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0週年,(遲來地)寫個不太隨意的隨筆
迎來六四30週年,中共對國內言論清洗的成果可見一斑。在微博,可以看到人們在彈幕維護的貼文下,各種求私信、求解說,在詢問為何中共在這幾天把言論鉗制得那麼嚴密,應該是因為高考的緣故,我還想要我這個微博號。
從這互聯網的一角,可以看得出現在真的已經出現了一代對六四一無所知的年青人,實在不得不感慨時間能抹去一切,在實施資訊封鎖的國度尤甚。試想想,當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一代,以及從他們處聽到這一切的一代都死去之後,人們會讀到甚麼歷史?已不可考的都市傳聞與確切的官方說法,人們會相信甚麼?其實也不用說到那麼久遠,現在已經在有人說六四沒有死人,相信把整件事說成杜撰的一天都不遠矣。
整件事都很可悲。
「這樣說吧,使得我們與眾不同並不是民主政制,而是知識的流通。」這是我在17年時(在《空椅》留言時)寫下的句子,跟我現在的想法也相去不遠——資訊的流通,是我們這一代最應該珍惜的東西。甚至有人認為在未來,唯一有價值的只有資訊。資訊自由之所以重要,因為資訊是塑造我們思維的原材料。人們對一件事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建基於他們在漫漫人生之中,接收過甚麼資訊。You are what you eat, 而你的大腦就是你吸取分解資訊的小腸。只要有人(或政權和大公司)可以控制你接收到甚麼資訊,他們就可以由頭重新塑造你這個人。
至少直到現在而言,要封鎖資訊流通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嚴密封鎖的中國牆內也有科學上網。只要一件事曾經留下任何形式的紀錄,互聯網的興起使得人總有辦法拼湊出事件的大概。若然要限制人們接收到的資訊,與之相比,較為實在的方法有兩個,一為資訊泛濫,二為限制言論。兩者相輔相成,就可以在大程度上控制人們接收的資訊。因為我寫文太慢的緣故,我們沒有時間談第一點,下面我們來談第二點。
限制言論之所以會有效,因為這方法直接由資訊的源頭出發,只要所有人都不提某件事,久而久之人們就會遺忘,文章開首的事就是最好例子。而該如何限制言論呢?跟別人說話是其中一種發表言論的方法; 像我般把想說的寫下來,這是另一種發表言論的方法; 把想表達的東西藏於艱澀難明的藝術作品之中,這又是另一種發表言論的方法。而以上的每一種方法,在現今社會而言,基本上都會在互聯網上留下蛛絲馬跡。由此可見,以外力(例如刪文或限制海外ip發文)去限制人們的言論十分困難,人們實在有太多方法發表言論。因此最有效的方法就要由言論的源頭開始——發表言論的人。
只要人們都害怕發表不妥當的言論,他們就會自然不會發表如斯言論。只要某個言論從來沒有被發表,就當然地不會有人接收到如斯言論。這個方法輕鬆簡單又粗暴直接!
而其中一個讓人們害怕的方法,就擺在大家的眼前——逃犯條例修訂。呼終於寫到這兒。這個弄到社會滿城風雨的東西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是甚麼,我就不花篇幅詳述。當中對言論自由的損害,甚至比23條更甚——雖然字面上列明涉及政治檢控的罪行不會被移交,但有正常智商的人都會知道此條例實際上運作時,一定會被用作移交政治犯。艾未未當年也是被控逃稅,但大家對他真正所犯的事心知肚明——他發表的言論,中共不喜歡。
以言入罪,絕對是一名寫作的人最害怕的事之一。我絕對不想看到在未來,我會因為今日發表過此番言論,而被人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我亦絕不希望在未來,我再也不能發表政治不正確的言論。
我相信,言論是無罪的,思想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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