在於她腦海中的恐怖念頭徹底地遠離她。她祈禱自己能夠儘早安詳地睡去,盡管她其實毫無睡意。
經過多番折騰,波西亞終於睡著了。在夢裡,她回到了七天前,回到了她和維理結婚的那一天。
波西亞正在伴娘吉米的幫助下穿上了那件煩瑣而又精美絕倫的雪白色蕾絲緞子婚紗。吉米望著站在鏡子前已經穿戴一新的波西亞,不禁高聲贊嘆道:「噢,天哪!親愛的,你看起來美極了,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不止英俊的維理,全場的男士都會為你而癡迷!」波西亞以甜甜的微笑回應,她伸開手臂抱了抱吉米,並且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毫無掩飾的開心地說道:「其實到了現在,我依然懷疑這是不是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夢境!我已經激動到無法整理我的言辭了,但願等一下婚禮上的發言我不會因為過分緊張而出甚麼醜!」
吉米聳了聳肩,示意波西亞不需要過分擔心。波西亞望著鏡子前的自己:一頭柔順的瀑布般的黑髮隨意披在了肩上,炯炯有神閃爍著光芒的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配上薄薄的櫻桃小嘴構成了完美的她。她曾經以為這麼完美的男人不會只為她打開心扉,不會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時候,他,向她求婚了。波西亞相信自己能夠經營好這段婚姻,他會努力讓自己成為維理這一輩子唯一的靈魂伴侶。
命運的一刻差不多要來臨了。波西亞牽著她已經過了年紀但不減年輕時英姿颯颯的父親步入教堂,踏上了紅毯。她心跳得異常的快,她看到了23歲英俊的維理正身穿著黑色的禮服微笑著迎接她的來臨。
波西亞鬆開了繞著父親手臂的手,滿臉幸福的走到了維理的身旁。她聽到了維理微笑著在她耳旁低語:「寶貝兒,你真美!」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紅,但她盡力以自己最美的微笑回應他的讚美。
接下來,波西亞完全聽不進神父那一段永不改變的機械般地發言。祇有在神父話音沒落時,激動地說著:「是的,我願意!」然後,在眾人的見證下,她與維理交換象徵幸福的戒指,接著與維理熱烈地親吻在了一起。
在經過這樣忙碌而又幸福的一天後,在晚上10點鐘左右,波西亞和維理在眾人的簇擁中進入了洞房的階段。
她與維理肩並肩地走進了專屬於他們的房間。在關上房門的瞬間,波西亞發現她的緊張又回來了,她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維理從背後抱住了波西亞的腰,她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酒精的味兒。或許是慌亂,或許是還沒做好準備,她掙脫了維理的擁抱。但當作出這個舉動後,波西亞就開始愧疚了。
「噢,對不起!維理……」波西亞努力理清她混亂的思緒,試圖向維理解釋她的苦衷,「我想,我還沒做好準備!即使已經知道接著要發生的事,我還是覺得很害怕……」
維理明白似地點了點頭,輕拍了一下波西亞的肩膀並對她微笑:「我知道,親愛的,任誰在這種時候都會緊張。我能看出你還沒做好準備,寶貝兒。」說著,他打量了一下波西亞的全身,然後調皮地眨了眨眼,「我瞧,親愛的,你現在還需要時間卸下這身華麗的裝束。」波西亞很感激維理在這種時候還有這般的理解與體貼,她越發感覺到這個男人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
「你可以學學嘛!」波西亞害羞地說道。
維理皺著眉搖了搖頭,炫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親愛的,你應該知道我是這般的笨手笨腳,我會把事情給搞砸的。這樣吧,待你把這身煩瑣的裝束卸下,再換上舒適的睡衣後,我再回來吧,這樣你也有時間準備,不是嗎?」
波西亞此時真不知道是笑得好還是哭得好,她發現維理在這方面真是遲鈍得夠可以了。但她最後還是妥協了,無奈地選擇了點了點頭,看著維理打開房門,朝黑暗的方向走去。
在一陣陣的摸索中,波西亞終於從婚紗中掙脫出來了,她有些譏諷:當人們穿起它的時候是如此地感到幸福,但當掙脫它的時候,又發現那是一件既麻煩又浪費體力的事情。
她嘆了一口氣,把婚紗小心翼翼地掛在牆上,生怕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會把它絕倫的美破壞掉,那是見證了她和維理婚禮的重要婚紗呀!接著她換上了她最美的睡裙,安坐在床邊等著維理的回來。她明顯感到自己依然還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期待與興奮。波西亞深呼了一口氣,盡力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象徵長大的成人禮,經過今晚,她就將與維理在身心上都融合為一,以後他們就會無分彼此。接著,在每一個和曦的清晨中,他們都能聽到有人親昵地向他們問好:早上好,聖尼福先生,聖尼福太太。
想到這些,波西亞臉上就泛起一絲絲的紅暈,她稍微感到了一些平靜,不再感到緊張,而是期待著維理的腳步聲從房門外傳到她的耳朵裡。十分鐘過去了,她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己除了貌似在房門外聽到若有若無的電話聲響起以外,便甚麼也聽不到了,波西亞心裡還想著維理能夠上哪兒去。
良久,她依舊甚麼也聽不到。房門紋絲不動地佇立在那裡,她聽不到一絲令人喜悅的腳步聲從房門外傳入到她的耳朵裡。白天的忙碌使得她疲憊不堪,她越感到眼皮越發地顯得沈重。
等待維理的時間就像足足過了半個世紀之久,即使婚紗如何難纏,掙脫它也不需要半個世紀之久的時間!自尊心使得波西亞絕不可能離開臥室去找他,說不定他就在回來的路上。
但最後,她敵不過睡魔的誘惑,放棄了執著的等待。她拉開被子,合上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在朦朧中,她感覺到房門被打開了,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正慢慢往床邊靠近,她感覺到維理上床時床墊的微微震動。在焦慮與煎熬之中,她等待著他靠過來撫摸她,然後是一段愉悅的纏綿。但是沒有,甚麼也沒有。幾分鐘後,她便聽到了他微微的鼾聲。她感到很氣餒,新婚的良宵本不應該是這樣平凡地度過的。
明媚的陽光從半透明的綠色流蘇窗簾中透了進來,照在了美麗的波西亞身上,提醒她應該醒來了。她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意識到現在是大清早了。身邊的位置依舊空空如也,她的丈夫徹夜沒歸。她感到非常沒力,她並沒有發甚麼美夢,反倒記起了八天前結婚那天最不愉快的事情!
噢,她不得不承認,她到現在還是一個處女!這幾天裡,溫柔善良的維理對她無微不至,甚至……過分得讓她感覺到與他有一些距離。她痛苦得不能否認,她丈夫完全沒有半點想親近她的想法,在臥室裡,維理沒有對她有半點親密的舉動。只是偶爾,她丈夫會給她一個禮貌的吻,仿若蜻蜓點水。她懷疑她丈夫把她當成了溫室的小花一樣細心看護,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痛苦,但這正構成了她痛苦的來源。
她起身,打開房門準備做點早餐吃。這時,她聽到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她猛然想起,今天是週六!她親愛的丈夫維理,今天都會在家裡休息。
她愣愣地想著,看著屋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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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份寫的,這好像是我國一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寫作。我寫了一章後就沒寫了,不會寫下去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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