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人類怎麼可能會生得出吸血鬼的小孩?!”Tul壓根不相信會有吸血鬼混血兒的存在,因為吸血鬼在高潮之際有可能會失控將人類女性給撕成碎塊,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因此到目前為止,Tul還沒有真的聽說過有混血兒的產生。
“那怎麼解釋Can哥跟我擁有人類的型態又有吸血鬼的力量?”Lemon問。
二兄弟靜默不語。
“那你們的母親…”Tin問。
“我們媽為了生我們,差點就死掉,只不過她現在也是吸血鬼就是了。”Lemon懂Tin的顧慮。
“妳說你們是吸血鬼獵人,但你們的身份又是半個吸血鬼,這說不過去。”Tin提出他的質疑。
“我覺得Tin學長比較想問,Can哥為什麼要接近你,對吧?”Lemon直接說出Tin內心最想問的問題。
“妳…”Tin第一次發現,Lemon很容易就發現對方在想的問題。
“Tin學長,其實…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們因為Can哥,後來又加上Hin哥,說真的,我們家躲你們都來不及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刻意接近你的企圖。”
誤會在Lemon直接說出之下,Tin將視線移向Can,而Can側過臉,不想看他,完全是自己誤會了他。
“我家會成為吸血鬼獵人,是跟Good爸爸有關係,在我們還沒出生時,父母們就住在一起,再加上我父親因為太愛我母親了,願意為了她改變飲食,只喝動物血。因為我們這樣的家庭組合不能夠讓太多人發現,一直以來我們都很低調,要不是我哥那笨蛋被Tin學長標記,我們就不會搬到這裡,更不會順手救了Hin哥,更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Lemon大概說明,她一直在觀察Tul與Tin他們的表情。
“所以你們都是以動物血為主要飲食?”Tul想起Lemon要自己改變飲時,說的非常有自信。
“對,我們二個出生到現在,都是以動物血還有人類食物為主,沒有碰過半滴人類血,而Hin哥跟Rex學長他們更厲害,對於人血的渴望值是零,因此加深我們想要改變吸血鬼的飲食,真的要說接近你們的企圖,大概就是想讓你們成為我們改變飲食的第一個實驗物件。”
Tul、Tin二人看著在他們面前熟悉的人,一時之間他們的身份與原先想的完全不同,翻轉了以往他們的認知,這訊息量大的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
Lemon把該解釋的部份都說了,剩下的就留給他們去好好談談,這個時候不需要電燈泡。
“嗯…誤會解開了,想必你們還有很多話要說,那我跟Rex學長先回家,不然留Good一個人在家,不太放心。”Lemon說完就從位子站起來,拉了Rex就朝店外走。
等Lemon跟Rex離開後,甜點店裡,又恢復寧靜,好像沒有人在裡面。
Can站起來往門口走,Tin比他更快,擋在店門口,不讓Can離開,Can瞪了他一眼,什麼話也不肯說,又快速移往樓上走,Tin也跟上去。
一樓就只剩下Tul跟Hin。
“Hin…這幾年你過得好嗎?”Tul試著打破這片沉默。
“很好。”Hin低頭看自己交握在大腿上的雙手,其實自己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Tul,還被他救了。
“也是。”Tul苦笑,覺得這問題也是白問的,只要Hin離開自己,那麼肯定是過得很好,不必受自己的虐待。
“上次…”
樓上傳來撞到東西的聲音,打斷Hin的話,他抬頭看一下天花板,又將視線移回。
“上次見到Tul少爺的時候,為什麼您的狀態不太對勁?”
Hin話才剛說完,樓上又有碰撞聲,聲音大到連Tul都抬頭看。
“樓上還真熱鬧。”Tul一笑,然後又繼續說。
“那時候我是無意識的失控狀態,滿腦子都只想吸血,我被父親改造成一隻噬血的怪物…”Tul提到怪物時,眼神暗了一下。
如此高傲的Tul少爺,要對自己多失望才會說自己是怪物…
“老爺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忘了,我父親一直有想統治吸血鬼的願望,所以他一直在計畫著讓我跟Tin成為他的棋子,你的死是他控制我的第一步,後來為了讓Tin自由,我甘願被父親利用,就變成你那時候看到的怪物了。”
“Tul少爺才不會是怪物!”Hin激動的回應。
在Hin的心裡,Tul少爺永遠是孝順的兒子,在老爺嚴格管教之下,努力做好他父親交待他的每一件事情,外面的人都認為Tul非常完美,在M家無論Tul少爺做的再好,老爺總能夠從中挑出毛病,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狠心。
Hin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小學六年級,Tul少爺不知犯了什麼錯,被老爺關在屋頂的房間,那是一個為了逞罰犯錯的吸血鬼而特別設計的房間。
整個房間四周包括屋頂都是強化的霧面玻璃,地面有特製枷鎖可以將吸血鬼的四肢固定住,不讓他們逃脫,當太陽升起,炙熱的陽光照射到這個房間,那熱度足以讓吸血鬼痛不欲生。
那天Hin中午放學回來,才要進大門,他就聽到從頂樓傳來撕裂心肺的慘痛叫聲,這聲音是Hin頭一次聽到,那時候他很害怕,他媽媽正好在一樓看到Hin回來,就叫Hin先回自己的房間,直到他媽媽來他的房間跟他說,是Tul少爺受罰,還禁止任何人到頂樓去。
Hin雖答應母親不會上去,但Tul那慘烈的叫聲,不停旋繞在Hin腦海裡,他摀著耳朵不停搖晃腦袋,想把腦中的聲音給甩出去,但就是沒辦法…他想去看Tul少爺是不是沒事。
半夜,他趁所有人都在睡覺,其他房子裡的吸血鬼都外出,一個人偷偷上了屋頂,這是他頭一次來,玻璃房沒有門,他很容易就走進去了。
Hin看到Tul少爺被綁在地上,當他走近的時候,Hin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是Tul少爺…
映入眼裡的吸血鬼,面朝著天空,只要被太陽照射過的身體,全部都皮開肉綻,甚至燒焦,已經不是那帥氣臉孔的Tul少爺。
被太陽直接照到的吸血鬼會化成灰燼,但這個玻璃房經過特殊處理,吸血鬼不會因為受到陽光的照射而死,可是卻能夠造成他們極大的痛苦,爆開的皮膚無法像平常那樣有超快速的癒合力,還來不及復原又再一次被陽光的熱度給灼傷,就算現在已經半夜了,Tul全身已大面積燒傷。
Hin看到的時候,只有一句話形容:面目全非。
“Tul少爺,您還好吧?少爺…少爺…”Hin蹲在Tul身旁,他不敢碰Tul的身體,只能小小聲的叫著。
Tul被曬了一天,再強的意志力也因極大的痛磨得意識渙散,不斷輕聲囈語。
Hin強忍著害怕及聞到Tul皮膚上散發出來燒焦的味道,靠向Tul趴著將耳朵靠在Tul唇邊,才能夠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血…血…”
聽了很久,Hin才聽懂Tul說什麼。
Tul少爺需要血,但是他不能夠去拿血袋來,要是他去拿,就會被發現自己拿血袋給Tul少爺,自己受罰就算了,要是再讓老爺知道的話,說不定會加重處罰Tul少爺,該怎麼辦呢?
Hin想了很久,跑到樓下廚房,拿了水果刀跟急救箱又跑回來頂樓,再次蹲在Tul身邊,握著水果刀的右手不停地抖著,伸出左手掌心朝向自己,舉在Tul嘴唇上方,雙眼閉上用力朝掌心劃出一道開口,痛楚傳來,他很想收手,但又想到Tul少爺需要,Hin硬撐著將手心裡的血滴入Tul嘴巴裡。
“Hin你做什麼,把手移開!”血的味道喚醒Tul,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立即要Hin移開手。
“少爺我沒事,您再多喝一點。”Hin小臉已經有些慘白,但他為了Tul還是不停握緊、鬆開受傷的手,好讓血液可以順利流出。
“Hin夠了,快止血!”因為Hin的血,讓Tul恢復一些體力,他馬了命令Hin止血。
Hin沒有聽Tul的話,仍繼續供血,過了一會, Tul的情況有好轉,臉上的傷痕也有在癒合的跡象,便收手打開急救箱止血。
傷口很深,Hin止不住,血不斷從切開面流出來。
“Hin你把手伸過來,掌心面向我。”Tul轉頭就看到Hin止不了血,小臉皺得快哭了。
Hin照著Tul說的話,把手伸過去,Tul伸出舌頭將受傷的地方輕輕掃過,因為吸血鬼的唾液,傷口一下子就癒合,Hin驚訝的看著自己剛剛還不斷流血的掌心,沒想到才一下下就好了,也不會痛。
“Tul少爺謝謝您!”Hin開心的道謝。
“你快回去吧,要是被發現了,就不好。”Tul看到小Hin的笑容,催促他快點離開。
“那Tul少爺您保重,我再找機會來看您。”Hin說完,提著急救箱就離開。
那次的處罰,Tul整整被曬了三天,Hin就連著三天為Tul劃了三次手。
“Hin、Hin…你怎麼了?”Tul叫了出神的Hin。
“沒…沒事。”
“以前,對不起,造成你很大的傷害。”Tul把放在心裡很久的話說出來。
“Tul少爺…”Hin沒想到Tul少爺會向自己道歉。
“Hin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別再躲著我,讓我有機會可以彌補對你的虧欠。”Tul發現最難說出口的道歉,一但說出來,後面想說的就容易多了。
Tul上前想握住Hin的手,卻被Hin閃開。
“你是恨我的吧…”看到Hin的反應,Tul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Tul少爺,我不恨你。”
我想保護您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恨您呢?Hin在心裡歎著無聲的氣。
“我那樣子對你,你怎麼可能會不恨我?”Tul心裡自嘲:被恨是應該的。
“我知道Tul少爺對我做的事情都有原因的,您需要一個發洩的地方,您過得太苦了,Hin沒有能力可以為您解憂,所以少爺您對我做的那些,Hin都心甘情願…”Hin說著說著頭越來越低,更加不敢看著Tul說出來。
“傻Hin…看我。”Tul按住Hin的肩膀。
“那為什麼當初你要離開我?”Tul問出三年來的疑問。
“我是人類,老爺說我在您身邊,會是您成就大業的絆腳石。Hin不想成為Tul少爺的累贅,老爺說只有我死了,您才可以放手去做。”
“錯了!我們都只是棋子,父親讓我以為你受不了,不想待在我身邊,所以逃離我。”Tul壓抑情緒,他多想將Hin擁入懷裡。
“什麼…”聽到這樣的真相,Hin一時之間傻住了。
當初為了不成為Tul少爺的累贅,聽了老爺的話而離開,準備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的,結果…一切都是騙人的。
“Hin…我不能沒有你…聽到你死去的消息時,要不是Tin,我差點就跟著你一起去死……Hin我愛你!”
看到Hin被真相震的呆住,Tul索性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將Hin拉起,緊緊擁抱住他,然後,向Hin告白了。
「我愛你」這三個字像煙火升空後,炸出劇烈的聲響開出絢麗的煙花,震得Hin耳朵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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