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回想起來,卡米拉才驚覺:啊,瑪格阿姨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卡米拉第一次與瑪格相遇,就在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裡,卡米拉剛好停在一間小屋前喘息不久,門倏地就開了。她嚇得趕緊回頭警戒,卻只見一位身穿深紫色吉普賽連身長裙的阿姨親切地向她微笑:「噢,抱歉嚇著你了。只是我看雨還要下很久呢,要進來喝杯茶嗎?」
老實說,卡米拉沒想到屋裡空間這麼小,大概只有一坪的空間以紗縵佈置,加上桌上一顆剔透的水晶球,不難猜到小屋主人的職業。卡米拉低頭看著地上那富有文族特色的軟墊逐漸被她身上滴落的雨水弄濕,不好意思地猶豫著要不要退回出去,抬頭卻看到瑪格遞來的毛巾和暖茶。愣愣地以雙手接過,卡米拉輕聲道了謝,最後還是低頭盤膝坐下。
「不好受吧?」瑪格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問語。
「嗯?」卡米拉抬頭對上了那雙湖水般的綠眸,停頓片刻,總有一種被看進內心深處的感覺。她慌忙又低下頭緊盯手裡那杯冒著熱氣的茶,尷尬回話:「呃、有一點⋯⋯」指的是渾身濕透的感覺。
瑪格輕笑一聲,單手支頭,「女孩,我是一個占卜師。」
聞言,卡米拉不禁震驚地瞪大了眼。不不,她當然知道瑪格是個占卜師,只是自己現在明明是男生的模樣,為何對方會叫她「女孩」?難道剛剛的問句另有所指?
「你知道嗎?你會獲得能力並不是巧合。」瑪格的手指在水晶球上遊走著,黑霧在她劃過的地方淡入。卡米拉張大了嘴,卻久久吭不出一聲,只能聽瑪格那柔和的聲音徐徐續道:「就像你我的相遇也不是巧合。」
卡米拉沉默了一會兒,又慣性地垂下頭,額前略長的卷髮擋住了她的眼簾。她想起剛知曉自己獲得能力時的那種雀躍和衝勁,想起自己第一次以能力從馬路上救了一個小孩時的滿足和興奮,想起自己曾誤以為自己不會再害怕同學們的欺凌,結果面對時卻因為陰影而依舊不敢反抗的無力與懦弱。還有剛剛在雨夜裡被對方打得一蹶不振落荒而逃那個羞恥的自己。
她咬咬牙,聲音納悶:「我不配擁有這能力⋯⋯我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三天後你就會知道了,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擁有此能力,親愛的貓先生。」瑪格說,「雨總會停的。」
•••
陽光普照,卡米拉站在小屋前,抬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正要伸手敲門,門倏地就開了。
卡米拉燦笑著:「瑪格阿姨,要吃冰涼的水果嗎?」她舉起了手中的水果籃。
直到此刻卡米拉還是覺得,瑪格阿姨不可思議,連她們的相遇都是不尋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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