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師 - 黃金雨三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預想好，客廳裡早就放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箱，一副就是要抄傢伙住進來，勢不可擋的樣子。

當晚，白水坐臥在不知哪裡找來的懶人沙發上，當蒼火洗完澡時，看到自己房間地上，那個坐在懶人沙發上的穿著白T恤的人正拿著筆電搜索著什麼東西。

白水當然也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抬頭看，蒼火似乎是剛洗完澡，半裸上身，肩膀披著毛巾，頭髮還略帶濕氣。

「在看什麼？」蒼火看起來不介意這不請自來的宿友，隨意地坐在了他身邊。

「你最不喜歡的靈異文章。」白水回望著他調笑道。

「寫的這麼吸引人嗎？為什麼反覆看？」蒼火不解道。

「因為一直很在意一件事。」

「什麼？」蒼火問，白水側頭看他，興許是蒼火身材龐大，坐在他身側就像靠在一堵牢不可破的牆。

「這個記者有提到他住進來時就覺得自己被監視著。」白水闔上筆電揉了揉眼睛說道。

「是啊。」蒼火應了一聲，轉頭看他：「你覺得這是靈所為嗎？」

「我也不知道，線索太少了，而且我也沒有強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其中的端倪。」白水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只好靠摸索了。」

「所以你在意的是什麼事？」

「假設是靈所為，那記者似乎住了一段時間才被下手，也就是說……」白水還未說完，蒼火就接了過去：「記者是被觀察了一段時間，可能是因為靈認為那記者會對他造成威脅，才下手的？」蒼火說完，白水一臉你為什麼搶我台詞的眼神。

「就如你所說，那這威脅因子究竟是什麼？這就要調查。」白水一臉警方辦案的樣子，握了握下巴。

聽著白水說出的疑點，蒼火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其實，更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嗯？」

「是圍繞在房子四周的黃金雨。」白水道。

「這有什麼奇怪嗎？」蒼火問。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白水想了一下，忽然對蒼火道：「紙跟筆借我。」

蒼火起身拿了放置在桌上的原子筆和筆記本，遞給了白水。

白水翻開了幾頁，拿起了筆在筆記本上畫了幾個小點後，握著筆沉思著，一會後又用筆畫了幾個圈，繼續沉思。

蒼火伸頭看向筆記本，白水有了動作，完全看不懂的圖案在蒼火的眼皮子底下迅速完成。

「這是什麼？」蒼火問。

白水放下筆，伸了伸懶腰，慵懶的躺在懶人沙發裡，像是做了什麼非常消耗腦力和精神的工作。

「你可知道不管是善良的靈也好，兇惡至極的靈也罷，出了問題都是非常麻煩的事。」蒼火點了點頭，白水又繼續說道：「應此，為了因應這種狀況，看的到靈的那幫人創造了能應對這問題的學問，嗯，姑且稱之為『靈術』吧。」

蒼火拿起了筆記本仔細看了看：「所以，這是那個學問裡面的知識嗎？」

「嗯。」

「感覺很複雜啊，這到底是什麼？」蒼火道。

「這是某一種結界。」

「結界？」

「這跟屋外的黃金雨有關嗎？」蒼火問。

「還記的我早上跟你說的『表面上的問題』嗎？」

「記得。」

「那時我就覺得很奇怪，在這郊外就只有這裡有種植黃金雨。」

「不知道是人為安排還是巧合，屋外的黃金雨種植的位置恰巧能圍成這個結界。」白水又繼續道：「更奇妙的是，這結界堅固無比，靈是不可能從這個結界外進來的。」

蒼火稍微點了頭，思考了一下後，又看向白水：「照你這麼說，那不就等於打臉了剛才所做的推測嗎？」

「欸，等等，如果那個靈本來就存在結界裡呢？」

「不可能，我已經看過，結界裡並沒有靈的蹤影。」

「那可能是靈自己刻意隱蔽氣息嗎？」

白水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推測：「既然是能夠阻隔靈的結界，那必然連靈的氣息都能阻隔，所以結界裡就像沒有任何味道的密室，假如你說的，靈一開始就存在於結界內，那就像是一間沒有任何味道的密室突然出現一種清晰可聞的味道一樣，我們不至於察覺不到。」

說完，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軟的躺在榻榻米上。

白水將四肢舒展，雙手枕著腦袋，舒服的躺在榻榻米上。

蒼火俯身看著白水，像是寬慰，拍拍他的頭。

白水望著天花板，突然一個巨大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又見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是那副萬年不滅的凶面，白水衝著他輕輕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呢？」低沉又圓潤的嗓音響起，蒼火總是不能理解白水那深不可測的笑點。

「你猜。」白水笑道。

蒼火皺了皺眉：「無聊。」

「怎麼無聊了？」

蒼火沒理他，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逕自走向書桌，開始處理一些繁雜的瑣事，十幾分鐘過後，卻沒有聽到預想的喋喋不休的叨念，回頭一看，白水已闔上眼，沉沉睡去。

蒼火停下了手頭上的事，走到白水身旁，蹲下身，看著他熟睡的模樣。

白水靜靜地睡著，身上只穿了一件白大T和黑色長褲，白髮垂至榻榻米上，潔白乾淨的臉龐猶如上等美玉雕琢一般，不得不說真的非常好看。

蒼火輕輕地撥開白水那過長的劉海，柔軟的髮絲從手指縫隙裡流逝而過。

毫無防備，真是個心大的傢伙，蒼火在心裡暗自說道，嘆了口氣後，將白水抱至懷中，推門而出。

說實在的，白水真的很輕，這讓蒼火有些訝異，不過也只有一瞬。

進入白水的房間後，輕輕地將白水放在床上一處舒適的位置，又輕輕地將被子給他蓋上。

回到自己房間將瑣碎的事處理完後，也已深夜。

夏日的蟬鳴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能讓心完全平靜下來。

夜晚的氣溫已經因輻射散熱的關係，散去了大部分的熱量，溫度不算太高，蒼火關閉筆電，枕臂躺在床上。

白髮少年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堅定又從容的笑容，這讓他印象非常深刻。

不知不覺蒼火陷入睡眠，夢中，仍是那處山洞，這時他好像又感受到那洞穴的潮濕氣息，營火燒著木柴的焦香，火焰的溫度，以及懷中那連火焰都及不上的溫暖，好想緊緊擁住。

懷中的白髮少女正沉睡著，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還能聽見很有規律的呼吸聲，鼻子也能聞到少女頸邊清冽的香氣，以及一種花香。

那香味非常清楚，很真實，而且很熟悉。

他猛然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他太熟悉了，這是黃金雨的香氣。

猛地從床上坐起，頓循著香氣的飄來的方向，他甚至能看到他床邊確確實實的站著一個人。

「誰？」他大聲喝問。

那人影聽到他的聲音，向著門快速靠近，最後消失，就像逃跑了一樣。

那人影的逃跑速度很快，蒼火的反應比它更快，差就差在蒼火需要開門的時間。

蒼火很確定味道並沒有消失，憑著味道他最後追到了大廳。

大廳裡昏暗非常，幾縷月光透著玻璃落地窗，原木地板上映著銀白色的光。

蒼火愣在原地，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廳，現在多出了一人。

一個女孩站在了落地窗前，銀白月光撒落在女孩身上，使女孩看起來若隱若現。

女孩身穿和服，和服是冷色調的藍，圖案是紫藍的桔梗花。

女孩轉過頭來，眼神冷冷地看著蒼火，潔白如玉的臉龐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上去莊重和文雅，高不可攀。

白水被蒼火的聲音吵醒，其實，被吵醒的原因也不只這樣，他也確確實實的感受到有靈的出現，立即醒了過來。

等他下來時，大廳裡，蒼火蹲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而剛剛出現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蒼火？」白水輕喚著。

蒼火尋聲望去，目光最後落在了白水被月光映照的潔白無暇的臉上。

「你在看什麼？」白水問。

蒼火聞言，將握在手裡的東西拿給了他。

那是一朵黃色的花，很新鮮，就像剛採摘下來一樣，依舊散發著清香。

這花白水在熟悉不過了，掌中的黃花開的非常燦爛。

他望向蒼火，蒼火從地上站了起來，月光映照在他硬朗的臉上，顯得格外有獨特的魅力。

「這是黃金雨的花，在這裡發現的。」蒼火道。

「這花還留有靈的氣息。」白水拈起花瓣說道，轉而有望向蒼火：「有看到它嗎？長什麼樣子？」

蒼火比了比大致身高：「是一個這麼大身穿藍色的和服女孩。」

「這花是她落下的？」白水問。

「嗯。」

白水忽然衝著他笑了一下，像變戲法一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小瓶的玻璃瓶，瓶身反射著月光，白色的瓶蓋上寫著不知是何語言的文字，是一瓶精緻的小瓶，白水將黃花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

「你在笑什麼？」蒼火問，畢竟可以了解一切的關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此刻蒼火有些小小的不爽。

「因為我有個猜測。」白水回答道。

「什麼？」

「先回你房間裡聊聊吧。」

蒼火房間裡。

蒼火反坐在書桌椅上，手裡拿著裝著花的瓶子，白水則隨意的坐在床上拿起一本小說在看，裝模做樣的翻了幾頁，隨後，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某位男士。

「看著瓶子在想什麼？」

「沒有，發呆。」

白水闔上書本隨意地丟在一旁，說道：「那靈有對你說什麼嗎？」

蒼火搖了搖頭：「沒有。」

「她長得很可愛嗎？這麼讓你思思念念？」白水笑道。

「沒有。」蒼火還是冷淡的道。

他說完，並沒有在繼續說話，就當白水以為蒼火要再度沉默下去的時候，蒼火開口：「我只是覺得在哪裡看過那女孩，有點想不起來。」蒼火說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白水一把搶過蒼火手裡的瓶子，然後對他道：「所以你看著花想這麼久，就是在想這麽無聊的東西？」

「哪裡無聊了？」

白水無視這一問題，將花拿到蒼火眼前，並說：「這瓶子上經過特殊處理，靈的氣息仍然保留在上面。」說完白水將瓶子打開，花香從瓶子裡緩緩散發出來，好像玻璃瓶連花香都保留似的，清香雖淡，但卻縈繞在兩人之間。

「從上面殘留的靈氣判斷，這靈很不簡單。」白水難得恢復了正經神色。

「怎麼說？」蒼火問。

「直覺判斷。」

「哈？」

「不然你聞聞！」說完，白水一把將瓶子塞進蒼火手中。

氣味在蒼火鼻腔中迴盪，在這其中也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無比飄渺，卻又清晰的過分。

「每個靈所殘留的氣息不盡相同，但共同點就是一般人聞不到。」

蒼火應了幾聲，他把瓶子舉到自己眼前，並說：「那靈為什麼要留下這花？也不像是不小心留下的，擺放位子太刻意了。」

蒼火說出一個疑問，白水想了一下便說：「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這是一個提示，是想要告訴我們什麼，至於第二種可能……」白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很有可能是一種警告，是想要告訴我們，她在附近觀察著我們，她有能力不讓我們察覺到她的存在，威脅著我們，使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白水的聲音平緩，彷彿雨後天晴的青山流水，溫暖而舒服。

蒼火將手習慣性的蹭入他那頭烏黑的翹髮，這是他習慣性的思考動作。

「你的看法呢？」白水問道。

「我認為兩種都有可能。」蒼火說完，將瓶子舉到白水面前。

「喔？」

「因為這花是有意義的。」

「周伯已故的妻子很喜歡這種花。」

「而且他那時看這花的表情，眼神好像有說不清的情緒包含在裡面。」

白水輕皺了一下眉頭：「你想說這個靈很有可能跟周伯有關係？甚至有可能他讓那靈誕生？」

蒼火微微點頭。

蒼火又陷入發呆狀態，很顯然蒼火從周恆那聽說了這花的事情，但看蒼火這狀態，一定不是什麼很好的事。

「不然明天去問周伯這花的事，怎麽樣？」

「靈的事情怎麼辦？假設她真的在觀察著我們，我們這麼做，不是會引來她的注意？」

白水輕笑了一下，微微翹起的嘴角，煞是好看。

「她既然能不讓我們察覺到她，我也有能力不讓他察覺到我們。」

――――

隔天。

這時間很早，就連夏天早起的朝陽才從地平線探出了這麼一點點，天還很灰暗。

日式和房四周的路燈早已熄滅，四周昏暗。

此時一個人從和房裡溜了出來，從容的走到和房的某一處，拿出了類似粉筆的東西，在牆上畫著某樣圖騰。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升起了一角，溫暖陽光灑落在每一戶人家的屋裡，清晨總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溫度適宜，濕度適宜，涼風從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吹起薄紗般透明的窗簾，發出輕微的聲響。

蒼火從自己的床上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那白髮少年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間裡。

蒼火走出房間後，下意識的走到了隔壁房間。

房間裡，床鋪整齊乾淨，也不像是有人睡在上面過，房間裡空無一人。

簡單的洗漱過後，走下樓，才發現沙發上，白水正悠哉的看著小說，旁邊的茶几擺著剛煮好的熱咖啡，一副老子要度過最美好早晨的架勢，別來打擾我。

蒼火當然不會想這麼多，逕自坐在白水面前的沙發上。

這時間很早，就連平常早起的周恆也還沒起床。

蒼火在次看向沙發上那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擁有著書生氣質的白髮少年。

「你習慣這麼早起？昨天明明這麼晚睡。」蒼火看向時鐘，嗯，正好早上五點整。

白水闔上小說，這次並沒有隨便亂扔，好好的放在了自己腿上，抬頭剛好與蒼火對視。

「今天是心血來潮。」白水笑著說。

蒼火看向周恆房間的方向，從門底縫看去，房間裡並沒有燈光閃現。

「想吃什麼？」蒼火正直心作祟，在這房中他總覺得自己不能這麽白吃白住，這次就換他來準備早餐好了，即便他根本就沒有這麼無恥。

「三明治。」白水笑著說道，蒼火沒有想到，自己目前為止遇到最無恥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蒼火做菜的手藝很好，早餐做好時，香味喚醒了熟睡的周恆。

早晨的陽光已完全升起，和房裡，靠落地窗的地板灑落金黃的晨光，頓時溫暖起來。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正在吃著蒼火特製三明治的周恆忽然說起。

兩人對此刻周恆的問話心知肚明，昨天製造如此大的動靜，沒被問話才是怪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他昨天詳細的事，只能隨便敷衍過去，不過敷衍這種事是需要高超的技術跟過人的心理素質，蒼火這無藥可救的正直心理，顯然做不了這種活。

「畢竟，我們老朋友嘛！老蒼這個人呢！最受不了晚上的寂寞，還拉著要我陪他蓋被子聊天，一下就玩開了，動靜鬧的挺大的。」白水說完，還順便摸了摸自己的腰肢，打哈哈和胡說八道能力無人能及，這讓蒼火差點被自己煮的咖啡嗆死。

蒼火很後悔，他很後悔自己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刻意避開周恆向他投來驚訝，佩服，跟崇拜的目光。

「嗯咳咳」蒼火乾咳了幾聲：「別聽這傢伙胡說八道，昨天只不過在討論，聲音有點大，抱歉，周伯。」

「沒事，我沒這麼小心眼。」

周恆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柔，就像是在說，沒關係，我是過來人，我懂，這就是年輕人的衝勁。

蒼火尷尬，憤恨的看著旁邊裝作淡定喝茶手還在發抖的白髮少年，當然，這絕對不是害怕蒼火而發抖。

尷尬的時間終於過去，回到正題。

「大師，我這房子你看的怎麼樣了？」周恆問。

「基本都看的差不多，周伯你放心，次事件是在我的專業範圍之內，我一定會盡力處理到最好。」白水說完，輕抿了一口咖啡，滿意地砸了砸嘴。

「有大師在，我能說什麼？我當然放心了。」

白水放下手上的咖啡，臉換了一副謹慎的表情。

「為了讓這次的事完美結束，我們等會問問題，可能會觸及您的舊瘡疤，希望您做好心裡準備。」

「沒問題！」周恆簡潔有力道。

白水聽到這樣的回答，嘴角微翹，衝著周恆露出招牌微笑。

「那就麻煩周伯配合了。」

早餐已經吃了個大概，桌上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桌上也只剩下蒼火重新煮的熱咖啡。

咖啡香溢滿整間餐廳，香氣退散了所有睏意，使大腦得以甦醒。

「我們想知道您妻子的事。」白水開門見山的說道。

聽到此，周恆愣了一下，隨後說道：「為什麼要問這個？這跟現在要說的事有關嗎？」

蒼火聽到周恆語氣有變，立馬說道：「周伯，我們等下要說的，你有可能不會相信，但你一定要聽我們說，我們……」蒼火還沒說完，就見白水舉了一隻手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周伯，我知道你可能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們要問這個，但你的回答很重要。」白水拿出那瓶裝了花的精美玻璃瓶，推到周恆面前。

「這是？」周恆當然知道這花，只是不理解白水此舉何意。

「您可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不解的現象，甚至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存在？」白水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說道。

周恆似乎對白水會問這個問題感到意外，但還是回答道：「例如，幽靈嗎？」

「那應該也算，不過我還沒見過。」

「哈？」這回答更讓周恆感到意外。

「應該說就算有也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而我們所面對的東西跟幽靈很類似。」

「你到底要說什麼？什麼我們要面對的東西，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周恆的語氣明顯有些煩躁。

「字面上的意思，我們認為造成您府上變成鬼屋的禍因，是那些很類似幽靈的存在，一般人看不見，我們稱呼它們為靈。」

「呵，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房子真的有類似幽靈的東西？」周恆說到最後，語氣略帶自嘲。

「你要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白水說完，周恆雙眼凝望著他，似乎想要從白水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奈何白水臉部控制的太完美，那微笑凝視者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如此的真誠，毫無破綻，周恆將目光移至蒼火身上，蒼火察覺到周恆朝他看來那謹慎而帶有信任的目光，他知道這是在詢問，詢問此人是否可信，蒼火點頭示意，意思是這人可以信任，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周恆看到蒼火回望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對此人的信任，幾不可見的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該怎麼幫你們？」

這次換白水意外了，他原以為周恆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沒想到他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這讓白水不經在想，自己被誰這麼信任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這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事。」

「這是您妻子生前最喜愛的花，對吧？」白水修長的食指輕敲著瓶蓋，問道。

「是的。」

「就讓我們傾聽你跟妻子和這花的故事吧。」白水將雙手撐著下巴，一副要聽精彩純愛故事的樣子。

周恆向餐廳窗戶外看去，餐廳的小窗戶能看到的景物範圍很有限，不過卻能看到後院裡的圍牆上可以看見高出圍牆一大截的黃金雨，零星的幾片花瓣散落在後院裡，後院裡除了圍牆和日式和房間隔出來的空間和雜草外，就沒有其他裝飾用的擺設了，看起來清冷無比。

周恆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緩緩地說道：「我和我妻子是小時候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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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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