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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有落唔該!」阿Jay 大叫。「落車啦。」
「睇下先…我地而家喺清水灣道,呢個路口轉入飛鵝山道,呢邊。」Eason 打開google map帶我地去今次路徑既入口。
過左五分鐘,Eason 突然停左落黎。「咦,等陣,好似行過左。」我地行返轉頭,轉左入一條巷,盡頭有間私人大宅,仲有對中年夫婦。中年夫婦着住壓力褲、運動衫,就算有啲年紀都散發住一股活力、一股衝勁,喺到出現得既十成九都係行山人士,同我地有相同既目標,但係環顧四周都揾唔到有似樣既山徑入口。
「你地去自殺崖丫嘛,係呢到上架啦。」Uncle見我地一面迷茫就親自指點迷津。
「我地去飛鵝山…」阿Jay講。
「飛鵝山自殺崖丫嘛,呢到冇錯。」Uncle指一指隔離既山坡。
喺密密麻麻既樹林之中的確隱隱約約有條比人踩過既痕跡,但係崎嶇既程度同我地想象中有啲出入,不免猶疑左下。「我地兩個都得,你地後生仔實得既!」Uncle見我地面有難色,遲遲未決,繼續慫恿。
Well,佢咁講又好似冇錯,難得後生,就係要活用呢一段青春無敵既時光,突破一下自己。我地決定要喺到上。
本來我地諗住等Uncle Auntie 帶頭,不過佢地話要噴蚊怕水,叫我地上去先,留底句「陣間見」就踏上征途。
條路越上就越崎嶇,越上就越斜,有啲時候甚至需要手腳並用爬上去。不過好在兩邊有唔少樹木可以借力,一路上都有石頭可以做落腳點。雖然同家樂徑冇得比,但都未遇到好大既難題。
行左半個鐘?一個鐘?我地冇留意,反正就係行左一段時間之後,眼見面前既樹林越黎越疏,最後終於走出密林,景色豁然開朗,一棟棟高樓大廈就喺腳下,我地先意識到自己爬左幾高。
就喺前面既一舊大石上面企左對情侶,佢地好似糾結緊應唔應該繼續行。望一望前路,發現得返一條挨住山邊既棧道,樹木冇頭先咁多,隔離就係懸崖峭壁,失足既時候冇咁多野可以擋住同扶住,望落的確危險過頭先好多,個心不禁為之一寒,行啲咁具危險性既山徑我地都係第一次。
「繼續行啦,落返去仲危險呀。」開頭遇到既Uncle Auntie 已經追到我地。其實佢咁講都不無道理,本身條路斜,落山既時候更加容易失重心,可謂「上山容易落山難」。係有啲驚,但都要硬住頭皮繼續行。
沿住條棧道行左一陣已經到左盡頭,淨底右手邊既山坡好似有人行過既痕跡,帶頭既我並唔熟路,淨係知道終點仲喺上面,最後本住「路係人行出黎」呢句至理明言轉右而上。
雙手捉住大石,本住「三點不動一點動」既攀石技巧慢慢上攀、步步為營。不過眼前既大石越黎越少,最後得返啲碎石,佢地根本唔食力,捉都捉唔穩。
呢個時候恐懼感即刻湧上心頭,回頭一望除左隊友就係懸崖,或者係九龍既高樓大廈,一個唔小心失足跌落去真係粉身碎骨。
不過調頭一早已經唔係個option,淨係可以繼續上,附近又冇樹木,石頭又買少見少,只可以捉草踩草頭。
咁草又可以有幾穩?係一啲都唔穩!唔覺意用多少少力已經可以將佢連根拔起,選擇去捉草可以話係別無他法,特別係對我呢啲冇乜爬山經驗既人黎講,真係淆撚到仆街。
恐懼感驅使我想快啲離開呢個區域,但係又唔敢急怕會差錯腳。或者只係五分鐘、十分鐘,但係就好似墮入左時間既迷宮咁永無完結之時,喺呢段時間我都唔知求左幾多個神,拜左幾多個佛,只求可以平安無事。
終於,我地成功上返平路。
我帶頭,跟住係Eason、阿Jay,再黎係Uncle Auntie,最後係喺棧道遇到既情侶。
「頭先應該行錯路。」Uncle 同我地講,唔怪得咁難行,我仲要係帶錯路嗰個,難免有啲自責。「不過唔緊要啦,山頂見。」Uncle 好和善咁微笑道別,同Auntie 繼續上路。經過一段咁艱辛既路程佢地亦然精力充沛,我都不禁佩服佢地。相反我地幾個後生仔已經要揾舊石頭坐底休息,飲啖水,平伏一下脫離險境既心情。
「我地係咪算生死患難既兄弟。」我講,大家聽完都微微一笑,岩岩既恐懼,盡在不言中。
休息左陣就沿路再上,之後冇行錯路,至少我地咁樣認為,冇耐就到左自殺崖頂。
自殺崖位於飛鵝山西南副峯既山脊頂,大約六十幾米高,傳聞係一個駐港英軍發掘呢條行山路線,嗰陣起名「Suicide Cliff」,中譯「自殺崖」。
喺自殺崖頂既景觀更加開揚,東九龍可以話係收盡眼底,可惜都係有霧霾影響景色,算係美中不足。崖既兩邊都係絕壁,跌落去又係必死無礙,有啲畏高既我地連喺舊石上面影相都驚驚地,係咁咦打個卡就拿拿聲落返黎。
自殺崖之後到左飛鵝山發射塔,去到呢到叫係返返去啲「正常」既山徑,之後經過象山東山,駁入飛鵝山道,最後喺慈雲山正式完結今次既旅程。
其實回想返呢日既旅程,自殺崖既所謂「險境」都唔係真係咁「險」,比佢更高難度既大有人在。只係我地準備不足,唔清楚路線亦冇心理準備先會咁驚。始終行山都應該對自己負責,做足準備、量力而為,行山只係休閒,唔使揾命搏。
不過自問冇後悔過上自殺崖,除左係一個教訓,呢次既經驗為我地開啓左一段又一段冒險路線。今次走出左自己既comfort zone,香港又大左一圈,發現仲有好多我未踏足過既、未探索過既。
香港之大,就好似喺自殺崖所望到既,遠遠未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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