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斯開始擔心起我了,他讓我把從入住開始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他,於是我把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和他說了,包括那個放在門外的陶瓷娃娃。麥斯沉默不語地聽著,當我說到娃娃時,他便把房內那個不屬於他們的袋子拿起來。我倆屏息以待的看著裡面的盒子,良久,麥斯先一步把盒子拿了出來。他打開之後,果然看到兩個身穿貴族洋裝的男娃娃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盒內。
「你剛是不是說,你和格蕾絲的娃娃都長得和你們特別像?」麥斯戰戰兢兢地問道。
「嗯……連膚色都有九成相似……」
「F**k!這兩個娃娃的臉都長得特別像外國白人,這根本就不是日本那種傳統人偶吧?這根本、根本就是我和肖恩嘛!」麥斯十分生氣的把盒子摔到地上,這重重的一擊把睡夢中的肖恩嚇醒了。睡眼惺忪的他先是一臉不知所云的看著我倆,而後當他注意到地上的娃娃後,他開始驚慌失措的問我們,是誰把娃娃領進來的?
肖恩從小就有點靈感,有時候能感應到我們所不知的東西。連他也這般害怕,這種東西肯定不是甚麼可以留念的東西吧!咦……?等等,不是你拿進來的嗎?
肖恩一臉懵的看著我們,說他進來後就一直在睡,根本沒有開過門。麥斯也說他溜出去的時候,門外根本甚麼都沒有。娃娃是怎麼放進來的就成了「羅生門」,這時我注意到娃娃的臉上有個可怖的地方。我撿起娃娃一看,差點嚇得把它扔出窗外。麥斯接過娃娃一看,也突然說不出話來。因為娃娃的左邊鼻翼上有顆細小黑痣,和麥斯的一模一樣,甚至連位置都分毫不差。
肖恩立馬抓起另一個娃娃細看,娃娃連臉型都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這太不像話了……我們才剛入住多久,就算照著樣子做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肖恩的一字一句都道出了我心裡的質疑,麥斯順著我方才的描述拿起盒中的卡紙細看,我也跟著揍近看,發現內容和我收到的是一樣的,也是那首滲人的童謠。我和麥斯沒有把童謠內容翻譯給肖恩聽,怕會刺激到敏感又神經質的肖恩。
雖然我和麥斯都因為娃娃的事而沒了旅行的興致,但可能麥斯不像我那樣親眼目睹所有的事,所以他在晚餐時間看到廣瀨小姐後,很快就又把剛剛的事拋諸腦後了。
「心得要多大才能像你那樣泡妞比安危更重要?」我一邊挖苦著麥斯,一邊看著在場聚集的客人。除了我們和今天稍早遇上的電視台三人組外,還有一個一家五口的家庭,共十四人。
這時,旅館的職員又出現了。她們捧住一盤盤食物放在各人的小桌子上,當我看到盤內的一片片生肉時,我不期然想到今天看到的肢解場景。其實我明知道這是牛涮火鍋,並不是豬肉,但我還是把它們想成了是吾郎切割下來的人肉。當我一這樣想,頓時覺得胃裡的液體在翻滾,並有躍上喉頭的錯覺。我最後還是沒忍住,掩著嘴衝了出去。
格蕾絲輕掃著我的脊背,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傑佛瑞,發生甚麼事了?」
我用手袖擦拭著嘴邊,看著被灑落的月色而映襯得更美的格蕾絲,我把本來想說的話都嚥回嘴裡。因為這刻的月色充滿著駭人的感覺。我禁不住抬頭看向天空,赫然發現月亮一整個呈現著血紅的顏色,四周的景色都因此顯得格外毛骨悚然。格蕾絲抓住我的肩膀不斷搖晃,試圖把我從失神中拉回現實。
「安西先生告訴我,這裡每年都會有幾天可以看到赤色月亮,村名也是由此而來的。」麥斯邊說邊把手上的杯子放到我手上,我望著手中的白開水,明明喉嚨乾涸得很,但我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這時麥斯似乎也意會到我突然離席的原因,他又補充了一句:「水是我剛才親自燒的。」這句話就像害怕打雷的小孩得到母親的輕撫安慰一樣,頓時讓我放下心頭大石,大口大口地把水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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