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不斷挑戰權威的報社,艾斯先生。」喬安帶著一點無奈的表情說著,一手擦拭人中的汗水。如果不是整個辦公室都是紙的話,吊扇便能開大一點。艾斯看著他們就十多人的小型企業,卻堆積了山般的紙張。艾斯雙手插袋的問:「你們的工作量真大呢,喬安先生。」
他苦笑著耍手道:「不,這樣都是愛米的手搞,我們只是把它們從她的辦公室搬出來整理。」艾斯眉頭深鎖的追問道:「為甚麼?」喬安直接坐下來,拍拍大腿道:「因為警察叫我們做,不然就是阻差辦公。」艾斯攤手說:「你們有權不配的,這裡是企業,不是公共機關。」
他吃吃地笑著回應道:「對,艾斯先生。不過,跟我所說,我們是間挑戰權威的報社。」他站起來,苦惱地差著腰的慢步靠近艾斯道:「警長之前的醜聞被她挖了出來。」不用他再說,不是警察為了避嫌,就是為了報復,讓他們白忙一場,或者兩者皆是。
艾斯摸摸鼻子問道:「在愛米死之前,你知道她在跟進甚麼新聞或者發挖甚麼題材嗎?」聽到這後,只見他低下頭無助地長嘆一聲氣說:「她說想休息一下,寫點關於成長的記憶錄和自傳之類的。誰不知還沒開始就離開了我們。」艾斯感受到他內心的落失,看來他是愛米的忠實粉絲。艾斯便說:「節哀順變。另外,請問我可以逛逛嗎?」
喬安從抽屜取出了一支煙,用火柴點燃了煙頭說:「好,隨意。但不要將東西亂放。」艾斯只是點點頭,步進中間的位置。眼前有幾位女士正忙分類文件,還有幾名看似從大學剛畢業出來的青年在搬動紙箱,他們幾乎沒法抽出時候和艾斯對話。
窗台-就在喬安的辦公桌旁邊,放了兩個盆栽都是捕蠅草。
喬安的辦公桌-桌子頭放了個牌子寫著「喬安.卡文」。雜亂無章,有些是他親筆寫的手搞,也有不少出自打字機,都是一些日常報導。
安妮的辦公桌-同樣地亂成一團,但有些手搞結尾寫著愛米的名字…
一九四九年六日三十日
戰爭已經完結了五年,但人們依舊處於戰爭的陰影底下。能睡的睡,能笑的笑。終究有人會因不安的未來而擔心,而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年青人,我們國家﹑社會的未來,正為未來而擔心。他們亦試著各種方式來分散注意力,也有隨時作好準備的勇士,一旦戰爭發生,他們會是第一批的志願者。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選擇逃避,從政治跟社會逃生。而這個途徑,很諷刺地也是給予人勇氣面對困難的東西—宗教。宗教可以教人貢獻,甚至犧牲的精神。但是,不是所有的宗教都與基督一樣,我們作為現今社會上的成年人,不僅要為我們的後代作打算,更要灌輸正確的態度與知識給他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等基本的概念。我,愛米.潘蜜拉,同時作為一名母親,深知教育的重要性。而某些宗教我調查到的,遠遠脫離了普世價值。他們將信念視為交易的貸幣,就正如把全能的上帝當作交易品與魔鬼進行以物易物的換交。在下一期,我將會為大家揭露這個醜陋的教派。
我是爰米,期待下期仍與你相見。
宗教,看來這就是她在休息前最後一篇用來放在作者欄的內容。 但下一期應該是七月,只是她不能再寫出來。艾斯剩下宗教這個方向,這可能關係到甚麼巫術之類,畢竟整件事件都不太可能出自普通人。一位紅口唇的女孩穿著白襯衫棕長洋裝,一頭電曲的金髮。
她疲勞地坐在桌子後的椅子,看來她就是安妮。艾斯恭敬地向她打了個招呼道:「你好,安妮小姐。」得到的是一個精疲力盡的回應說:「怎了,老人。」看見她勞累的姿勢,令艾斯問道:「你工作了多久?」她繞起腳﹑靠著皮革椅背畸為休息的說:「我已經忘記,我甚至都不想面對人了。畢竟昨晚我還在這睡呢。」艾斯不禁嘆息,不知愛米在天之靈會怎樣想。
「有甚麼可以幫忙。」她說完便取出一塊香口膠扔進嘴裡,跟戰豪中的士兵一樣。艾斯差著腰問道:「請問你可以告訴我,愛米最近有沒有樹立甚麼敵人?」她翻翻白眼說:「敵人?拜託,任何有錢有勢都是她的敵人。」艾斯便反問道:「如果是那麼危險的話,你們為什麼還跟著她工作?」她嘆氣沉默片刻,再盯著他說:「因為她有這樣的能力,不過現在她的死,應該是這間報社的終結吧。」
艾斯嘗試集中在他要答案上,問:「當中有跟宗教有關的人嗎?如果神父或牧師之類。」在他的世界中關於宗教的職業就只是這兩個,不然就是修女了。安妮轉過身,從背後的窗戶邊緣拿起了一個化妝袋,站起了不耐煩的說:「不意好思,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說些。」說完她便離開了這裡。
突然一個小夥子道:「對不起呢,她只是有點情緒,特別在這種事發生之後。」又是晝一的西裝褲﹑白襯衫跟灰狩獵帽的配置,雖然有點悶,不過又真有夠方便的。艾斯上前伸手說:「艾斯.藍伯特。」青年陽光的笑容走到過來與他熱情有力的握手道:「連恩.查德。」艾斯單刀直入問道:「你們最近在跟進甚麼?」
他轉過身,在一堆混亂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夾,一臉凝重地交給艾斯說:「正常我不應該這樣做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她一個交代。」艾斯接過這份文件夾,內裡只有幾紙,輕如無物,卻讓艾斯感到重如巨石般。他兩手拿著文件,想回家再看,便與眾人道別之後離開了。
路上艾斯仍然不忘早上的夢,還是走到電報局,用僅剩不多的零錢發了一通電報給蓮達。但他並沒有打算將母親的死訊告訴她,畢竟她才剛進大學,方方面面都有著不少壓力,加上他只是個外人,這種消息理應由父親告訴才對。想到這裡,艾斯便在回家前敲響了湯的門,數次敲門之後,都沒有反應。
艾斯便趕快將手上的文件夾放在自己家的玄關,再回去旁邊湯的家。他在草地上向緊閉的窗口望進去,黃昏的天色使他難以觀察屋內的環境。艾斯開始大聲呼叫湯的名字,很快引起鄰居的注意。只有馬路之隔的鄰居孕婦走了出擔心的跟艾斯道:「我整天都沒見他出門!」
艾斯立即心知不妙,緊張地說:「報警!」話剛落,他便撞破了他家的門。他多希望是自己老糊塗,然後讓湯罵幾句,再裝裝傻,整件事會變得多好。可惜,事正如他所預料,湯躺在浴缸中,血水淹沒了他,剩下頭的部分。萬幸的是,他還有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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