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兩人的戰鬥就像漢娜內心的兩種爭鬥一樣。一方在掙扎求存,另一方在趕盡殺絕。同時對於兩方的身手也感到相當震驚。
(人類居然可以有咁嘅身手?)
漢娜嚮往的理想就在眼前,但眼前的現實與理想有很大落差。這就是狩鳩者嗎?他的身手確實相當了得,但漢娜沒有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保護人的使命感。他只是單純享受著戰鬥的快感。
(其實我都係一樣……)
漢娜的內心傳來一陣不快,她隱約意識到自己也沒有那種偉大的使命感。驅使她追求理想的,就只是為雙親復仇的仇恨而已。
就像回應她的內心一樣本來勢均力敵的戰鬥,像漢娜這種門外漢也能看出越鳩者正取得上風。
子彈已經射光,呼吸亦變得急促,狩鳩者的動作亦開始變得緩慢。每次將對方的攻擊擋下也像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他的臉色相當難看,已經不能像剛才般輕鬆了。漢娜不知眼前狩鳩者所擁有的力量是有時間限制,本來他便沒有打算纏鬥下去。對方的實力比他預計的更強。這是他的預料之外。
狩鳩者的內心也開始焦急,他在反省著自己不該魯莽行動。他心裡抱怨著自己的魯莽,明明隊長委託的任務就只是偵察而已。若不是誤判能將對手一擊斃命,也不會陷入現在的泥沼。而且對方更有另一人在旁觀戰,現在騎虎難下形勢對他相當不利。
––呯﹗
以性命作賭注的戰鬥不容有失,狩鳩者稍一不慎,武器便因防禦的角度不對而被整把削去。失去武器的他,只有再中一招後果不堪設想。
在旁的漢娜也嚇得心臟亂跳,她正猶豫是否該出面幫助的時候,門外便傳來一把聲音。
「戰術,格鬥術……確認係名單上嘅越鳩者。退開古仔,你唔係佢嘅對手。」
在漢娜在糾結的時候,門外出現的另一人影。那是漢娜此刻絕不想看見的身影。
另一個狩鳩者。
「隊長﹗」
名叫古仔的狩鳩者聽見隊長的到來,立刻在地下翻滾退到隊長的身邊。
「雖然有啲亂嚟……但做得好,你可以休息一下。」
古仔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面色蒼白而且滿頭大汗。明顯變得相當虛弱了。
「嗄……嗄……嗄……隊長﹗古仔﹗」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又從門外出現,他跑得有點氣喘。
隊長指一指剛強的隊員:「見習生,你先帶古仔返去休息,依到交比我。」
「隊長﹗我仲可以……咳……咳……」
隊長用嚴厲的眼神望向古仔:「走﹗排斥反應已經開始出嚟。」
漢娜眼看著見習生扶著古仔並帶走了他。突然想到那很可能就是屬於她的工作。自己的身影與見習生重疊,心裡湧現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好,第二回合,我係奉命捉你地返去嘅調查隊長,如果你地可以唔反抗,咁可能可以避免死傷,因為我實在好難係戰鬥入面拿捏力度。」
越鳩者警戒著隊長,而隊長只是脫下了西裝進行熱身運動。完全沒有將對方放在眼內。
「兩隻二級……速戰速決。」
漢娜被對方歸類為二級更被視為目標,隊長的眼神掠過了她及越鳩者。她感到背部發涼,比境公寓那時的感覺更加強烈﹗不自覺便舉起刀子自衛。
「第一個﹗」
漢娜還未反應得過來,隊長已經用肘撞向漢娜的腹部,一擊便將漢娜打至往牆角邊。
「嗚……」漢娜發出呻吟,五臟六腑就像被攪拌後打結一樣,呼吸也停止了一刻。她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眼前一黑還以爲自己要死了。當回過神來強烈的痛楚便從身體傳出。漢娜痛得跪在地上彎起腰來,在她的四周漂散著像綿花。原來剛才那一擊,漢娜連同一張古舊的梳化一起被撞牆角。磚牆被撞出了一個洞,若不是梳化成為了緩衝,漢娜的肚子便會開了一個大洞。
肚內傳來一陣反胃,漢娜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但這樣一吐以後,她開始回復視力。一個讓她不敢相信的畫面出現。只見隊長竟以人類之軀壓制著那頭越鳩者。
漢娜的口腔內傳來一陣腥味,用手一抹竟抹出血來﹗她驚覺隊長只是一擊便將她打至內傷,此人有著超人的力量。他完全看清了越鳩者的行動。越鳩者的跳躍攻擊變成就像自己衝過去被打一樣。隊長更是一直沒有移動過雙腿。
「你都幾犀利,竟然捱到我咁多拳。」
隊長對越鳩者表示讚賞,但越鳩者沒有因此感到高興。對於隊長的反擊拳相當戒備。
越鳩者已經不是第一次碰上追捕他的人,很多次都輕鬆將對方趕走,但這一次的對手異於常人。像剛才那個將他的攻擊全數擋下的狩鳩隊員已經算是厲害,雖然打下去他有信心能打敗對方。但這眼前這個隊長他只感到雙方有很大差距。
為什麼每一次的攻擊也被看穿?是對方的速度比他更快嗎?不……那單純是攻擊的預判而已
越鳩者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就是經驗的差距,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總會找到獵物的蹤跡。眼前的人已不知搜捕過多少越鳩者。本能告訴他這一次不會像從前那樣輕鬆。
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他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向著狩鳩隊長撲過去。越鳩者擁有驚人的大腿肌肉是常人的數倍以上。他只要輕輕一躍便能跳過一個標準奧運的跳遠沙池。這種驚人的跳躍力使他能在室內隨意的進行空間跳躍並看準對方的死角進行攻擊。這就是他既簡單又難以對付的攻擊手段。人類根本無法跟上他的移動軌跡。
但對狩鳩隊長而言,這就像小孩子一樣的戰鬥方式。連看也不用看。他故意露出死角誘導對方攻擊。獵鳩者就像被吸過去一樣被反擊回去。
一擊,兩擊,三擊﹗越鳩者每次出手也被對方打回去,反擊的雙倍力度就像同時承受自己的攻擊一樣。慶幸黑布包裹著自己的臉,現在的他臉色已經發青,口中更吐出鮮血。若不是他有意試探隊長的實力,他全力攻擊被反擊回來的話,或許現在已經撐不下去。
越鳩者不敢停下腳步,他看見對方打飛女孩的速度後,自知若停下來對方一定會看準那一剎將他打倒。他必須改變攻擊的方法。接著他將手中的武器輕輕扭了一把,然後又再向著隊長衝過去。
越鳩者又再發動攻擊,狩鳩隊長冷笑一聲,心裡想野獸果然不懂吸取教訓。他故意露出背部並集中精神,感受空氣刮過皮膚的觸感來預測對方的攻擊。正因越鳩者的速度極快才令他的攻擊軌跡更易察覺。
(收拾你﹗)
隊長聽著急襲而來的風聲打過去﹗但打過去後手上立刻傳來痛楚,只見隊長被越鳩者的刀砍中﹗流出血來。
隊長看著流血的手笑道:「……你係忍者嚟?」
隊長完全中了越鳩者的計謀。不知什麼時候,越鳩者手上的長刀變成了一把鎖鏈刀,刀子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向隊長削過去令他立刻中招。
越鳩者揮旋轉著鎖鏈刀,然後又再衝過去。一刀……兩刀……三刀……隊長接連掛彩。但眼神中仍十分堅定。腦中快速轉動思考著反擊的方法。
無論如何人類都無法追上越鳩者的力量及速度。但對於隊長而言這是毫不重要。人類是靠著智謀去生存的動物。獵人不需與獅子比拼力氣。
隊長擁有一雙獵人的眼神。從剛才開始他一直沒有移動過半部,現在越鳩者已迫得他需用最少的移動減低傷害。四周被越鳩者打中的物品全都打得粉碎。在旁得漢娜看得膽顫心驚,再一次確認自己曾經想捕捉越鳩者這個想法覺得未免太天真。
越鳩者的攻擊開始有效,但另一邊隊長只是屏息靜氣專心閃開對方的攻擊,從他堅定的眼神中完全沒有會打輸的感覺。這令佔上風的越鳩者感到不安。野性的直覺告訴他必須速戰速決……
呯﹗
呯的一聲響起戰鬥便宣告結束。隊長使出了沉重的一擊將越鳩者打倒在地。越鳩者甚至看不到對方用了什麼方法將他打停下來。
「遊戲已經玩完。」
越鳩者喉嚨被打中,痛得無法作聲。隊長從背部拿出一個類似捕獲網的東西。
「任務結束,現在回收兩名越鳩者。」
隊長將越鳩者綁起,卻沒有發現從後有人走了過來。
漢娜悄無聲息地來到隊長的背後將雙手放在隊長的背上,隊長驚訝對方竟然能不被他發現。但他在一擊打倒漢娜跪倒在地後,便確認對方威脅不大亦使他犯下了最大的錯誤。
「小姐, 再郁嘅話……」
突然一股無比的壓力從隊長的背上傳來,竟令隊長整個人壓倒在地。隊長回頭望去,剛才一直露出驚恐眼神的小女生變得充滿壓迫感。她眼中的肉瘤就像心臟一樣跳動。這股壓迫感比起剛才戰鬥的越鳩者更強。
隊長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越鳩者竟然有如此怪力,他嘲笑自己大意了。
獵人與獵物的搏鬥中,只是一瞬間的大意便會招致死亡。
壓力不斷加大,隊長更隱約聽到自己骨頭斷烈的聲音。但他無從抵抗。
就在隊長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壓力突然完全消失。隊長整個人軟倒在地,而漢娜及越鳩者已經消失不見。
隊長痛得差點暈過去,但為了自己職責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同伴示警。
「見習生……立即通告總部,越鳩者走甩咗……疑似出現其他級別品種……」
耳骨傳呼裝置中傳來疑問:「隊長,其他級別嘅意思係出現三級?」
「……推斷為「一級」越鳩者。」
話畢隊長便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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